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想起她改名的事兒,叱責她是不是忘了祖宗長輩。
岡田直由美的母親心疼地把女兒攬在懷裡,摩挲她的臉連聲說道:“直紀你真是的,直由美可是你親表姐,怎麼能這麼粗暴!”
辻野留鶴一直沒說話,冷眼看他們叫喚。
等他們說到口乾舌燥,聲音漸漸低下來,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話題中心的人沒有和他們說過話。
他們徹底安靜下來,辻野留鶴進門後第一次開口。
“諸位都說完了嗎?”
她一一看過去。
同樣是一夜沒睡,辻野留鶴的氣色是這間屋子裡最好最從容的一個,甚至可以稱得上精神奕奕。
清亮的琉璃紅瞳裡沒有他們想象中的憤怒、悲傷和氣憤,相反,那雙年輕的眼睛可以說無喜無悲,就像在看毫不相乾的人。
那眼神太過平靜,且胸有成竹。
絕不是岡田家上層臆想中的乖乖女該有的眼神。
“既然各位都說完了,那就輪到我說幾句。”
“我來這裡是為了幾件事。”
辻野留鶴的語氣不容置疑。
“一,”她豎起一根手指,“找出逼死我母親的人是誰。”
岡田家主母是在場與她關係最近的女人,便首先開口:“唉,直紀你年紀小,不知道內情,奈美代她自殺是因為……”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辻野留鶴不耐煩她裝腔作勢,直接道:“你女兒已經把岡田與高宮家族的交易告訴我了。”
眾人的眼刀瞬間飛至岡田直由美身上,她鴕鳥般地把自己埋進母親的懷裡。
大阪高宮氏也是咒術師家族,到了現代,子嗣越來越艱難,風流的老家主直到中年才生了一對雙胞胎男孩兒,沒想到長成後各有缺陷。
長子有偷竊癖,年輕時犯了大錯被逐出家門成了詛咒師;次子成了繼承人,術式倒是用得可以,就是身體太弱,弱到沒有生育能力。
眼看著家族主脈要斷絕,老家主瘋狂之下,決定替兒子造孩子。
年輕貌美且有過生育經驗,沒有咒力也沒有依靠的岡田奈美代,就這樣成為了兩家的交易。
不過到底是醜事,知道這場騙婚的人很少。
岡田直由美也是偶然偷聽到父母談話才知道一鱗半爪。
因為心虛,岡田奈美代生下孩子後,高宮家給了一大筆錢給她作為獎勵。
誰知,幾個月後,那個男孩兒居然離奇死亡。
受不了打擊的老家主驚怒之下說出真相,岡田奈美代受不了喪子和被亂/倫的連環打擊,精神崩潰,當晚就上了吊。
“二,我要知道那個孩子的死亡真相。”
“三,對這個惡心交易知情的人都給我站出來。”
沒有人吭聲,沒有人站出來。
辻野留鶴對這一結果毫不意外,她收回手指,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直由美表姐,”她破天荒地叫出這麼親密的稱呼,笑意吟吟,“你和表舅母說了蛇靈離體的事情了嗎?”
那當然是沒有的。
她哪裡敢說!
岡田直由美能有好日子過,能嬌貴蠻橫肆意做自己想做的事,百分之九十取決於她有一級蛇靈為她帶來家族地位。僅僅是家主女兒這一項身份,她頂多過上富裕的生活,上女校然後到了年紀就派出去聯姻。
見她嘴唇囁嚅,不敢抬頭看人,岡田家主夫婦和長老們立刻明白,辻野留鶴說的是事實。
岡田直由美沒了蛇靈,打擊最大的是她的父母,他們幾乎失去了思考能力。
與他們一家關係不親近的長老人老成精,快速思索為什麼辻野留鶴要在這個時候點出事實,除非……
辻野留鶴嘴角彎出弧度,與額上有冷汗的長老對視,輕柔地說道:“沒錯,是我讓冰神乾的。”
“啊!”
被驚到栽倒在地發出慘叫的長老不在少數。
年紀最大的長老霍然起身,指著她氣得說不出話來。
辻野留鶴麵不改色地扯大旗,繼續騙這群老頑固:“根深葉茂的老樹不免多枯枝,家族要想長久發展,就得修剪枯枝發新芽。”
“岡田家墮落了幾十年,也該迎來新氣象了。”
充滿暗示的話語讓原本還生氣的長老們越想越多,一時間,室內無人說話,長老們的心跳越來越快。
一旁的家主夫婦瞬間汗流浹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