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偷雞摸狗的習慣,並沒有因為和張曉琴有孩子而改變。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狗改變了吃屎。說得就是他這樣的人,以前是小痞子,現在就是老痞子了。
他說著,不再收拾,一邊朝門口走,一邊衝著屋外的張曉琴喊到:“得了,這就來,彆催了。催這麼急,趕著去投胎啊?”
幾年時間過去,他甚至連張曉琴的聲音都沒聽出來。也或許是張曉琴的聲音因為病魔纏身而變了,變得再沒有以前那樣趾高氣昂。
牛娃把門一打開,張曉琴二話不說就衝了進去。
“曉琴,怎麼是你啊?你這一走就好幾年,一點音訊也沒有,你到底去哪裡了啊?”
張曉琴沒有理會他,在屋裡前前後後瘋了似的找了一通。沒有找到付嬌蓉,她急得像一隻發瘋的獅子,轉過身來就抓著牛娃的胳膊,瘋狂的質問。
“我女兒呢?嬌蓉呢?我要見我女兒,她在哪裡?你說話呀!你是不是啞巴了?”
她說話聲音雖然不大,但口氣卻還真有一點以前的風範。
“女兒?你這幾年才露麵,一回來就問我要人,當初你不是然後我把她送福利院了嗎?怎麼就跑家裡來找人呢?”
“我是叫你把她送福利院,可我也叫你過幾個月就把她接回來呀!你可彆告訴我,這麼多年你都讓她在福利院待著?”張曉琴抓著牛娃的衣領,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
牛娃一聽,尷尬的笑了笑。
“你看你又不在,我一個人也拿不定主意,再者,我一個人也照顧不過來一個孩子呀!”
“你……你,行了,彆廢話,趕緊陪我去找孩子。”張曉琴拽著牛娃就往屋外走。
“這麼明目張膽的,難道你不怕我們的事穿幫了?”
張曉琴一直拉著牛娃往村口走,對他說的話充耳不聞。而且還牛頭不對馬嘴的問牛娃,“你有經常去看她嗎?”
“這……有有有,當然有。”牛娃說話有些支支吾吾,很顯然沒什麼底氣。
“多久去一次?”
“剛開始我還隔三差五就去一次,後來吧!就一個月去一次。你也知道的,可我也要生活呀!總不能天天就為了去看她,連我自己的生活也不要了吧?”
“你你你……你是她親爹,你不為她為誰?自私的家夥。”
“你還是她親媽呢!不照樣一走了之,一去就好幾年不見人影。現在想起來孩子來了,五十步笑百步,半斤八兩,誰比誰強不到哪裡去。”牛娃小聲的狡辯著,一臉委屈。
“你……”張曉琴氣得就想一巴掌給牛娃拍過去。
路過的村民看著她倆拉拉扯扯,都投來異樣的眼光,張曉琴見狀,停止了準備打在牛娃臉上的手。
她倆繼續朝村口走去,看村民走遠,她才繼續問牛娃:“你這次有多久沒去看她了?”
牛娃扳著手指算了算,然後尷尬的笑了笑回到:“應該有六個月吧!”他見張曉琴怒目圓睜,立馬改口,“不不不,是五個多月,沒有六個月那麼久。”
“你可真是比老虎還心狠,能把嬌蓉丟在福利院半年都不去看她。牛娃呀牛娃,你可真行,我……我現在沒心情給你追究這些,我隻想見我女兒一麵,其它的都不重要了。”
這個時候公共汽車停到了她倆跟前,張曉琴毫不猶豫踏了上去。
牛娃就慢了一步,又被張曉琴狠狠數落了一番。在張曉琴的催促下,牛娃有些不情願的跟了上去,兩人找了兩個空位置挨著坐下。
“你咋這麼急呀!孩子在哪裡又跑不了。”
“你當然不急,我……”張曉琴說到這裡,頓了頓,繼續說:“你這種沒心沒肺的人,當然不會急,恐怕屎尿都憋不急你。”
“我這不說的實話嗎?你這一走就四五年,突然回來了吧,一回來就跟它個瘋子似的,真不明白你急個啥?”
張曉琴看著窗外熟悉的景色,表情變得凝重起來,不再和牛娃多廢話。
她的這一生,過得算是風風火火,渾渾噩噩。和很多同齡人相比,她真的算是過了不少好日子,不愁吃不愁穿,再貴的衣服也穿過,再好的山珍海味也吃過,再豪華的房子也住過。
她回憶著自己不堪的人生,終於擠出悔恨的淚水來。
這次她出去,並沒有去找付俊,而是又去勾搭了一個有錢的老男人,和那個老男人同居了整整四年,享受了四年富太太的生活,享受了四年有錢人的生活。
她原本沒打算回來,就想在那裡度過餘生,享受幸福的餘生。對她而言,有錢才是幸福,其它都是浮雲。什麼孩子呀!什麼愛情呀!什麼那個掛名的老公呀!她全都不在乎。
這個世界誰離了誰都照過,就算她不在,地球不是還照轉。
兩個大兒子有蔣福在,她就是多餘的。這付嬌蓉待在福利院,沒她在也照樣長大,至於她媽,那她就更不用操心了,就是她餓死,她媽都準能為自己找到活路。
可惜,出來混遲早要還的。上天還是有眼的,種什麼因就能結什麼樣的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