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我的輸贏,還輪不到你來定...)(1 / 2)

劍尋千山 墨書白 12702 字 8個月前

說著, 邪氣朝著謝長寂一湧而上,問心劍察覺邪氣,瞬間大亮, 劍身脫手而出, 將周邊邪氣橫掃一空。

謝長寂法身金光大綻, 黑氣一瞬從周身炸開, 問心劍旋劍而回,落入他手中, 他反手持劍, 冰冷抬眼:“做夢。”

秦雲衣仰頭朝上,完全枯竭的身體如同石化一般,僅留一雙眼睛, 艱難移動眼珠,看向謝長寂。

旁邊所有人衝上前來, 靈北一把扶住謝長寂,慌道:“少君,你還好吧?”

“無妨, ”謝長寂聲音冷淡,“一些魊靈所帶的邪氣而已。”

“那……”

“問心劍乃魊靈天克,於我無礙。”

說著, 謝長寂推開靈北,走到秦雲衣麵前。

秦雲衣生命已經走到儘頭,她艱難喘息著。

謝長寂垂眸看她, 語氣平淡:“真弱。”

聽到這話,秦雲衣睜大眼, 她發出如獸類一般的低喝,她的聲帶已經幾乎無法使用, 連句子都說不出來。

觀望著她的姿態,謝長寂抬手,兩塊血令從秦雲衣身上浮起,落到謝長寂手中。

謝長寂沒有觸碰血令,他仿佛是看著什麼臟東西,用水流包裹清晰,緩聲道:“弱者便喜歡幻想,幻想有天道,或者第三人,替他完成心願。可惜,這世上,從來沒有所謂的第三人。”

說著,謝長寂將清洗好的血令遞給靈北。

他轉頭看向秦雲衣,低頭盯著她的眼睛。

“花向晚會過得很好,而你,再如何詛咒,也已經注定在這裡,這麼醜陋死去。”

秦雲衣看著對方平靜雙眸,一時有些不確定。

讓他墮道?

她拚了命,想將這個人拉入淤泥,想讓花向晚痛失所愛,想讓這個人墮道成魔。

可他真的不是魔嗎?

如果他是魔,那她做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

花向晚還不是好好的?

甚至於,正是因為他是魔,花向晚才好好的?!

她一時有些混亂,而謝長寂看著她神色,慢慢起身。

打蛇七寸,他雖然很難真正理解什麼情緒,可是他明白。

毀掉一個人,最簡單不過。

他居高俯視看著她,最終隻留下一句:“真醜。”

說完,他便提劍轉身。

而在這句話出來之後,秦雲衣突然意識到自己此刻的模樣,她驚慌尖叫,奮力掙紮。可她被黏在土裡,與法陣黏在一起,她拚了命想撕開自己黏在地上的血肉,想逃離此處。

不,她不能如此醜陋,如此弱小。

她應當是西境最強的修士,她不該輸,不能輸,不……

血肉被她強行撕開,她的生命也隨之枯竭,在一片“真醜”“惡心”“真弱啊”的聲音中,她艱難伸出手,眼前慢慢黑下去。

不遠處有一個少年,在泥濘裡朝她一點點爬過來。

“主人……”

冥惑。

眼前一切如夢幻泡影,將她徹底淹沒,她在黑暗中伸出手。

救救我。

帶我走。

冥惑。

秦雲衣的氣息在身後消散,靈南看了一眼,有些擔憂出聲:“少君,少主要活的,這人死了沒事兒吧……”

“無妨。”

謝長寂克製著體內流竄著的魊靈邪氣,沒有回頭,徑直往前。

“謝長寂!”

剛走兩步,旁邊便傳來了秦雲裳的聲音,秦雲裳喘息著,帶著人小跑到謝長寂麵前,環顧四周:“後山那邊跑的人我都堵住了,什麼情況?阿晚呢?”

“她去魔宮了,你同靈北靈南帶著血令去找她。”

謝長寂平靜吩咐。

秦雲裳一愣:“我和靈北靈南?那你呢?”

“我身上為邪氣所侵,”謝長寂神色帶了幾分疲憊,“過去也是拖累,你們先去吧。”

“哦。”

聽到這話,秦雲裳反應過來,點了點頭,又多嘴詢問兩句:“那你身上的邪氣……”

“問心劍乃魊靈天克,”謝長寂耐心解釋,“我無礙。”

“那就好。”

秦雲裳放下心來:“那我們陪阿晚先過去,你自己回去沒問題吧?”

“嗯。”

說著,謝長寂便已經破開空間,整個人消失在眾人麵前。

靈南看著這場景,想了想,轉頭看向秦雲裳:“秦二少主,我覺得咱們操心自己比較實際些。”

秦雲裳被這麼一說,輕咳了一聲:“我這不是寒暄嗎?走吧,阿晚還在魔宮等著我們呢。”

秦雲裳抬手禦劍,領著靈北靈南等人起身朝著魔宮趕去。

這時魔宮已經亂成一片,花向晚閉著眼睛在法陣中調息,宮商角羽配合著用樂聲為她修複靈力。

沒了片刻,狐眠便趕了回來,擦了一把臉上血,向花向晚彙報:“阿晚,宮門破開了。”

花向晚應了一聲,感覺身體中靈力基本恢複,傷口大多痊愈,她才慢慢睜開眼睛。

薛子丹走到她旁邊,低聲道:“感應到了嗎?”

“嗯。”

花向晚站起身來,提著劍往前:“走吧。”

說著,她便領著人往魔宮內宮走去。

狐眠在前麵領著人開道,她走過廝殺的長廊,一路往前。

等走到內院,老遠所有人便感知到問心劍的劍意,一道光劍高懸於內院屋頂,從光劍劍尖落下一道透明結界,將內院包裹在其中放,似是一道封印,將上古惡獸困在此處。

花向晚停住步子,跟在她身後薛子丹轉過頭來,疑惑出聲:“阿晚?”

“我一個人進去。”

花向晚出聲,眾人都有些詫異,狐眠皺起眉頭:“你一個人去,怕是……”

“無妨。”

花向晚提步往前,踏入結界之中:“他已經差不多了。”

聽得這話,薛子丹目光微暗,他拉住還想阻攔花向晚的狐眠,低聲道:“讓她去吧。”

花向晚走進結界,結界外沒看出來,一入結界,便見烏雲蔽日,草木枯竭,烏鴉桀桀停在枝頭,看上去一片荒涼。

在這近乎於鬼寂的環境之下,青年身著藍衣華衫,麵帶黃金麵具,正在窗邊書桌上,低頭認真繪製什麼。

花向晚走到窗邊,轉頭看去,發現青年正在畫一幅神像。

陰陽合歡神在他筆下相擁合二為一,神像之下,是定離海波光粼粼,無數鮫人仰頭看著神明,神色中全是期望。

邪魔撕破天際,神明合眼不知。

整個畫麵都是陰暗底色,看上去十分詭異。

花向晚靜靜看著畫作,沒有出聲,青年一滴血從胸口落下來,滴落在畫上合歡神女相的部分。

青年動作一頓,隨後有些無奈:“怎麼臟了呢?”

“都這個時候了,”花向晚目光上行到青年臉上,“魔主還有心情作畫?”

“這時候?”碧血神君想了想,“什麼時候?”

“死到臨頭的時候。”

花向晚提醒。

碧血神君輕笑了一聲,他想了想,放下筆來,溫和道:“進來坐吧。”

說著,碧血神君轉身走向屋中,花向晚從窗台撐著自己往裡一躍,跟著碧血神君走進屋中。

碧血神君領著她走到茶桌邊上,茶桌上已經備好茶具,碧血神君招呼她:“坐。”

花向晚聽著他的話,走到桌前,從容落座,碧血神君跪坐在她對麵,聲音平穩:“我本來以為,你來了,與我應當刀劍相向,不留半點情麵。”

“謝長寂這一劍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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