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衣當即想要掙脫,然而跪在她麵前抱著她的花向晚卻一瞬化作藤蔓,黏在地麵法陣上,將她死死纏繞在原地。
“這兩百年,讓我學會了很多。”
花向晚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秦雲衣四處找著聲音來源,隨後就看見花向晚提著劍的身影,慢慢出現在她麵前。
她神色略顯疲憊,周身是血,明顯也是到了極限。
“花向晚!”
秦雲衣見到她,掙紮著就要衝過去,然而光龍立刻咆哮著纏住秦雲衣四肢,隨後尋情從花向晚手上脫手而出,直接貫穿秦雲衣的金丹!
秦雲衣瞳孔急縮,她清晰感知到金丹碎裂炸開。
疼痛還未蔓延全身,不等她反應,光龍便緊跟著鑽入她身軀之中,配合著尋情,衝入識海,絞上元嬰,瞬間將元嬰絞碎成塊。
元嬰寸寸碎裂,這對修士是極致的折磨,秦雲衣終於痛呼出聲:“花向晚!”
“不經地獄,不識人間。”
花向晚看著秦雲衣,神色不變:“天道公平得很。”
說著,尋情劍破開秦雲衣金丹,劍鋒徹底沒入她的身軀,貫穿之後,又折轉回鋒。
就在劍尖再次襲向秦雲衣胸口刹那,頭上玉蘭發簪猛地亮起。
一道屬於冥惑的氣息從玉蘭發簪上爆開,朝著花向晚便急襲而來。
花向晚立刻後退,眼看著黑氣就要貫穿她身體,前方空氣突然震動,隨後一襲白衣染血,倏地出現在她麵前,對著冥惑衝來的方向便是一劍狠狠揮下。
毫無靈力、僅是劍意的劍氣和冥惑最後一道法光撞在一起,震得地麵一陣顫動。
花向晚愣了愣,才反應過來來人。
“謝長寂?”
謝長寂沒有應聲,他握著劍的手微微發顫,似乎也是剛剛經曆完一場惡戰。
花向晚很快反應過來發生什麼,一把扶住謝長寂。
短暫震動之後,周邊安靜下來,空氣中隻留著謝長寂微微喘息的聲音,隨後就聽見玉器裂紋之聲。
那聲音很小,但是對於三位修士來說,卻十分清晰。
片刻後,秦雲衣頭上玉蘭發簪碎裂開去,墜落至地。
秦雲衣愣愣看著地麵碎片,似是覺得不可思議。
三人靜默著,好久,花向晚才聽秦雲衣喃喃:“冥惑?”
說著,她顫抖著伸出手,觸碰上地麵玉蘭發簪。
花向晚看著秦雲衣的神態,確認她如今金丹元嬰都廢了之後,舒了口氣,轉頭看向謝長寂:“你沒事吧?”
謝長寂搖搖頭,他上下打量了花向晚一圈,花向晚立刻道:“都是外傷,打坐休息一下就好。”
聽到這話,謝長寂才放心點頭,隻道:“我找到魔主本體了,就在魔宮。”
聽到這話,花向晚一愣,謝長寂抬眼看她,語氣平淡:“我剛才重傷了他,劍陣應該會暫時困住他,你現在趕緊帶人過去,讓宮商角羽為你療傷,然後找到他,斬草除根。”
宮商角羽都是頂尖樂修,修複靈力損耗再快不過。
“你……”
“要快。”
謝長寂見她猶豫,抬眼看她,立刻催促:“這裡我幫你看著,還有靈南靈北,處理完我馬上過來,你立刻動身。”
聽到這話,花向晚神色稍定,知道他安排得最為妥當,點了點頭道:“好,我這就過去。”
說著,周邊傳來人聲,靈南大呼出聲:“少主!”
聽到聲音,兩人一起看向周邊,就見靈南靈北正帶著人小跑上來。
弟子將所有人秦雲衣團團圍住,而秦雲衣也根本不反抗,她隻是呆呆坐在地麵,有些想不明白。
花向晚看了一眼周邊,心中隱隱不安,但想著魔宮還有那麼多人在等著,而且謝長寂重傷困住了魔主本體……
這機會可不容易。
她也沒有多猶豫,轉頭吩咐兩人:“照顧好少君,把秦雲衣押入地牢,我先去魔宮。”
“是。”
靈北恭敬開口。
花向晚立刻聯係上狐眠,開了傳送陣,便從鳴鸞宮離開。
等花向晚消失在原地,謝長寂才回頭看向秦雲衣。
她好像是失了魂,隻低著頭,努力想把碎了的玉簪拚在一起。
謝長寂看了片刻,平淡道:“帶走吧。”
說完,他提著劍轉身,然而走了沒兩步,他就聽身後人開口:“你說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謝長寂頓住步子,秦雲衣低喃:“我沒什麼好給他的,他都死了,還護著我做什麼?”
謝長寂沒說話,他很少理解彆人的情緒,可這一次,他卻破天荒有些明白冥惑。
因他體驗過。
他想了想,平靜開口:“他護著你,不需要你給什麼。”
“無所求嗎?”
秦雲衣笑起來:“真傻。墮道叛宗,就為了個女人,”秦雲衣說著,扭頭看向謝長寂,眼裡帶了水汽,“這個女人還不愛他,太傻了。”
謝長寂不說話,他聽著秦雲衣的話,感覺她意有所指。
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腦海中反反複複,都是方才在定離海中碧血神君的質問,和鮫人影響他心神讓他看到的東西。
他知道自己此刻神智應當是受到影響,應當離開,可他直覺她會說什麼、做什麼,於是靜默不動。
秦雲衣撐著自己站起來,走到謝長寂麵前。
她盯著謝長寂,目光裡帶了憐憫:“上君,見過冰河之下那個人的臉嗎?”
謝長寂沒說話,他抬眼,秦雲衣看著他的神色,便笑起來:“若是沒見過,回去看看。”
“我知道他是誰。”
謝長寂冷靜開口,秦雲衣看著他,隻道:“是嗎?”說著,秦雲衣笑起來,“那很快他就回來了,你也就該走了。”
聽到這話,謝長寂抬眼,目光冰冷。
“記住我的話,”秦雲衣慢慢退開,“贗品就是贗品,上君,做好準備。”
說完,秦雲衣猛地一掌擊在地麵。
一瞬之間,地麵無數觸角探出插入秦雲衣體內,巨大陣法轟然而出,謝長寂眼神一凜,毫不猶豫將所有人瞬間推離法陣!
就在他將所有人推出法陣片刻,黑氣呼嘯著朝著他疾衝而去,鑽入他的身體。
謝長寂神色冷漠,他感覺黑氣灌入他的筋脈,他死死盯著前方秦雲衣。
秦雲衣看著被黑氣籠罩的謝長寂,整個人被觸角快速抽乾。
“告訴花向晚——”
她大笑起來:“我沒輸。”
“她殺我父,我殺她母。她滅鳴鸞宮,我毀合歡宮。她欲救天下人,我便害天下人。她毀我冥惑,謝長寂——”
秦雲衣整個人化作一具乾屍,死死盯著謝長寂。
她腦海中回蕩的是碧血神君的話。
“這個法陣到底什麼用?”
“沒什麼用,隻是為了讓他徹徹底底墮道而已。”
“他墮道又怎樣?”
“謝長寂墮道,”碧血神君笑起來,“那,不就如你所願了嗎?”
說著,青年靠近她,覆在她耳邊:“讓他去看冰河之下那個人,告訴他,贗品就是贗品,讓他等沈逸塵回來。”
“沈逸塵回來,就不需要謝長寂了。”
如她所願——
“我便要你,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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