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1 / 2)

蘇溯開開心心地去找顏白道彆,回來的時候卻心事重重。

真的要試探戚寒衣?蘇溯心底有些抗拒。

他的世界從來簡單直白,想要什麼就去爭搶,開心了就在海麵翻幾個跟頭,生氣了就互相殺個你死我活。但自從來到人類世界,蘇溯發現這裡的規則截然不同,大家都藏著秘密,各自懷著心思算計,而自己從來了人類世界以後,說過的謊言,需要隱瞞的秘密,也越來越多。

回到房間後,蘇溯卻發現戚寒衣已經離開了,來接他的是戚寒衣家裡的管家李叔。

李叔憨厚地朝蘇溯笑了笑:“少爺還有事情,就先離開了,特意交代我來接您回去。”

蘇溯聽到這話反而鬆了口氣,他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和戚寒衣說。

管家收拾好東西,帶蘇溯下了山,接他們回家的穿梭車已經停在門口。

看到穿梭車,蘇溯眼睛亮了亮,總算不再糾結剛才的問題。

管家見他欣喜地樣子,也跟著笑起來:“小少爺說您對昨天乘坐的穿梭車很感興趣,他讓我陪著您,今天可以想玩多久就玩多久。”

“真的嗎?”蘇溯興奮地坐到車上,乖巧地係好安全帶。

再次在心裡感歎:戚寒衣真好。

他不介意自己飯量大,讓自己想吃多少都可以,還記得自己喜歡穿梭車,專門讓人陪自己玩。

他對自己那麼好,所以一定不會像顏白說的那樣,因為一個遊戲權限就對自己生氣的吧。

此時戚寒衣正忙著打架。

“砰!”影獅被巨大的力道踢得倒飛出去,重重地撞在牆上,他傷得不輕,身上血跡點點,胳膊從關節處詭異地向下耷拉著。他用沒受傷的手撐了撐地麵,想站起來,可是腳踝處傳來一陣鑽心的疼。

影獅索性卸去力道,靠在牆角,仰頭笑了笑:“一大早火氣這麼衝,戚上將這是要殺人啊?”

戚寒衣停下動作,整了整因為活動而稍顯淩亂的衣擺:“影獅,看在昔日情分上,這隻是警告,奉勸你和你背後的主子都收斂一些,我不願摻和你們之間的爭鬥,但戚家是我的底線,若是再搞這些小動作,我會要你的命。”

影獅無辜地眨眨眼睛:“什麼小動作,什麼背後的主子,我可聽不懂。我隻知道今天一大早就被你從被窩裡揪出來揍了一頓。你是上將,我隻是個閒散人員。我現在是打不過你了,你也不能這麼私闖民宅,欺負我一個手無寸鐵的平民吧?”

“彆裝傻,昨天在莫家打著我的名義,把我的人魚騙到空房間的就是你。你帶了兩個人埋伏在房間,打傷了人魚,還給他喂了藥。你的手下有人胳膊上應該還有一處咬傷,掉了一塊肉。那塊被咬掉的血肉我已經差人采樣,要不要讓你的手下出來做個基因比對看看。”戚寒衣說得煞有介事,雖然實際上那血肉早被顏白的人清理乾淨。

影獅卻不知戚寒衣隻是詐他,眼低閃過一絲懊惱,以為自己百密一疏,留了證據。

戚寒衣:“事情已經過去,我不想再追究,但如果有下次,我會把這次的賬一並算回來。”

“不追究你還把我打成這樣?”影獅氣笑了:“我昨天對你家人魚可夠留手了,如果不是他反抗得太凶,我都沒打算弄傷他。”

戚寒衣不為所動:“沒打算弄傷,卻打算用藥直接害死他。”

“不過是一條人魚而已,”影獅嘖了一聲:“戚寒衣,你以前可從來不會因為這種事生氣,還做出這麼幼稚的報複行為,我說,你該不會是愛上那隻人魚了吧?”

戚寒衣仿佛聽見了什麼極其荒謬的笑話,說:“我不會愛上一隻人魚,永遠不會。”

離開影獅住處,戚寒衣轉身踏上穿梭車,接通了副官簡乘的通訊。

“什麼事?”

“長官,您昨日讓我調查顏白,我們跟著他離開莫家,發現他沒有直接返回顏家,而是去了紅綢灣。”

“紅綢灣?”戚寒衣對這個地點有些陌生:“什麼地方?”

“這裡是帝都有名的紅燈|區。”簡乘有些尷尬地解釋著:“而且是男人和男人的那種。”

戚寒衣倒是沒什麼特彆的反應,隻是繼續問:“顏白去做什麼?”

“他……”簡乘頓了頓:“他今天早晨,讓人打暈了張祿,又喂了那種藥,然後直接丟在紅綢灣的後巷……現在張祿藥效發作了……”

簡乘沒有繼續說,那畫麵是在有些不堪入目,張祿長得不算好看,但好歹也是個皮肉白淨的小少爺,對那些紅綢灣的客人來說,算得上可口了。

他現在因為藥效,神誌喪失,衣衫不整地到處往彆人身上貼,簡直是肉包子塞進狗嘴裡,哪有不下口的。

不僅如此,顏白還讓人偷偷錄像,發到網絡上。這麼一鬨,不僅是張祿以後前程儘毀,就連張家也成了全帝都的笑話,怕是再沒臉在貴族圈子裡混了。

“這顏家小少爺可真夠混的,他也不怕事情萬一暴露,張家去報複他。好歹是帝都的老牌貴族,要真是鬨到那個程度,即使是顏家也要傷筋動骨吧。”

“除了你,還有人發現是顏白動的手嗎?”戚寒衣問。

“應該沒有,這小少爺做的挺乾淨的,藥是什麼時候下的我都沒發現,他們換了張家來接人的司機,把事情偽裝得像是一起謀財的綁架。”

“要不是他自己非要跑來看熱鬨,又恰好被我安裝在紅綢灣門樓茶館隔間的監聽裝置偷聽了對話,都不知道他居然鬨了這麼大一出新聞。”

簡乘問戚寒衣:“上將,我們現在怎麼做?”

“用我的權限,抹掉顏白在紅綢灣的行動軌跡。”戚寒衣說。

“您要幫他?”簡乘有些意外。

“就當是還昨晚幫忙照顧人魚的人情。”戚寒衣說。

戚寒衣確實懷疑顏白,但一碼歸一碼,至少在張祿這件事上,戚寒衣和顏白的利益是一致的。如果顏白不對張祿出手,戚寒衣也不會輕易放過張祿。現在顏白既然代勞了,他也不介意暗中幫一把。

戚寒衣做完這些,就回了住處。

蘇溯穿梭車玩得上癮,一直到肚子餓得咕咕叫了才肯回家。

“我回來啦!”他直奔餐廳,戚寒衣正在吃午飯。他換了身線條感沒有那麼鋒利的居家服,但坐姿依然端正得像是在參加皇家宴會。

他吃飯動作優雅,速度卻並不慢,蘇溯來時,他碗裡的米飯已經見底。他隻吃了麵前的幾樣炒菜,桌上還留了滿滿一桌子飯菜沒有動,都是給蘇溯準備的。

“好棒,都是我愛吃的!”蘇溯像是忘了先前的不愉快,高興地搓搓手,拿起筷子準備吃飯。

“穿梭車真的太好玩了,管家伯伯還帶我去市外兜了一圈,我第一次見到地上的群山,有一條路好陡峭啊,從山峰之上向下俯衝,我感覺自己飛起來了。我們還鑽了山洞,出口的位置有一座瀑布,水流嘩啦啦地衝下來,竟然還有彩虹……”

青年興高彩烈地說著坐穿梭車的經曆,臉上的笑意比彩虹更加耀眼。

戚寒衣卻垂下眼簾,像是沒有聽見蘇溯的話,安靜地吃完自己的食物,放下碗筷。

“我吃飽了,你慢慢吃。”

“啊?”蘇溯話說到一半,聽眾卻跑了,他臉上笑意不見,眼裡露出顯而易見的失落,嘴裡倒是乖乖應著:“那你忙。”

戚寒衣其實並不忙。現在是休戰期,他又在休假,每日需要他處理的事情不多,以他的效率,飯前就全部處理完了。

戚寒衣打開一場難度最高的槍械訓練。操縱機甲迎上蜂擁而來的蟲族。

子彈爆裂的音效填滿混亂的思維。數不清的訓練場次,讓戚寒衣的操作幾乎成為一種本能。機甲靈巧地在蟲族的圍攻下躲閃,攻擊,每一次進攻都正好切碎一個蟲族的控製神經。

但戚寒衣的思緒卻不受控製地偏離了戰鬥。

戚寒衣麵對過很多難纏的人,心機深沉的,性格霸道的,權勢滔天的。偏偏卻對一直心無城府,甚至顯得有些憨傻的人魚束手無策。

他絕不肯承認自己是對一隻人魚動心了,但是卻沒法解釋為什麼自己會因為對方的出現而心跳加快,氣血翻騰。

腦海裡又閃過蘇溯昨晚迷離的情態。戚寒衣罕見地打歪了一發子彈,蟲族長滿牙齒的尖嘴咬中了他的腹部。機甲輕度損壞。

戚寒衣已經很多年沒有出現過這麼低級的失誤,他分心了。

退出戰鬥,戚寒衣洗了個澡,坐在窗邊點燃了一隻煙,思索著事情是如何一步步超出自己的掌控。

他原本準備退婚,但看到蘇溯後卻改變了主意。

畢竟直接退婚等於是和爺爺對著乾,那樣的局麵並不是他想看到的。退而求其次地讓蘇溯在這裡住一段時間,其實也不是那麼難以忍受。

蘇溯很聽話,隻要給吃的,就願意配合自己。平日就待在自己的池子裡,不亂問,不亂看,也不吵不鬨。自己就當是養了條會說話的鯊魚,其實也沒什麼不好。

問題是出現在蘇溯變成了人嗎?但這實際上也是自己所期望的。他需要一個能帶出門的人魚,好在宴會上應付爺爺的檢查,蘇溯變身的時機恰到好處,非但不算惹麻煩,反而是在幫忙。

那是因為蘇溯昨晚的舉動嗎?可他吃藥又非自願,說起來還是自己的疏失導致的事故。

他能怪蘇溯什麼呢?怪他生得太好看,又總是在無意間撩撥自己?

如果這也能算成罪過,那蘇溯確實罪大惡極。

一陣敲門聲傳來,打斷戚寒衣的思緒,罪魁禍首從門外探過頭來:“我可以進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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