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三十九章(1 / 2)

李斯年本來隻打算隨便弄兩口吃的,對付一下就行了,但薑容軒過來了,他就想做的稍微正式一點。

這會兒天還不涼,李斯年多做了幾個涼菜,還把昨天晚上凍進冰箱裡的冷飲拿了出來。

薑容軒一見他端著盤子出來,就露出笑容,說:“每次來哥哥都好熱情啊,把我喂得好飽。”

李斯年聞言,擺盤子的手一頓。

怎麼吃個飯,這話說的這麼奇怪呢?

但抬頭見薑容軒麵色如常,他又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熱情……喂飽……說的是吃飯啊,本來每次薑容軒來他就是很熱情嘛,生怕對方吃不飽。

飯菜都上了桌,兩人也在桌子旁邊坐下。

薑容軒今天心情似乎不是特彆好,平時兩人坐在一起吃飯,都是他說的比較多,但今天他卻沒什麼話。

這樣的沉默容易讓人走神,李斯年忽然就想跟薑容軒確定一下,他說的高中的時候幫助過他的學長,到底是不是自己呢?

李斯年微微抬眼,隻見薑容軒垂著眸子盯著桌子,很認真地在吃飯。

大概是他的目光太灼熱,沒過兩秒,薑容軒便也抬起眸子,正好對上他的目光。

“怎麼了嗎?”

李斯年舔了下嘴,問:“我高中的時候特忙,除了書本上的知識記住了,其他啥東西都沒記住。”

“但是我最近想起了高中發生的一些事,我發現……以前好像認識你。”

“就是我那天忽然做了個夢,就想起來以前林源很欺負他家裡被從外麵接回來的弟弟,我覺得挺沒必要的,就幫了一下。”

“那我一想,林源家以前被誤以為是私生子的弟弟,那不就是你麼,然後我就反應過來了,我以前是認識你的。”

薑容軒點點頭,“哥哥終於想起來了,真不容易啊。”

薑容軒的語氣像是抱怨,李斯年有些尷尬的摳了摳臉,“這麼說其實你是很早就知道我跟你是同校的了?那你怎麼不告訴我啊。”

“我就想看看哥哥到底什麼時候能認出來我。”薑容軒說:“我一開始設想的是半年,結果到現在都快一年半了,我還真是高估哥哥了。”

李斯年抱歉一笑,“我以前真的特彆忙,特彆特彆忙,我連帶了我三年的老師都不太記得清臉……不好意思啊。”

“沒事,我原諒你啦。”薑容軒衝他笑了笑,“那既然哥哥想起來我以前跟你認識了,那我也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你問。”

“你記不記得我以前說過的,我有一個暗戀了六年的人。以前我一直沒敢跟他告白,是因為怕被拒絕。現在我覺得時機差不多了,我就有點想把我的心意表達給他……”

李斯年聽他說著,越聽,抓著筷子的手指越用勁兒。

他總覺得薑容軒接下來要說出什麼了不得的話。

果然,下一秒,薑容軒說:“哥哥,你介意你的另一半跟你擁有一樣的性彆嗎?”

李斯年當場愣在原地。

薑容軒並不催他,隻是很認真地看著他,很認真地在等待他的答複。

這一刻他已經等了好多年,不差這一刻。

但泛白的指尖出賣了他的內心,兩根筷子因為被他抓的太緊而摩擦出了細微的聲音。

他在緊張。

李斯年微張著唇,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他咽了下口水,有些不確定地問:“那個,如果我沒會錯意的話,你的意思是……”

“你沒會錯意。”薑容軒搶先一步說:“我的意思,就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李斯年垂下了眸子。

捫心自問,他並不討厭薑容軒,甚至還很欣賞。

他從來沒有談過戀愛,沒找過女朋友,也沒找過男朋友;沒對女孩子動過心,也沒對男人動過心;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接受女孩子,但他覺得如果是薑容軒這樣的男人的話,他是不反感的。

李斯年的沉默讓薑容軒的心涼了半截,但他還是沒有催促,靜靜等著對麵的人的回答。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李斯年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結果。

他腦子裡的想法已經跑到‘如果跟薑容軒在一起,他家裡會不會不同意’這個問題上去了,但明明薑容軒隻是問他介不介意自己的伴侶是個男人而已。

有些話說開了,氣氛反而尷尬。

薑容軒感覺這種沉默有些煎熬,猶豫要不還是開口再問一下李斯年是怎麼想的。

但剛起了這個念頭,忽然一陣手機鈴聲響起,打破了屋子裡的沉默。

李斯年被驚了一下,忙接起電話。

他也被薑容軒的告白整的有些緊張,接電話之前也沒看是誰打來的,接起來以後才發現,是李成。

可真夠快的,李聞星才跟他見過麵,說李成可能來找他,這會兒就打來電話了。

李成的聲音中充滿了疲憊,看起來這段日子他過得並不好。

也是,因為輿論,李氏雖然沒有傷到元氣,但也確實低迷了一段時間,而這些全部都是李聞星造成的,自然會引起公司裡其他股東的不滿。

總之,李成現在麵臨的處境是內憂外患。

電話那頭的李成難得沒有給他下命令,而是先寒暄:“最近過得怎麼樣?在蘇城生活的還習慣嗎?”

“現在才問我在蘇城生活的習慣不習慣,是不是有點晚了?”李斯年覺得好笑,“我都已經來這兒生活了一年多了,不習慣也習慣了。”

李成被他的話噎了一下,不過很快,他就又重新起了話頭,“最近是你媽媽的生日,回來吧,咱們一家人好好慶祝一下。”

李斯年笑了,“她算是我媽媽,但你不是我爸爸,我們不是一家人,你要慶祝應該叫李聞星。”

李成再度被噎,態度沒那麼好了,“就算是私生子,也是李家的人,你對我有贍養義務,我需要你,你就必須回來!”

“我給你三天的時間,三天之後,我要是在京市見不到你,就彆怪我不講情麵,走法律途徑!”

“李先生,你是不是對贍養這個詞有什麼誤解?你的年齡和經濟水平達到需要被贍養的標準了嗎?”李斯年頓了一下,“哦,你的身體狀況應該是達到了,在醫院住了那麼久,你那肝情況不怎麼好吧?”

“你——”

“如果你執意要讓我回去幫你乾活,也不是不行,你手上所持有的股份轉讓給我一半,我就回去。”

李成的聲音中又摻上了怒氣,“你彆想拿走我們家的東西!”

“你看,剛才還說我們是一家人,現在又要我彆拿你們家的東西。”李斯年被逗笑了,“所以你到現在還在做夢,我當你的提線木偶,給你打白工?”

“李先生,到底是你傻啊,還是我傻啊?”

聽筒裡隻能傳來他粗重的喘氣聲,聽不到他說話,大概是被氣慘了吧,話都說不出來了。

李斯年正好趁著他張不開嘴繼續說:“如果你想走法律途徑,完全可以,我奉陪到底。”

說完,他就掛了電話。

薑容軒問:“又是李成?”

“嗯。”

薑容軒皺起了眉頭,眼中閃過一絲厭惡,“這個人可真夠煩的,他剛說什麼了?”

李斯年大致把李成說的話給他講了一遍,“他的身體確實不好,仗著父親的身份告我拒絕對他負責,說不定我還真得回去。”

“所以他要走法律途徑,我也打算走一走法律途徑。”

法律規定,法定最高刑為二十年、無期徒刑的殺人案追訴期為二十年,過了二十年便不能再上訴。

但如果二十年後認為必須追訴的,也可以報請最高人民檢察院核準。

李斯年那位未曾謀麵的親生父親死亡已經超過二十年了,在薑容軒查到許多疑點和證據後他沒有選擇報警,就是因為過了訴訟期。

但既然李成非要用‘父子’身份來捆綁他,他也隻能想辦法解綁了。

薑容軒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你要上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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