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 64 章(2 / 2)

唯一的愛好就是開機甲。

那他給秋秋送一款限量款的機甲?

可這簡直就是班門弄斧,秋秋自己就是十三軍區的首席機甲設計師。

之前送彆墅送資產,容秋已經拒絕了,容欽思來想去都想不出要送容秋點什麼,他現在的心理就是補償心理,什麼都想堆給容秋,如果容秋主動向他要些什麼,那就更好了。

但是沒有。

容秋自始至終都沒有向他索要些什麼,反而給了他一個小蘋果。

現在這個蘋果還在容欽的兜裡。

容欽陷入了沉思。

索性和趙南辰閒聊著。

聊著聊著就聊到趙南辰和容秋初遇的場景。

容欽一直以為兩人是在趙苳岐的介紹下認識的,不想之前在墓地那裡,居然還有這麼一段不打不相識的經曆。

“之前秋秋執著買墓地的事我知道,你為什麼要買墓地。”

“當然是為了死後有個地方埋著啊。”

“可秋秋當時買的是雙人墓,你為什麼要和他搶?”各個敏銳地抓住了什麼,“你有對象了,要不然怎麼買雙人的?!”

“對象,什麼對象?”

從洗..浴間出來的趙苳岐手上的水還沒擦乾,聞言就衝趙南辰走來,表情有些嚴肅,但是又略帶老父親般的欣慰:“南辰你有對象了?什麼時候帶回來給哥看看?”

趙南辰一片茫然:“我沒有對象呀。”

“那你買雙人墓做什麼?”

“這不是想著我哥肯定沒有對象,那我和我哥死後埋在一起,說不定下輩子還能做兄弟。”

“噗……”

容欽不想笑的,可跟他實在忍不住,他想著如果笑出來他的好友趙苳岐可能會和他絕交,不對,是一定會和他絕交。

可是努力忍了三五秒——

“哈哈哈……”容欽笑得好大聲。

趙苳岐的臉早就黑了,他不知道該說什麼,此刻所有的言語都比不上一頓揍來得實在。

他居然不知他的好弟居然咒他一輩子孤寡,然後還買了雙人墓以後這個糟心玩意兒埋一起;這豈不是要他下輩子都不得安寧。

趙苳岐揍得很凶。

把下輩子提前要受的氣都做揍了出來。

整棟彆墅雞鳴狗跳,二樓書房的容秋愣了愣,他隱約聽完了事情的經過,聽完覺得好笑。

容秋隻覺趙南辰這頓揍實在該挨。

又覺得這樣的煙火氣著實不錯。

如果可以久久延續下去就好了。

-

在家的時候容秋不算太忙。

容秋的研究院隻有容秋一人全權負責,但他這段時間還處於繪圖階段,所以也用不上研究院的那些實驗儀器,容秋每天抽出六小時在書房畫圖,剩下來的時間他則在一樓照顧容欽。

容欽委婉地提醒要不要請一個護工來照顧他。

那時容秋正在做飯,聞言看著廚房門外輪椅上的容欽,表情帶有不解和疑惑:“是我照顧得不夠好嗎?”

“不是不是。”容欽立刻解釋道,“是我怕耽誤秋秋你做事。”

容秋輕輕搖搖頭,他用公筷蘸取了鍋裡的湯汁試味:“沒有。做這些我也很放鬆。”

容秋說的是實話,照顧容欽對比全身心地投入實驗,顯然前者的節奏更讓容秋舒服。在容秋還在機甲研究院的時候,因為沒有招助理,而且實驗的工期壓縮得短,全部實驗和數據的獲取都由他一人全權負責,那個時候的他完完全全就住在了研究院。

現在他則自由得多。

畢竟不屬於公家的研究院,隻要在他自己規定的時間前做出了實驗成果就行了。

容秋心滿意足。

排骨玉米湯的味道很不錯,肉香裡帶著玉米的清甜,容秋給容欽盛了一小碗,沒敢盛多,怕容欽喝了湯,中午的飯就吃不下去。

容欽喝了一口,驟然豎起大拇指。

隨即容欽熟練地掏出輪椅旁的手機,對著這碗色香味俱全的湯拍起照來。

容欽的朋友圈如今全都是養傷日常,或者可以說是“秀弟”日常,容秋的身影沒有出現一絲半縷,但容欽發動態的炫耀已經溢於言表。

【今天的湯真不錯,秋秋的手藝真棒~】

容欽的誌願軍已經步上正軌,他白天開線上會議,現在正是他退出會議室的時候,手下的員工早已習慣在這個時候看到老板的這種動態,自然溜須拍馬,評論區全是誇這位手藝好。

容欽看得美滋滋,心裡冒著蜜一般的甜。

然後他就看見秦牧野的評論——

【秦牧野:真好】

明明簡單的兩個字,容欽卻輕易就能品味出秦牧野的苦澀來。

現在秦牧野的確挺慘的,但又能怪誰呢。

容欽就當沒看見,等他忙完手機上這一遭,碗裡的排骨湯溫度已經降得剛剛好,燉得酥軟糜爛,輕易就能脫骨的排骨肉,還有金黃鮮嫩,放著甜味兒的玉米。小小這一碗,千金都不換。

容欽小口嘬著湯,心裡都是滿足。

-

聖誕節後的第五天,容欽的那個小蘋果終於熬不住了。

室內溫度十分適宜,這也加速了小蘋果的乾化和腐爛,這一整天,容欽的表情都格外..陰鬱,開會時的冷淡表情,更是讓下屬懷疑是不是數據出了問題。

就連容秋也發現容欽的異樣。

一問才知,原來是蘋果快壞了。

容秋算算日子,這個蘋果也該壞了,隻是容欽的反應讓他措手不及。

明明壞的隻是個蘋果,容欽卻像心愛的寶貝被人打爛了一樣,看著容欽盯著一個壞蘋果連飯都吃不下去,容秋無奈地歎了口氣,趁著晚上出去倒垃圾的功夫,順便逛去了外麵的小超市。

超市老板認識他,熟練地給他摸了包煙。

“不用,今天不拿煙。”

“這是戒煙啦?”

“……差不多吧。”

容秋在貨架上轉了幾溜,挑了一袋子新鮮的紅蘋果,這家超市不算小,日常吃食到文具飾品,樣樣都有,結賬的時候,容秋的視線在一個串了玻璃蘋果的鑰匙扣上久留。

“想要?這個給你,免費送。”

容秋想付錢,老板還是拒絕了:“沒事,就當感謝。”

容秋莫名。

老板笑笑:“之前有次我超市下貨,多虧你幫忙。”

容秋想了起來。

那次他在機甲研究院的實驗出了點問題,有些棘手,回到家他還想著研究院的事情,家裡沒煙就過來買煙,隨手就把那一車的貨下了下來。

一件小事還讓老板記得這麼久。

老板卻再次笑笑:“這一片兒住著的可都是有家室背景的阿爾法,沒一個把小超市看在眼裡,能動手幫忙的就更少了。”

容秋也笑笑,即便他覺得這不算什麼大事。

最後容秋帶著一兜的蘋果,以及一串略顯粉-嫩的蘋果鑰匙串回去。

家中的容欽的情緒已經平複了些,但也就平複了一點點,而這稍微好了的“一點點”還是因為他看到了容秋推門進來。

容秋找容欽要那個快壞了的蘋果。

容欽難得不想順著容秋的意,但還是伸手遞給了容秋。

容秋看著掌心這個小蘋果。

如果再不扔掉,酸味就會發酵成臭味。

看容秋似乎想扔他的蘋果,容欽都激動地半顫起了身。容秋沒瞧見,他隻把這個蘋果輕輕放在身後,然後給容欽遞上了一袋子蘋果,還有那串水晶玻璃的鑰匙扣。

“哥想要,我永遠給哥買。那隻是第一個,不會是最後一個。”

最後那個壞了的蘋果容秋還是沒扔。

容欽似乎對這個蘋果有執念。

容秋仔細取了裡麵還算完好的蘋果籽,答應容欽等開春的時候就種在他們彆墅外麵的花圃裡。

容欽正感動得眼淚汪汪,隨即想起什麼,小聲提醒容秋道:“外麵的花圃種了秋秋的花,我們種在柵欄門那邊的土裡就好。”

看著大小孩一樣的容欽,哄好人的容秋終於笑了:“都行。不過我花圃裡的花未必就能種活。”

“誰說的,秋秋的花肯定能種好。”

-

容秋並不對容欽的迷之自信抱有希望。

這不是他第一次種玫瑰了,但十三軍區的氣候不如第一軍區的氣候溫和,夏天更熱,冬天更冷,當初他在第一軍區種下的種子都抽了條,枝乾粗壯,一看就是能爆花的樣子。可惜那個時候他走得急,第一軍區的房子那麼快就脫手給彆人,也不知道那些花兒怎麼樣了。

如今他在第十三軍區種下的最新一批花種,小苗即便活著,也蔫蔫的。

容秋並不抱希望。所以他隻在天氣稍微暖和幾度的情況下,才再次出去觀看花圃裡小苗的現狀。

小苗依舊蔫蔫的,這一整棵小植株並不能稱之為粗壯,但似乎比原來大了些,也粗了些,有幾片新的葉子抽了出來,總歸和前幾日有所不同。

說不定他這次真能又種活一批。

微妙的希望浮起,容秋注意到似乎還有什麼不同。

這個土的顏色和之前的顏色似乎不一樣。

上次,也就是幾天前他過來看的時候,這片土壤的表層微微泛白,有些乾涸的跡象,可現在再來看土壤濕透透的,散發出黑土的肥沃氣息來。

容秋伸..出指尖碾了碾。

土壤也不對。

這不是他花圃裡原本的土。

他種花隨心所欲,撒下一片種子,能澆水,並在冬天給小苗們搭建大棚已經實屬心血來潮,他不會做換土的事。

所以,是誰——

重新搭建了他的保溫棚,又格外貼心地換土澆水。

他回家,查看了外麵的監控。

從他離開這棟彆墅的第一天開始看,他走以後,之後容欽時不時回來住,後來容欽也不回來了,這棟彆墅冷清了許久。

直到……

一道格外高大,且讓容秋倍感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容秋的視線中。

男人踩著高達膝蓋的積雪,從不算寬闊的大道那兒踩出了一排的踏實腳印,腳印聯通著大道和他家的小小苗圃。

他為什麼會出現在他家彆墅外。

很快,容秋就知道了答案。但他瞳目驟縮,他眼看著男人伸手企圖除去半傾倒暖棚上的雪,可積雪那麼厚,堆積在暖棚上,用手撣徒勞無用,男人隻能用手挖。不知挖了多久才把那些沉重的積雪堆在一邊,剩下的就是半塌的暖棚。

後麵的這一段,就像古早的無聲電影。

男人拙笨地支撐起整個暖棚,似乎也不滿意,躬身左右調控許久,終於調控出容秋如今見到的奇怪樣子。

-

不過容秋家的小苗苗快死了。

因為天氣過冷,持續的低溫讓行道路旁的高大樹木都險些承受不來,柔..嫩的植株還是太過脆弱,有枯萎凍傷的現象。

容秋發現得很快,或許可以說,在他看完彆墅所有有關某人的錄像以後,容秋就默默對外麵這一片小花圃上了心。

如今容秋看著這邊大勢已去的小植株,關好了保溫暖棚的簾,心裡默默歎了口氣。

或許這次的努力依舊白費。

十分關注容秋心理健康的容欽敏銳察覺到容秋的情緒變化,早上起來吃早飯就心不在焉,然後外麵天那麼冷還出去擺弄他的小花..園。

“外麵的小花..園怎麼了?有需要搬回來的花嗎?”容欽不過隨便問問,他還記得容秋這棟彆墅外麵的小花..園裡麵什麼花都沒有。

容秋搖搖頭:“沒有。”

“那就少出去吧,這種天出去,不過幾分鐘耳朵就要凍掉,秋秋小心,彆凍傷了手。”

提到凍手,容秋垂下了頭。

明明不該想的,可還是不由想起那雙滿是凍瘡的手。

第二天,容秋不知懷著什麼樣的心緒,又打開了最近的錄像。

沒想到昨晚男人再次出現了。

在外麵站了很久,又離開。

容秋越來越煩躁。

為了趕走這些難言思緒,容秋在網上特意下單了一束金黃的玫瑰,看著書房桌上這一束玫瑰,容秋罕見地熬了個夜,淩晨一點他還沒睡,桌上是繁雜的手繪紙。新機甲的雛形他已經大致繪作了出來,可還有幾個小細節需要填充。不出意外,今天他要熬個大夜。

一點零幾分,容秋下樓倒水。

為了散去淺淡的瞌睡勁,他還用廚房的冷水洗了把臉。

一回身,頓時注意到露台輕晃動著的人影。

秦牧野正彎腰,他手上沒套手套,怕用了手套不方便他挖土,他輕輕地除去了快要枯黃的小植株,凍得通紅的手捧出一株新的植株,正準備放進那個坑中,麵前的月光和雪色頃刻消-褪,取而代之的是白熾如晝的露台燈,以及一道頎長的身影。

秦牧野驀然一僵。

意識到什麼,他抬首。

隻見他以為早已入睡的人驟然出現在他麵前。

容秋穿著溫暖舒適的白絨睡衣,手上捧著杯冒著熱氣的水,清淩淩的麵容顯出斯斯文文的柔和清澈,涼夜如水,他的眼神卻比雪夜更清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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