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呀!狡辯呀!解釋呀!你不是向來都有三寸不爛之舌嗎?黑的都能說成白的嗎?這會兒怎麼對我手下留情了啊?”
大兒子或許數遺傳了她那巧舌如簧的本事,字字見血,說起話來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張曉琴心裡酸溜溜的,眼淚忍不住嘩啦啦往外流。
蔣福媳婦看得都有些於心不忍,可這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她若沒有曾經的可恨,又何來今日的可憐。
“我……我隻想看你們最後一眼,沒有要狡辯的意思,我隻是想再聽你們最後叫我一聲媽媽。”
“做夢,我沒有你這樣的媽媽,要想再讓我叫你媽媽,下輩子吧!居然還把這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帶到我家來,你徹底沒得救了。”大兒子非常決絕的拒絕了,他說完,向牛娃投去憎惡的眼神,衝進自己的房間,砰的一聲將房門關上。
張曉琴無奈的看著大兒子離去的背影,心如刀絞。
她把視線移到一直站在那裡沒有坑聲的小兒子身上,“老二……”
她什麼都還沒來得及說,小兒子也拂袖而去,鑽進自己的房間將房門關上。
她追過去,不停地拍打著兩個兒子的房門。
“老大,老二,我生病了,時日無多,就快死了。難道在死之前都不能得到你們的原諒,聽你們再叫我一次媽媽嗎?”
“省省吧!彆再演了,就算你真的要死了,我也不會再叫你。你若真為我好,就趕緊走,彆來打擾我們的生活。”
小兒子聽了她的話,還有些猶豫,但始終還是沒有把門打開。大二子的態度卻依然很強硬,沒有絲毫退步的意思。
她聽到兒子這麼說自己,拍打的手也停了下來,整個身子就像被掏空了似的,順著門滑坐到地上,淚如雨下。
牛娃見狀慌忙跑過來扶她,蔣福媳婦見狀,也想上去攙扶的,被蔣福給攔了下來。
“曉琴,你沒事吧?”
“我……我沒事,扶我走吧!”
牛娃把張曉琴攙扶起來,此刻她心中沒有對孩子們的怨,也沒有對他們的恨。有的是無儘的悔恨,悔不當初,如今一切都已經晚了,她隻能帶著悔恨,孤獨等死。
牛娃邊走,邊扯著嗓子大聲自言自語到:“真是的,還沒有見過這麼當人家兒女的,這好歹也是你們的親媽,沒有你媽,哪來的你們,真是些忘恩負義的小兔崽子。”
蔣福雖然有了新的生活吧,但那性格還是一點沒變,能少說一句,就儘量少說一句,看著張曉琴和自己兩個兒子吵,他還是靜靜的站在旁邊一聲不吭。
即便是這個不相乾的牛娃,這樣說自己的兒子,他還鎮定自若,一言不發。
牛娃說的話,傳到了兩個兒子耳朵裡,小兒子心軟了,打開了門,露著一副難過的表情,看著張曉琴有些佝僂的背影。
張曉琴聞聲,停下腳步,回過頭去看著小兒子。
兩人默默的看著對方,正準備開口說話時,大兒子憤怒的從屋裡衝出來,像一隻野獸一般撲到牛娃和張曉琴跟前。
牛娃猝不及防,被大兒子揮過來的一拳打得踉蹌往後倒退了幾步。
大兒子年輕力壯,眼急手快,緊接著又是幾圈,打得牛娃回不過神來。他再飛起一腳,將牛娃踢摔在地,摔了個四腳朝天。
他開始更加瘋狂的用腳狠踹牛娃,牛娃抱著頭在地上打滾。
他的舉動,讓所有人都有些意外,大家都跑上來拉扯勸阻,強行阻止了他的拳打腳踢。
他的腿腳消停下來,開始趁嘴上功夫了。
“你特麼算哪根蔥,敢到我家來撒野,誰放你這隻野狗進來的?我怎麼樣,還輪不到你這個野男人來指指點點,指手畫腳。你再敢上我家來瞎.比比,看我不打得你滿地找牙,王八蛋,呸!也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趕緊給我滾,有多遠滾多遠,這輩子都彆出現在我麵前,不然我見一次打一次。”
這大兒子脾氣還真是火爆,一言不合就動手。
牛娃被打得鼻青臉腫,張曉琴和蔣福媳婦廢了好大力氣才把他從地上扶起來。
“你……你小子有種,連我也敢打,你信不信老子把你的筋給抽了。”
“來啊!誰怕誰?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了。”
“來啊!”
兩人說著,就又要往一塊兒擠,被眾人給攔了下來。
“你給我消停一點行不行?”張曉琴憤怒的對牛娃吼道。
“難不成我這打就白挨了?”
張曉琴從包裡掏出一疊錢,偷偷塞到牛娃手裡。
“這總行了吧,你出去,去樓下等我。”
牛娃看到錢,兩眼都在冒金星,趕緊將錢往兜裡一揣,按照張曉琴的話,捂著被打得紅腫的臉往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