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菊邊說邊給張曉琴使眼色,張曉琴這才應到,“好,怒是孩子的爸,這取名字的事就你做主,你覺得好,那就叫付嬌蓉。”
付俊這才端著飯碗走出門去。
吳菊不忘補上一句,“付俊呀,把門帶上,曉琴剛生完孩子,見不得風。”
付俊應聲,出門時順便把門給關上。
聽到付俊的腳步聲走遠,吳菊這才劈頭蓋臉的痛罵張曉琴,“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這好歹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你怎麼能說抱去送人呢?”
“這有什麼嘛,又不是要要她的命,再說了,當時你不是也那樣對自己的親孫女的嗎?這倒好,隻需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了。”
吳菊氣得火冒三丈,把手裡的孩子扔回張曉琴手裡,狠狠的戳了一下張曉琴的頭。
“那能一樣嗎?那是有病的孩子,我們沒錢醫,留在身邊也是等死。再說了,那也不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啊。你看看你自己,讓我把你送人我舍得嗎?我可告訴你,以後再也彆給我提這件事,你就給我安分著點,好好把孩子養大,安安分分給我過日子,聽到了嗎?”
張曉琴一臉不以為然的樣子,給吳菊翻了個白眼,小聲的嘀咕著,“行了,這麼凶,跟它吃了**似的。”
“行了,你好好養著,我去給你和孩子買點必需品,記住,把不該說的話都爛到肚子裡,她——付嬌蓉,就是你和付俊的親生骨肉。”
張曉琴板著個臉,勉強的點頭應著。
吳菊說完,這才急匆匆的朝門口走去。
淑梅原本以為日子可以這麼平淡過下去的,可惜屋漏偏逢連夜雨,即便她咬緊牙冠努力堅持,上天卻不願給她喘息的機會。
一日,她在村口碰到張炳林,張炳林神情恍惚,目光呆滯,在原地打轉。
她從外收工回來,隨口問了一句,“阿爹,你一個在這裡打轉轉做什麼?是掉了什麼東西嗎?”
張炳林見有人聲,抬起頭來,興奮的抓著淑梅胳膊,激動的說:“阿菊啊!你可回來了,我怎麼忘記回家的路了呢?找了好久都找不到,來來回回總是要回到原地。”
什麼?阿菊?
淑梅滿頭霧水,張炳林就是眼神再不好,總不會連自己和吳菊都分不清呀。
她慌忙放下肩上的鋤頭,緊緊拽著張炳林的胳膊,“阿爹,我是淑梅呀,你看看清楚?”
張炳林抬起頭來,盯著淑梅,“啊?淑梅,誰是淑梅呀!你明明是阿菊呀!你這又給我唱哪一出?是不是我又做錯什麼事了啊?”
淑梅滿頭霧水,用手摸了摸張炳林的額頭,又把手放在放在張炳林眼前晃了晃。
張炳林嫌棄的將淑梅的手打開,又開始來來回回打轉。
“阿爹,你彆嚇我呀!你到底怎麼了?”淑梅再次拽著張炳林的胳膊,著急的問。
“咦!文大嘴呀,碰到你真好,我這記性呀,哎!怎麼一下找不到回家的路了,你給我指指路,帶個路也行。也不知道是不是遇上鬼打牆了,走來走去都回到原地。”
張炳林這次可更離譜,他居然把淑梅認成文大嘴了,抓著淑梅的胳膊求她指路。
淑梅不再追問,她估摸著這張炳林不是簡單的什麼眼力不好,他是神誌不清。
她扛起鋤頭,拽著張炳林的胳膊把他扶回家裡。
一進院門,吳菊見淑梅背著背簍扛著鋤頭,兩人又一起回來,她還以為是張炳林去淑梅地裡幫忙去了,心裡可不痛快了。
“咋的,這自己家的地裡是有釘子,博藝家的地裡有香餑餑是吧?我好說歹說也不願跟著我下地,這倒好,轉過背就跑彆人家地裡去了。都是些白眼狼,我整天累的腰酸背痛,也沒見有人心疼過我。”
吳菊一邊用舊毛巾拍打著身上的灰塵,一邊一氣嗬成把想說的都說了,淑梅想插嘴解釋也插不上。
她不過就留下幾分自留地種種瓜果蔬菜,其餘的地都交給淑梅種去了,每年像給國家交公糧一樣,按照約定稱糧食給吳菊她們。若她這樣也叫累,哪淑梅這就沒法活了。
“阿娘,我在村口碰到阿爹的,他一直在那裡打轉,連我也不認識了。你快看看,到底是怎麼了?”等到吳菊嘀咕完,淑梅趕忙道清原由。
吳菊一聽,將手裡的毛巾往石桌上一扔,趕緊上前問神情恍惚的張炳林,“老頭子,你咋的了?你這又是想唱哪一出呀?可彆給你點顏色,你就三天兩頭給我惹事,把我惹毛有你好果子吃。”
張炳林念念叨叨的,好像根本沒把吳菊的話聽進去。
吳菊一看,竟然敢無視她,她氣得在院裡胡亂抓了更竹棍,就要朝著張炳林身上打去。
淑梅見狀,趕緊鬆開手裡的鋤頭,跑上去拽著吳菊的胳膊阻止。兩人拉拉扯扯,倒像是這兩人在乾架似的,張炳林完全成了局外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