第21章 21(2 / 2)

小惡人[綜武俠] 奚染 13199 字 4個月前

神侯府內雖然沒這麼誇張,但也會備好鮮粽和驅蚊蟲的香囊,權當慶祝。

江容聽他說得真誠,就點頭應了下來:“好啊,那我就過了端陽再搬。”

話音落下,廚房那邊也煮好醒酒湯送了過來。她乾脆利落地接過喝下,喝完還朝無情晃了晃手中空碗,仿佛在說:全喝完啦,現在滿意了吧?

兩人論年齡十分相近,論輩分,江容還高上一輩。

然而真正相處起來,占主動的總是無情,就好比今夜。

好在江容並不計較這些,她知道不論是要她喝醒酒湯還是留她過端陽,都是這個師侄表達善意和關心的方式。

……

五月初五一早,神侯府上下果然都佩起了香囊。

江容也分到一個,放在鼻尖聞了聞,就係到了腰間。

諸葛神侯下了朝回來,看到的便是她坐在花廳裡,跟侍女們學編五色縷的場景。

五色縷編法簡單,她看過一遍就會了,不出一刻鐘的功夫,就輕鬆編完三條,準備送師兄和兩個師侄。

這東西無非是圖個吉利,所以他們師徒都高高興興收下,並謝過了她。

注意到她除此之外還多編了好幾條,諸葛神侯便順口問她:“那些也是準備贈人的?”

“對,我今天要去風雨樓,就給蘇樓主和楊總管都編了一條。”她說,“然後還有詩音姐姐和李探花,我也編了。”

諸葛神侯聽得忍不住笑:“你還真是思慮齊全,一個都不落下。”

江容嗯哼一聲,說那是自然。

“對了,你替蘇樓主醫病,醫得如何了?”諸葛神侯又問。

“他那個身體,想好還早著呢。”一提到這個,江容就忍不住要歎氣,“先慢慢來吧。”

“能慢慢來也是好的。”他伸手拍了拍這個小師妹的腦袋,勸其寬心。

江容知道他說得對,遂點點頭起身,拿起桌上的五色縷,準備去尋那個需要“慢慢來”的病人了。

如今的金風細雨樓上下都認識她,知道她是惡人穀主,是六五神侯的師妹,更是為他們樓主診治的大夫,見她過來,當即通稟了在白樓整理資料的楊無邪。

江容和楊無邪已經很熟,見麵簡單打過招呼,便問起了蘇夢枕這幾日可有乖乖遵照醫囑。

楊無邪一五一十答了,而後才道:“不過樓主此刻正忙,江穀主恐怕要等上一等。”

“他什麼時候不忙才是怪事呢。”江容沒有意見,說著又拿出一條五色縷遞過去,“這個給楊總管,我剛跟師兄府上的侍女學的,編得不好,但總歸是個吉利物件。”

“咦?”楊無邪先是一愣,隨即微笑著謝過,“江穀主有心了。”

琢磨著蘇夢枕還要再忙上一會兒,把五色縷係上手腕後,楊無邪就把她請到了樓內稍事休息。

過去的時候,她順口問了句蘇夢枕這會兒在見什麼人?結果楊無邪說是六分半堂的人。

“啊?!”江容驚了,“六分半堂?”

“是。”他點頭。

“六分半堂與風雨樓不是向來不對付麼?”她說。

“是不大對付。”楊無邪歎了一聲,“但是有樓主和雷家千金的婚約在,明麵上還未撕破臉。”

江容聽到婚約二字,就會忍不住想起蘇夢枕這人在書中的結局,因此下意識皺緊了眉。

然而這表情落在楊無邪眼裡,卻是另有意味。

他想了想,又道:“不過就目前的情形來看,這婚約將來還作不作數也很難說。”

江容立刻:“最好不作數。”

楊無邪笑了,道:“我也這麼希望。”

江容完全不知道這位厲害的總管到底在想什麼,進去坐下後,便讓他不用特彆招待她,忙自己的事比較重要。

楊無邪聞言,也沒同她客氣,命人給她上了茶水和點心,就匆匆返回了白樓去。

江容坐在老地方,喝掉了半壺茶,才等來她的病人。

許是因為方才應付敵對勢力來使花了不少精力,蘇夢枕過來的時候,氣色比他們前幾日見麵時要差勁不少。

她看得十分憂心,當即放下手裡的點心,要給他探脈。

見她如此,蘇夢枕竟還反過來安慰她:“容姑娘放心吧,我沒事,休息片刻便好了。”

江容按著他冰涼的手腕,沒好氣道:“有事沒事可不是你說了算的。”

為免把她惹得更不高興,蘇夢枕隻好暫且閉嘴。

好一會兒後,她總算鬆手,麵色稍緩道:“你今晚彆喝藥了,多泡半個時辰。”

“好,我記下了。”他點頭。

“之後還是照舊的。”她又補充了一句。

事實上就算她不說,蘇夢枕也知道,但她既說了,他也少不得要認真頷首應下,好讓她放心。

而她交代完這兩句,又拿出一條五色縷給他。

他的反應和楊無邪差不多,微愣了愣,而後才笑著接過:“多謝容姑娘記掛。”

江容擺手:“談不上記掛,討個吉利罷了。”

說罷她就起身準備走了,因為下午還約了林詩音。

蘇夢枕本欲送她,但被她阻止了,說今日風大,與其講究這些虛禮,還不如乖乖待在屋子裡。

“你要是吹多了風不舒服,頭疼的可是我。”她說。

蘇夢枕頓時失笑:“好吧,那我讓楊無邪送容姑娘。”

江容也說不用,楊無邪有事忙呢,她怎麼來怎麼走就是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再客氣下去就沒什麼意思了。於是蘇夢枕沒有堅持,目送她出了門。

待她的背影消失在他視線內,他才收回目光,低頭望向手中那條並不精致,甚至十分普通的五色縷。

片刻後,他把它係到腕上,打了一個十分漂亮的活結。

倘若讓小寒山的人見到他係這個,恐怕會大吃一驚,因為這是他知事以來,頭一次願意在端陽節係上五色縷。

就像江容說的那樣,五色縷這東西,純粹是討吉利用的。

他帶著一身內傷長大,從小就和身體康健這四個字無緣,從來不相信幾條絲線打出來的絡子能有驅邪去病的效用,加上知道自己內傷難愈,所以更懶得在過節時佩戴。

然而今日,他卻為江容贈的這條破了例。

可能是因為從她身上,他真的看到了些許治愈頑疾恢複康健的希望罷,蘇夢枕摩挲著腕的五色縷想。

至於更多的,蘇夢枕則沒有想下去。

或者說他大概察覺到了些什麼,才有意克製自己不去多想。

……

另一邊江容一離開風雨樓,就火速趕往李園,準備接林詩音一同出門逛街了。

隻是她沒想到,上回被她教訓過的白天羽居然也在。

說實話,江容對白天羽稱不上討厭反感,畢竟他長得實在是過於好看。

但要說看他很順眼,那也著實不大可能,尤其是這回碰上,他又賊心不死地衝她擠眉弄眼,試圖博取她的注意力。

那副公孔雀開屏的模樣讓江容十分無語,乾脆扭過頭不去瞧他,直接對林詩音道:“詩音姐姐,我們走吧。”

林詩音知道她之前跟白天羽有點過節,又見她懶得搭理白天羽,也覺得早些出門較好,便點頭應了下來。

臨出門前,她想起來自己袖中還有兩條五色縷,就拿出來分彆交到林詩音和李尋歡手上。

白天羽見狀,竟也好意思湊過來搭話,誇她手巧。

江容橫了他一眼,道:“再巧也沒你的份。”

白天羽被嗆了一句,不僅沒有生氣,還抬手摸摸鼻尖,衝她露出了一個相當燦爛的笑容。

“我本來也沒指望呀。”他說,“我就指望能跟江穀主說兩句話罷了。”

“你……”江容既想罵他,又不想順了他的意,最後隻能氣呼呼地哼一聲拉著林詩音出門。

兩人坐上馬車後,林詩音才笑著給白天羽說了句好話:“白堂主說話是有些沒輕重,但他為人不壞,素有俠義心腸,否則表哥也不會同他交朋友。”

江容撇嘴:“這我知道,不然詩音姐姐生辰那日,我哪會那麼容易放過他。”

見她不再鼓著臉,似是消了氣,林詩音忍不住開了句玩笑:“而且說不定他是真的喜歡你。”

江容畢竟是由燕南天親手教養大的,平日裡說話處事,有一套或許她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禮節和分寸,但這會兒聽林詩音說白天羽喜歡她,她卻破功翻了個再明顯不過的白眼。

“得了吧,就他那走到哪風流到哪的個性,多半是一時興起,看我不搭理他,又更加來勁。”江容說,“等著吧,回頭他見到個比我漂亮的,就不會再對我有什麼興趣了。”

林詩音聽她說得一本正經頭頭是道,一派對男人十分了解的架勢,不由得撲哧一聲笑出來。

“那白堂主恐難移情彆戀啦。”她說,“畢竟這世上怕是找不出比容妹你更漂亮的人了。”

江容聞言,立刻瞪大眼看過去,道:“天哪,詩音姐姐,你平時不照鏡子的嗎?”

林詩音愣了愣才反應過來,旋即紅了臉羞聲道:“容妹又在胡說。”

“哪有,我說的可全是實話。”江容抱著她的手臂否認,“在我心裡,詩音姐姐就是最美的,誰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