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贗品就是贗品...)(1 / 2)

劍尋千山 墨書白 12607 字 8個月前

說罷, 白衣瞬間消失,等再出現時,便已經是由上而下, 猛地砸了下去。

花向晚早有準備, 在她一劍轟下瞬間, 猛地拔劍, 直直迎上秦雲衣的劍,不退分毫衝撞在一起!

兩人劍意走的都是至剛至強的路子, 兩把劍砍殺在一起, 靈力磅礴震開,不帶半點退讓。

周邊地動山搖,普通修士根本不敢停留, 紛紛逃遠開去。

渡劫期修士拚儘全力一戰,對於周邊生靈那就是滅頂之災。

秦雲衣一麵揮砍著自己的劍, 一麵讓腳下黑色悄無聲息朝著花向晚湧去。

感受到秦雲衣的“領域”往她麵前延伸,她立刻警覺。

渡劫期的交戰與其他境界最大不同,便在於每一個渡劫期, 都能熟練掌握空間運用的法則。

每個渡劫期都會擁有一個“領域”,若是將對方拖入自己領域之中,那就對方等於進入了自己絕對控製的空間, 任由空間主人宰割。

所以沒有任何一個渡劫期會輕易被人帶入他人領域,同樣也沒有一個渡劫期,不期望將對方拉入自己領域。

察覺秦雲衣領域侵蝕而來, 花向晚毫不猶豫,也將自己領域放到極致, 同秦雲衣領域撞在一起。

“其實你說得沒錯,我本來可以走。”

秦雲衣的劍和她的劍砍在一起, 靈力一陣陣爆開,震得花向晚肺腑生疼。

花向晚捏緊劍,感覺每一次衝撞都是一次劇烈的撞擊。

她觀察著對方的神情,對方明顯也並不好受,可是她似乎將這些疼痛都轉化成了某種動力,想和她不死不休。

“可這一戰我等太久了。”

秦雲衣劍上紅光暴漲,花向晚察覺劍上掠過的火焰之氣,朝著遠處急急一掠!

然而對方動作極快,已經是完全來不及躲閃,火焰所帶著的劍氣便朝著她迎麵撲來,她劍上法陣大開,和火焰對轟在一起,然而對方靈力明顯強過於她,她被震得往後退了一步,隨後就看秦雲衣第二劍回轉而下。

她抬劍硬硬接下,兩人靈力暴漲開來。

靈力往兩邊震去,摧枯拉朽。

整個鳴鸞宮在狂風之中猶如草屋一般被吹裂炸開。

巨石四散,劃破對峙兩人的皮膚。兩人爭搶著周邊靈氣,花向晚虎口血液滴落在地麵,秦雲衣逼近她:“不是說你天賦絕倫,和我雲泥之彆嗎?那就看看,你我是不是真的相隔天闕。把魊靈給我放出來!”

話音剛落,秦雲衣靈力再次往上提升,一劍狠狠揮來:“難道我還不配讓你放出魊靈一戰?!”

這一劍襲來,三昧真火鋪天蓋地,猶如雲卷浪湧。

花向晚看見火雲迎麵而來,瞬間睜大了眼——這是程望秀的獨門絕技火雲刀,以及她大師兄蕭聞風的三昧真火。

秦雲衣修的混沌大法,就是能在吞噬對方修為之後,消化對方的功法為己用。

此刻亮出程望秀和蕭聞風的絕技,不僅是為了炫技,更重要的是,她在激怒她,羞辱她。

花向晚看著滿天撲來的火焰卷雲,一劍一劍硬硬接著秦雲衣的長劍。

程望秀的火雲刀、蕭聞風的三昧真火、琴吟雨的溺水三千……

秦雲衣將他們的心法和自己的劍意相結合,一招一招展現在花向晚身前,花向晚紅了眼,咬著牙關和她對轟在一起。

“報仇啊!”

她高喝出聲:“你師兄師姐都是我殺的,來啊!”

“殺個人而已,”花向晚知道她是在激怒自己,咬牙冷笑,“秦風烈冥惑不也是我殺的?你鳴鸞宮我手都不動就滅了,你又比我好多少?”

聽得這話,秦雲衣牙關輕顫,一時之間,靈力暴漲:“給我去死!”

說著,她劍猛地加快,根本不給人半點喘息時間,可速度並沒有影響她的力道,每一劍都如崩山而下,帶著一股要將花向晚尋情斬斷的氣勢。

她靠混沌大法參悟了許多劍意,多而不精,但卻十分繁雜。

花向晚則是從年少到如今兩百年雲遊四方後自己領悟多家劍意,再與合歡宮的傳承相結合,相對來說簡單許多。

兩人劍劍相交,沒有任何一個人讓步半分,秦雲衣一劍削過她發髻,她一劍由上到下砍到她左手。秦雲衣一劍捅在她胸口,她就迎著秦雲衣的劍過去砍向她脖頸!

她們一次次被對方打落滾在地麵,一次次又捂著傷口翻滾起來再戰!

兩百年恩怨在這一刻徹底爆發,好似回到年少還在合歡宮學藝的時光,隻是這一次,比當年任何一次都要拚儘全力,生死相賭。

花向晚和秦雲衣打得如火如荼,謝長寂和碧血神君卻僵持在了原地。

鮫人破不開謝長寂的劍陣,謝長寂也殺不儘鮫人。

碧血神君坐在高台,端詳著劍陣之中的謝長寂,漫無目的輕敲著神台:“上君還不出劍嗎?”

謝長寂不應聲,碧血神君輕輕一歎:“真是可惜,常年聽聞問心劍最後一劍毀天滅地,今日卻無法見到,令人心生遺憾。如今上君不肯出劍,是不想出,還是不能出?”

謝長寂沒有說話,他將周邊所有靈氣精細分散。

然而鮫人的歌聲,無時無刻不在影響著他,他們仿佛是刻意想讓他回憶起什麼,一遍一遍反複喚起有關於沈逸塵的過往細節,將他內心深處所有壓抑著的情緒翻出來,讓它們浮在水麵上,□□而淺白展示給他。

“如果不能出劍,那必定是因為阿晚。為了阿晚,放棄飛升,離開死生之界,丟下最後一劍,淪為一個普通渡劫劍修,甚至不惜墮道棄宗,隻為留在她身邊,真是令人感動不已。可是,你付出這麼多,當真沒有什麼想要的嗎?”

碧血神君說著,謝長寂腳下水紋一圈一圈散開。

他眼前是一個個深夜,雲雨交纏,色魂相授。

碧海珠搖晃不定,偶爾花向晚會睜開眼睛,癡癡看著他的臉,目光散漫沒有焦距,仿佛是透過他,在看著什麼。

黑氣從他腳下一圈一圈纏繞而上,他甚至想起他和花向晚第一次相見。

對方目光落在他臉上,瞬間睜大了眼,驚訝錯愕的神情。

“鮫人編織的,是你的內心,你若不害怕,便不會有所看到的幻境。”

冷汗從謝長寂額頭落下,他在千萬不同顏色的靈氣中,終於區分出連在碧血神君身上那一縷。

“謝長寂。”

碧血神君似是暗示:“你怕花向晚,從未愛過你。”

找到了!

謝長寂猛地睜開眼睛,手上長劍靈力暴漲,朝著碧血神君一劍劈下!

提劍瞬間,千萬光劍如雨自天上而來,浩浩蕩蕩落入定離海中,鮫人被光劍紛紛釘入海中,他身形快如鬼魅,瞬息出現在碧血神君麵前。

碧血神君神色一凜,海水自四麵八方呼嘯而來,謝長寂周身靈力化作劍氣轟向海水。

海水與劍氣衝撞在一起,謝長寂劍尖直抵碧血神君胸口,碧血神君疾步一退,也就是這刹那,空間前後左右仿佛是出現了四個謝長寂,從不同角度刺向碧血神君。

這四個角度是碧血神君所有可能逃生方向,而這四個角度的劍意強度沒有任何區彆。

也就是說,這四劍並非分/身,亦非幻術,而是他不僅操縱了空間,還短暫破開時間限製,比對方更提前了瞬息,讓未來的自己提前布局在對方必經之路上!

這樣逆天之劍,驚得碧血神君微微睜眼,也就是這片刻,四把劍逐一刺入碧血神君身體之中,最後四個人合四為一,定在謝長寂刺入他身體的動作之上,碧血神君正要說什麼,隨即感覺這劍尖之上,一股貫徹神魂的劍意猛地爆開!

碧血神君魂魄從身體之中被劍意震出,劍也化作一道虛影,緊追著他的魂魄而去。

光劍破空急嘯,魔宮之內,一個原本閉眼沉睡的青年猛地睜開眼睛。

然而已來不及,在他睜眼瞬間,一把光劍已轟開宮牆,直襲他麵前,青年隻來得及一掌擊去,光劍卻已至身前,穿過他的法光,猛地貫穿了他的身軀。

法光所帶來的衝擊隔著千裡傳到謝長寂的空間,謝長寂被法光猛地一震,便撞飛出去,碰在大殿結界之上,隨即落入海水之中。

殘留的鮫人聞道血腥之氣,瘋了一般撲上來,方才那一劍幾乎消耗了他全部靈力,聽見身後鮫人嘶吼之聲,他眼神一冷,也不再用靈力,乾脆回頭長劍一揮,以劍意朝著鮫人砍殺過去。

謝長寂和鮫人廝殺的難舍難分,花向晚和秦雲衣也糾纏在一起。

周邊高山早就削成平地,生靈四散,靈氣卷湧,秦雲衣仿佛是完全不會疲憊一般,每一招都是竭儘全力。

“來!把魊靈放出來!”

她嘶吼著:“你休要看不起我,兩百年前你看不起,如今你還看不起嗎?!”

她高高一躍,劍尖引天雷而下,朝著花向晚狠狠劈下。

花向晚勉力一接,被她劍尖驟然爆開的靈力直接轟飛,秦雲衣隨即提劍又至,眼看著那一劍就要斬到花向晚頭頂,花向晚避無可避,這時花向晚不顧一切,往前狠狠一撲,以最簡單的姿勢,猛地將劍刺向對方腹間。

秦雲衣見得劍來,全然不退,花向晚也沒有半點退縮,直到最後一刻,花向晚的劍狠狠撞入秦雲衣身軀,抱著她撞到身後僅存的土丘之上,而與此同時,秦雲衣雙手持著劍柄,從上往下,從花向晚身後猛地貫穿她的胸膛。

疼痛從兩人身體中傳來,兩人都喘息著,仍由鮮血從劍柄滴落在地麵。

“我……”秦雲衣沙啞出聲,“贏了。”

她看著因為無力抱著她的腰半跪在身前的花向晚,看著自己的劍尖插在她的脊背上,十六歲那年和花向晚交手,在眾人麵前被狠狠擊垮那一刻的恥辱感終於消散開去。

她伸出染血的手,顫抖著想要撫向花向晚頭頂:“我終於……為冥惑……為父親……”

“你忘了。”

花向晚喘息著,微微抬頭,仰頭看她:“我,還是個法修。”

聽到這話瞬間,秦雲衣猛地睜大眼睛,也就是那一刹,以秦雲衣腳下為中心,周邊十方亮起十個法陣,法陣光芒衝天而起,每個光柱之中,都站著一個花向晚,一手持劍,一手拇指與無名指交扣、食指中指相並,輕輕點在唇間。

誦咒之聲從四麵八方傳來,光柱化作十條光龍,如同繩索一般朝著中心點上的秦雲衣俯衝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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