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 58 章(1 / 2)

容秋旅行回來帶了很多禮物,就像上次旅行一樣,他也帶了禮物送給容欽,可是這次他帶回來了,卻不知道要不要送,最後隻放在箱子底下。

容秋坐在溫暖的星艦裡,十二月,月中的天氣已經很冷了,主星u星有不少地方已經降下了大雪,白皚皚的,覆蓋了一片房屋屋頂和樹冠,萬米高空之下就是十三軍區最出名的不動港,如今船隻和貨輪往來頻繁,塔台燈光左右輪轉,即便在冬天也分外熱鬨。

但出了星艦,短短的兩百米距離,寒風刮著臉,容秋呼吸到鼻腔裡的空氣,仿佛凝著寒冰。

容秋剛從熱帶星回來,很不適應。

容秋這次依舊出去旅行了十天,十天裡他周遊了許多個熱帶星球,熱帶叢林,大峽穀,瀑布等自然風光他一一看了個遍,太陽也曬得足,他不像同行的beta一樣過於講究,沒塗防曬,隻帶了個帽子,這使他活生生地從一個白白淨淨的溫柔男人曬成了略顯巧克力色的beta。

以至於容欽來接他時,都嚇了一跳。

容秋的腳步一頓。

他說過不用容欽過來接。

容欽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衣袖上還佩戴著一枚精致的銀色袖扣,像是剛從什麼晚宴上回來一樣,他看著容秋曬得微微發黑的膚色,沒說什麼,隻是伸..出手,似乎想接過容秋手中的兩個偌大的行李箱,但容秋抓緊行李箱的動作讓他躊躇。

容秋沒讓他幫忙。

隻是跟在容欽的後麵:“謝謝容欽哥。”

雖說是謝謝,隻是這樣的語氣沒有原先的溫潤,隻是多了幾分寡淡。

容欽隻能硬著頭皮走在容秋前麵。

“秋秋這次玩得怎麼樣?那些峽穀什麼的好玩嗎?”

“嗯,挺熱鬨的,也挺熱的。”

“我看你照片挺瘦的,以為你這趟吃了不少苦。”

“瘦?”

“對啊,秦……有人說你下巴都瘦尖了。”

雖然屏蔽掉某個名字,但兩個beta心裡都有數這人是誰。容欽在心裡咒罵自己的不著調,容秋則微微加快了腳步,平白吐露了句“沒瘦。”

一邊趕著路上車,容秋一邊打了個噴嚏,甚至因為打噴嚏的動作,他腳步停了下來,容欽也順勢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他。容秋的鼻尖不知道什麼時候紅了,而且隻有鼻尖一點紅,容秋抽抽鼻子,兜裡取出一張紙巾來,就在這個空當裡,容欽不動聲色地接過他手裡的行李箱。

容秋把紙巾扔在可回收到垃圾桶裡,回頭就看見自己的兩個行李箱被容欽拉著。

容秋縮縮手指,剛想拿回來。

容欽隻側開視線,催促著:“今天u星大降溫,我們快點回去,否則說不定還會碰到大暴雪。”

“這不是大暴雪嗎?”

容秋自小在第一軍區的福..利院長大,他有印象小時候見過雪,也在福..利醫院的小電視上見過藍色的警告,但還沒有見過電視新聞媒體上預警紅色的暴雪警告,他今天在星艦上麵往下看,看到下麵白皚皚的一片,以為這已經是暴雪了。

“這還哪到哪兒啊,十三軍區已經給了紅色寒潮警報,紅色暴雪警報。據說今年這場是十年難遇的大暴雪,到時候估計雪深至少三十公分,走路出去都麻煩。”

說到暴雪,容欽的話匣子瞬間被打開,他自小在十三軍區流蕩,十年前的那場暴雪他就曾經曆過,自然知道這種嚴重的天災會對十三軍區造成多大的影響。

十年前訊息中斷,水電中斷,房屋坍塌,樹木橫斷,以至於道路交通崩潰,生活物資流通不暢,那個時候不知道鬨出多大的恐慌。十年後的現在,容欽也不清楚有沒有更好的措施可以保護十三軍區民眾的日常生活。

容欽隻是挑自己見過的說,而容秋早就皺起了眉。

他來十三軍區已經五年,從來沒有遇見過容欽所說的情形,如果真的那麼艱難,今年這場暴風雪,他們又該如何度過?

可是這些即便容秋擔心,他也做不了什麼實事。

他能做的就是將手上研究所的事往後推延。

容欽送容秋回家,容秋出於主人的情誼,為容欽燒了一壺熱水。

看容秋接水的動作,容欽想起什麼,提醒道:“現在的雪還隻是中雪,等到暴雪降臨,你們這個小區極有可能會停水,你可以準備些備用水。”

停水,停電,道路不通。

這些容秋都經曆過,不過是他五年前外出做任務時,他有點經驗,知道自備水糧的重要性,所以順著容欽說的話點點頭。

成功地接了容秋回家,容欽也沒有再留下來的理由。

而且容秋雖然還能一句一句地回著他的話,但眉眼間已經明顯展露出旅行後的疲憊,看容秋第三回不經意的揉眼,容欽又心疼又不好叨擾。

“這麼晚了,我也要走了。”

“容欽哥,我送你。”

“送什麼送,來來回回多麻煩,你趕快洗漱睡覺,對了,水糧衣服什麼的,你彆急,我給你準備。”

容秋剛想出聲拒絕,容欽就故作嚴肅地打斷了他的話:“對付這種大暴雪的極端天氣,你沒經驗,萬一少了什麼東西不能及時買到,那就是要人命的事。”

一句沒經驗,成功地把容秋想說的話打了回來。

容秋把人送到門口,容欽就不讓他送了。

“就送到這,我走了。”

容欽換好鞋,走出門外,隨後自己主動地關上了門。

隨著這扇某人的“砰”然而關,隔壁的鄰居居然冒出了個頭,甚至很不好意思地敲開了容秋家的門。

容秋探著腳步出來,麵無表情地看著敲門的男人。

年輕的beta摸摸腦袋,提醒道:“你好,我是你隔壁的鄰居。”

“嗯,你好。”

容秋有些笨拙地和熱情beta寒暄著,現在已經十二月,雖然還沒下暴雪,但外麵依舊冷得出奇,他們已經在門口說了三分鐘的話,容秋看著眼前的beta鄰居,即便打著哆嗦也不回去,容秋抿抿唇,正視這個個頭比他稍矮一些的beta。

“請問你還有彆的事嗎?沒有的話我要洗漱睡覺了。”

“有……就是,剛剛那個是你哥嗎?我能要一下他的聯係方式嗎?”

beta鄰居說這話時臉頰有些紅,甚至他的時間都不敢直視容秋。

容秋愣了愣,視線裡終於有了波動。

“你想追他?”

-

容秋沒有把容欽的聯係方式給beta鄰居。

雖然容欽現在和秦澤西的關係尚不明朗,也不應該有彆的外人進來插手。

他關上了門,仿佛關上了外界的一切寒暄與社交。

容秋鬆了一口氣,他打開的電視,沉沉地躺在沙發上,入眼的是屋頂熾亮的燈盞,耳邊聽著的是十三軍區新聞正在播放的寒潮預警,預計明後天到達,屆時會有暴雪來襲,希望廣大群眾做好應急準備。

容秋不知道該準備什麼,容欽說他會幫自己準備,但容秋還是在網上尋找度過寒潮的相關攻略。

現在網上衝浪的大部分都是年輕人,而且十三軍區以外的網友居多,很多外區人並沒有把這次寒潮放在眼中,甚至認為寒潮必須嚴肅對待的十三軍區域網友則被他們打為攪亂網絡秩序的異黨。

甚至#怎麼倒黴的都是你?#這個莫名其妙的熱搜詞條都被頂了上去。

容秋起初以為是倒黴蛋,點開以後才發現裡麵的戾氣之大。

【打了幾十年沒打倒的海匪住在你們老窩旁邊也就罷了,特大的寒潮,怎麼也就隻席卷你們十三軍區】/【不過下下雪而已,十二個軍區有多少星球常年積雪,現在你們主星u星不過是個十年難遇的大雪,你們就賣慘成了這樣?】/【不會又是來賣慘求聯邦多撥款給你們吧……】

容秋看著有些煩,這些顯示彆的軍區ip的網絡評論太有煽動性了。

容秋鮮少會在這麼無聊的事情上花時間。

而現在,他一一舉報。

可不等他舉報結束,一條十三軍區負責人的發言出現在他的首頁。

十三禁.軍現在的負責人是秦牧野。

意識到這一點容秋的手莫名一停。

他對S級alpha的這張臉和這個聲音並無任何的探求欲,雖然秦牧野依舊戴上了他標誌性的黑口罩,容秋依舊地清晰地想象出口罩遮蓋下男人說話時的微表情。alpha的嘴唇應該很薄,血色很淡,不說話時經常抿著,但開口時幅度也不會大,好似誇張地張嘴說話會掉了他的高傲一般。

容秋對這一切都印象很深。

因為五年前的他早就將秦牧野的一切刻入心底,如果他現在是個有些天賦的畫者,眼前不用擺放著模特,他就能靠著腦中的圖景將秦牧野的情緒狀態表現得淋漓儘致。

但這種清晰記憶是不快樂的。

恢複以後的記憶重新開始攻擊他,遠比之前更有效力。

越是想遺忘,就越是忘不了。

尤其在視頻裡的男人偶爾的一次直視鏡頭時,那一瞬間,明明知道男人看不見他,他依舊感覺自己像被男人徹底看穿。

就像他在秦牧野麵前沒有穿衣服。

秦牧野輕易就看穿他不過是個缺愛的人。

所以秦牧野隻要隨便給些甜頭,他就像經不住誘..惑的小狗一樣,親熱地攆著後麵跑。

舔狗。

忒。

-

十三軍區的秦牧野終於下了班。

不過即便是下班,他也沒回自己的彆墅,alpha這幾天隻在軍區的休息室裡休息。因為這場即將到來的寒潮,他已經和十三軍區的諸位負責人籌備已久。

他沒有應對極端天氣的經驗,但他看過十年前的記錄,知道那次寒潮對十三軍區的民眾造成多大的影響,也是從那次寒潮起,一直蟄伏著的海匪開始肆虐,不僅影響普通民眾的生活,還對十三軍區的不少軍事基..地造成一定的打擊破壞。

處理這些很繁瑣,但又很必要。

私人休息室的秦牧野剛剛坐下,還沒有換一下..身上的軍裝。白色的襯衣打底,領邊是銀色的樸素紋路,外麵墨綠色的軍裝將男人的身材襯托得高大又挺拔,而他肩膀上的軍肩章則認證了他在第十三軍區至高無上的權利。

冷水下肚,他終於清明了幾分。

休息室的空調溫度很適宜,男人脫下外套也不會冷,秦牧野把脫下的軍綠色外套掛在了衣架上,他莫名停在外套前,更準確的是,他的視線停留在軍肩章之上。

以前他覺得很重要的東西,現在得到以後也不過如此。

比如他哥一直教導他,作為s級彆的alpha,一定要不輸任何人,不能輸給beta和omega,甚至在同類的alpha裡也要出類拔萃,卓爾不群。

第一。

是每個alpha本能裡都會去競爭的東西。

他競爭了,也拿到了,可他好像並不快樂。

因為他很快就意識到不是什麼東西,隻要動手爭了,就一定能爭來。

隻是這個真理他哥卻依舊沒勘透。

甚至他哥的經曆已經給他提供了一個反麵教材,這段時間因為容秋拉黑他的事,他和容欽的距離比之前近了些。自然也清楚容欽的心中,他哥的印象已經跌至了低穀。雖然表麵上他哥和容欽還維持著婚姻伴侶的關係,但在容欽心裡,早就貌合神離。

可他又比他哥好多少。

容秋不理他了,容秋還拉黑了他的通訊號。

他這段時間一直不敢見容秋,現在卻連通訊號也被斷了。

無論他發過去什麼東西,收到的隻會是【信息已經發出,但被對方拒收】。

起初他不懂這句話的意思。

後來他問了蘇燃。

蘇燃沉默了很久,然後告訴他,他被容秋拉黑了。

然後他也沉默了。

如今的秦牧野再次打開手機。

手裡的手機已經不是手機,反而已經成為他反思自我的鏡子。

雖然他被對方拉黑,但他和容秋之間的聊天記錄還在,alpha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會僅僅看著聊天記錄就會產生這麼大的情緒波動,一時喜,一時痛,這兩種情緒猶如擺放在天平的左右兩邊的待估物,任何一條信息都會使天平失衡,甚至左右搖擺。

搖擺了一整夜。

次日五點,太陽還未出,他終於變了動作。

alpha揉了揉自己早就已經僵硬的後頸。

一..夜沒睡,他卻像早就習慣了一樣,他伸展著四肢,像個提線木偶,又像個年久失修的傳送機器,沒有潤滑油的潤滑,每一次的運轉都帶著機器摩..擦的哢嘣聲響。

但在看到一排的“消息已經發出,但被對方拒收”後麵跟來的新消息時,他所有的麻木與犟勁瞬間猶如服下靈丹妙藥而消退。

堵著的神經因刺-激而激活。

alpha驟然起身,甚至因為動作過快而頭腦一白。

大腦空白暈眩了三秒,終於恢複了清明。

容秋:今天下午兩點有空嗎,我的機甲研究所,有事要商。

-

容秋昨晚睡得早,九點鐘就已經躺在了床上,第二天五點他睜了眼。

旅行完的第一天他就安排好了要做的事。

他要出個門,去之前就已經整修好的機甲研究所走一遭。

雖然經曆過零下五六度的大雪天,但容秋沒想到這次的溫度會降得這麼低,甚至沒做好充足準備的容秋還被這次的極端天氣迫-害到,隻是穿得稍微少了一些,他就開始頭腦昏沉,鼻子也堵塞不通。

中午的時候,容秋這才意識到自己可能是感冒了。

但有關研究所的各類相關文件隻剩個尾巴,容秋在辦公室裡倒了一杯熱水,含一口熱水,看一頁,最後喝了一整杯的熱水並沒有緩解他的症狀,甚至感冒的跡象更嚴重了。

可是他已經聯係了容欽和秦牧野,下午來研究所。

容秋沒辦法,隻能再續了一杯熱水。

容秋隻是感冒,尚未發燒,感冒的病症不上臉,他隻是說話帶著輕微的鼻音。

接到容欽的電話,他淡淡回道:“我來接你們。”

見到人後,他也是同樣的狀態。

和容欽禮貌地寒暄問好。

但輪到秦牧野時,寒暄變成了一聲不吭地轉頭帶路。

容秋的研究所很乾淨,從入門到長廊,再到了容秋的辦公室,一路上連一粒灰塵也沒有,同樣,一點裝飾的畫報沒有,沒有彆的研究所裡在牆上張貼著的名人名言,也沒有綠植,潔白的燈光照射在牆壁和瓷磚上,隻能折射出幾絲銀色的冰冷。

但慢下一步的容欽視線往下,他注意到容秋的手腕並沒有佩戴他之前送他的生日手表。

明明昨天接他的時候,秋秋還帶著。

容欽的視線縮了縮。

秦牧野的眸色更是沉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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