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京城的最高領導人們早就對張國濤的問題做過明確的指示,隻要他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並且承認以前做的事情都是錯的,並做出書麵檢查,我們不但可以既往不究,甚至可以讓他回來,擔任要職。隻是他這個向來心胸狹小,又喜歡以己度人,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到現在都不承認自己是錯誤的,因為他怕自己一旦認了錯,不僅咱們不饒他就連GMD都不饒他,到時候他就成了兩麵不討好的人,所以他死活不答應。”
梁錦楚再次將林子軒提出的問題傳回了廣州,而當得知林子軒這一次居然隻是擔心會被港英政府給定為左派,怕在香港呆不下去,“無法通過自己的方式為國家做出更多的貢獻”一直讓親自負責他這件案子的葉總禁不住啞然失笑。要知道葉總是什麼人,能夠讓他這樣級彆的人物親自針對一個人來負責,那可見這個人的作用得有多大了。
“說起來也確實可惜,張國濤本來也是個挺堅決的GD者,年青的時候可以算是個願意為理想奮鬥的有誌之士。可惜,到了當時的根據地之後就變了樣兒,依我看,他一半是被當時的錯誤思想影響,另一半應該是受不了權力的腐蝕,他在那裡是最高領導人沒有人能夠製約他,而且當時的zhongyang離著他有十萬八千裡遠,又管不到他,這才讓他的權利肆無忌憚的膨脹。可誰也沒想到,他們的所作所為居然會比那些軍閥還狠!那哪裡是肅反,簡直就是屠殺!於此可見權利失去製約會有多麼可怕,這就是我們為什麼推翻帝製和獨裁的原因,我們就是要建立一個自由民主的社會,將權利放在牢籠裡,不讓他失去控製。”葉總想坐在自己對麵的譚正文說道。“四方麵軍到了西北之後,當時的zhongyang要清算他的錯誤,當時他也沒表示什麼意見。我們當時都以為他應該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這對於我們來說是很好的事情,畢竟他曾經是領導人之一,在軍隊和地方上擁有很高的影響力。可是誰也沒想到,身為黨的創始人之一他居然會叛黨!居然通過GMD安插在咱們內部的特務與老蔣取得聯係,讓他從容的離開。而且他的離開還帶動了大部分四方麵軍同誌的思想出現問題,要不是zhongyang補救及時,還不知道要出現多大的問題呢?”說著說著。葉總忍不住又歎了口氣。當時,國共兩黨共祭黃帝陵,張國濤可是隻跟大家說了一句話,就坐上蔣介石的把兄弟蔣鼎文的車跑了!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香港方麵報告,這個林子軒想通過給張國濤出回憶錄的方式,來跟咱們‘劃清界限’您看怎麼樣?”譚正文不太想跟自己的領導就張國濤的事情談論太多,那個人代表著GD曆史上一個讓人不堪回首的血腥時期,那時候,不光是一個紅四方麵軍,其他各方麵軍哪個沒有受到過巨大的損害?就像湘鄂西蘇區。在當時的中革軍委湘鄂西分會主席夏曦的主持下,兩年多的時間,竟然殺掉數萬自己人。甚至夏曦自己身如個警衛員,都被他親手殺了3個!兩年時間,竟“完成”了四次大肅反。而湘鄂西根據地原來的人馬也由萬多人減員為4千人,殺得隻剩下個黨員。而這些數字還都隻統計了軍隊被殺者,未將地方上的冤魂統計在內。而以當時紅軍武器裝備的緊張程度,湘鄂西蘇區的紅三軍竟然出現槍比人多的怪現象,而且士兵沒人敢當班、排長,生怕那是送命的最佳捷徑,他譚正文在那個時候也已經是一名紅軍戰士,也曾親眼目睹過那場可怕的大清洗。現在每每想起,依舊是心驚膽戰。
“香港方麵就是膽子太小,不敢做事兒。”葉總從回憶中緩過了神兒來,將手裡的文件遞給譚正文,失望地搖了搖頭,“張國濤現在什麼都不算了?他現在混的在台灣連套房子都保不住,處處碰壁受氣,都被迫搬到香港來了,他還有什麼本事呀!給這麼個人出回憶錄,就能跟咱們劃清界限了?他們想的太多了。”
“其實我也覺得這樣不太好,畢竟表麵上看,那個林子軒跟咱們之間除了上一回那種強迫式的采訪,就沒再有過什麼聯係。之所以擔心這個擔心那個,說到底還是《環球時報》自己搞出來的麻煩!”譚正文笑了笑,又似乎有點兒生氣:“這個林子軒,放著好好的警察和老板不乾,非得處處表現,如果不是他胡亂預測什麼朝鮮戰爭的進程,還亂插嘴說起美軍的布署,有誰會把他當成大事兒?”
“嗬嗬,人家把他當成大事兒,說明他說的在理兒。我到是希望他能把這種事情說得更多一點兒,彆的不說,美國那些大兵恐怕被擠兌的夠嗆!”葉總也笑了起來。
“就怕人家不在乎啊!”譚正文笑道。
“不在乎歸不在乎,說不說可在他。”葉總又想了想,又指示道:“我看不如這樣,給香港方麵傳個信兒,讓林子軒派人去采訪老蔣駐香港的領事館,多說人家幾句好話。”
“嗬嗬,您這可為難他們了,世界上的人都知道老蔣是杜魯門的跟班兒,美國人前段時間可是抗議過《環球時報》!這才沒過去多久,老蔣的人敢接受采訪嗎?”譚正文笑道。
“你這可是有小瞧人的嫌疑。”葉總指著譚正文笑了笑:“彆看那位蔣總統跟美國人多親熱,那隻是表麵上,是做給外人看的,私底下可沒少發過脾氣,還坑了人家不少錢呢!”
“哈哈哈”譚正文忍不住大笑:“老總你這麼埋汰人,老蔣要是知道了,可是會生氣的。”
“我說的是實話,再說了就算他知道我埋汰他又怎麼樣,難道他還敢過海了找我算賬,要是那樣的話我正求之不得呢?我已經等了他很久了!”葉總不在乎地揮了一下手笑道。
“老總你也就是在我麵前說說,明知道老蔣就算想反攻大陸,他的美國老大哥現在也不會同意,就知道在這說風涼話。”譚正文稍稍鄙視了一下自己這位領導。
“這到也是,嗬嗬。”葉總想了想,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那這件事就我按你的指示安排下去了?”譚正文又問道。
“嗯!”葉總點了點頭,想了想又接著說道:“告訴香港方麵,林子軒是給我們國家做出了巨大貢獻,也承擔了巨大的風險的。人家做什麼事,不要想太多。哪怕就是稍微損害了咱們的一些利益,也是可以接受的!至於這些表麵工作由他去,不要過多的乾涉。再說咱們應該相信人家的人品,這是一個具有很高愛國主義的年輕人。”
“明白!”譚正文鄭重地應道。
身為林子軒這個案子的第二直接負責人。他比所有人都知道林子軒的重要性,前段時間林子軒提供的那些情報,資源存儲方麵雖然還沒能確定,但是,在北京的科研人員卻已經肯定,情報裡提供的有關那些可以用來製作原子彈的情況屬實,而此事的主要負責人錢三強教授也已經親自趕到廣東韶山,利用剛剛從蘇聯得到的探測設備,正在探測韶關山區可能存在的鈾礦。不得不說,新中國的效率,尤其是在這些重大事件上的工作效率是極高的。而此時的斯大林,為了讓中國去給朝鮮人撐腰,也確定舍得下血本兒。不過斯大林恐怕沒有想到新中國並不隻是知道了一個可能存在鈾礦的地點,他們還知道了一種可以分離鈾猛的化學試劑的名稱,隻是因為沒有原料才不能正式進行試驗罷了。所以,蘇聯提供的探測設備並不隻是他想象的那樣隻會為蘇聯提供原子彈的材料,而是將成為新中國原子武庫的奠基石之一。
此外,譚正文還知道,核裂變反應堆目前隻是知道一種名叫重水的冷動劑,可也已經在錢三強等科研人員的強烈要求下開始進行計劃!那可是和平利用原子能的技術。就是不知道這件事如果傳出去會造成多麼大的轟動效應!畢竟,國家才剛剛建立。
而提供這些情報的林子軒!按照中央調查部李克農部長的話說:他重要性比我隻高不低!雖然這話說的有些誇張,可是卻是很多人心中認定的事情。對於這樣的人,就算做出一點兒損害自己這邊利益的事情,也沒什麼?何況還隻是想表麵上劃清界限?再說,還有那兩個大型油田的情報沒能確定呢。如果確定了,真像林子軒說的那樣是屬於大型油田,那意義也不比提供原子彈的情報差多少,說不定還會更多。
隻是譚正文一直不太明白,林子軒的這些情報到底都是哪兒弄來的。而這也正是上麵交付給他們的任務之一:務必在不觸動林子軒敏感性的前提下,把這些情報的來源搞清楚。
而正是因為擔心林子軒的情報來源就在香港,所以他才一直沒有動過將其本人弄到大陸來的心思。畢竟,這些情報的價值實在是無可估量。如果不能百分百地確定是出自林子軒本人,實在是不宜妄動。當然如果能夠確定,那麼再把那家夥留在香港可就是他這個負責人的罪過了,那時候就是再得罪人,哪怕就是直接派軍隊用武力去劫,他也得把林子軒弄回大陸。讓他這樣的人留在香港,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實在是最大的浪費。
在結束了與葉總的談話之後,他立即將葉總的指示發到了香港,另外還告訴梁錦楚讓他想法設法的打聽出林子軒的消息渠道是什麼。
半島酒店。
“早知道你們這麼開明,我還擔心什麼?唉,浪費,真是浪費!”
梁錦楚把來自廣州方麵的意思轉達給林子軒之後,換來的就是這麼一句話。結果梁同誌被這話給氣著了。
“什麼浪費?敢情我們在你林老板的眼裡都是那種古板呆滯,不知道變通,連一句反對的話都不許說的貨色?”
“嘿嘿,不是這個意思。”林子軒笑道。現在的GD確實是比較開明的,畢竟是剛剛建國,所有的氣象都是新的。可他怕的也不是現在的GD。而是以後的GD!尤其是十幾年後1966年到1976年那十年間的那一場浩劫。這是一場讓所有中國人都從心裡感到恐懼的浩劫,在這十年間所有的知識份子都成了黑五類,得住牛棚;很多的革命功臣一個個接連下了大獄,要麼迫害致死,要麼整天被批鬥,就連共和國的主席都不能幸免,何況凡人乎?所有的批鬥會老百姓是不能缺席的,缺席了你就是對最高領導人有怨言,更得挨批鬥。而且最狠的則是那些個大中小學生,他們自稱為“紅衛兵”,他們衝擊政府機關、打砸搶,無所不作,那是整個中國建國以後最黑暗的時代,黑白顛倒,普通人也得連祖宗三代查個一清二楚,更何況那些個有權有勢的人了。這樣的所作所為哪是一個號稱自由民主的民主黨派所應有的做法,甚至比封建王朝還要嚴厲!像他這樣的八零後,是不可能想象到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生活的,也不知道那時候的人們是怎麼度過那艱苦十年的。而造成這一切的隻是所謂的最高領袖為了保護勝利果實,出發點或許是好的,但是卻被那些個有心人給帶歪了。
“不是這個意思,也說明你有這種潛在的思想,這是很要不得的。”梁錦楚批評道。
“是是是,您批評的對,以後我一定好好改正,以後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你儘管說完,我一定好好聽著。”林子軒連連真頭,承認了自己的錯誤。但接下來的問題卻暴露出了他這麼老實的原因:“我這思想,不會影響咱們的生意吧?”
“放心,我們還沒那麼小氣,生意照做。這是葉總讓我交給你的東西,上麵有我們急需的東西,希望你能夠儘量給我們運輸過去。”梁錦楚一邊說著一邊從隨身攜帶的包裡拿出一張紙道。
林子軒接過這張紙看了看大聲道:“你們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這些東西都是嚴格保密的,而且被美軍列為禁品,你就是打死我,我也弄不過來的。”
梁錦楚對於林子軒抱屈沒有搭理,說道:“這可是以自己說的,什麼東西都能夠弄到,現在居然說做不到。你要知道我已經將你的大話給報上去了,你不會讓我在領導們麵前沒麵子吧。”
“我那隻是一句客氣話,誰知道你當真了,再說了我還沒有將美國領事給拿下來,我怎麼可能給你們運送這些東西。”
“那是你的問題,反正我已經把話給說出去了,現在上麵正等著你的消息呢?你看著辦吧!”梁錦楚無良的說道。
“行,我接下了。以後我再也不給你打交道了,我直接找葉總,葉總比你好說話。也不會這麼狠的剝削我們這些有錢人。”林子軒頓時無語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