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長歌做事向來雷厲風行,心中生疑,便片刻不停地差人去尋林書晨。
海棠則一臉惶恐地跪在地上。
半晌,林書晨風塵仆仆地趕了回來!
和林老夫人這樣腿腳不方便的人不同,林家的小輩都早早就離開了阮府,隻有林書晨耽擱了一段時間,但也行到了正街,當下聽到傳報,連忙快馬加鞭地趕了回來!
“晨表哥。”
阮長歌微微欠身。
林書晨的臉色有些白,眼神也略微飄忽,似乎是不可置信,聽到阮長歌的聲音,連忙回了一禮:“表妹。”
“依、依表妹她……”
哪怕一路上都有人議論,他也還是不敢相信,當下見了阮長歌,忍不住開口問道:“她……”
阮長歌閉上眼睛,歎息了一聲。
林書晨身形一晃,麵色更白。
阮諾不由得多看了林書晨一眼。
唔。
他有點奇怪。
按理說常人聽到這樣的噩耗,臉上的表情應該是震驚和悲痛的,但林書晨的臉上震驚有之、痛苦有之……愧疚亦有之!
他在愧疚什麼?
難不成阮梓依的死真和他有關?!
阮諾都能看出林書晨的不對勁,阮長歌自然也看得出來,她心下一沉,也不賣關子,直接道:“我聽海棠說,上午時,六姐兒曾遇見過表哥。”
林書晨張了張嘴,喉間乾澀得發不出聲音來。
半晌,他閉上眼睛,點了點頭。
“我……確實見過依表妹。”
說著,他看了阮諾一眼,眼底帶著落寞。
阮諾心尖一顫,忍不住直起身子。
不會吧。
林書晨不會拉我下水的吧?
事實上,林書晨確實不是那些拉彆人下水的人,他看了阮諾一眼之後,就克製地收回了視線,啞聲說:“依表妹……”
他張了張嘴,似乎有些難以啟齒。
屋內的幾個女孩兒全都看向了他。
阮諾是疑惑加探究。
阮長歌是狐疑。
海棠則是惶恐和不安。
阮長歌將海棠的表情儘收眼底,心下一沉:“此處並無外人,表哥但說無妨。”
林書晨的袖口都被他抓得微皺,額頭上也帶著薄汗,但還是緩聲開口:“依表妹遣散婢女之後,便要送我荷包,我、我……”
他閉上眼睛,聲音輕顫,愧疚之色難以掩蓋。
竟是如此。
阮長歌麵色微變。
晨表哥說的淺顯,但阮長歌不蠢,自然猜得出他的未儘之言!
阮梓依對林書晨心生愛慕,送了荷包,但林書晨不收,甚至可能訓斥了她,她心中羞惱,一時想不開,就懸了梁。
阮長歌的拳頭緊了又緊。
她和阮家的小輩並不親近,但也多少知道她們的心思,特彆是及笄的幾個庶女,更是心長草一樣想要給自己釣一個大家公子,林書晨這樣的品貌被人看中,倒也正常。
可即使如此,阮長歌還是問向海棠:“晨表哥說的可是屬實?”
海棠身子輕顫,緊咬著唇瓣,一聲不吭。
她不想讓私相授受這樣的汙水淋到六小姐的身上,可又辯解不得,隻能緊抿著唇瓣,不發一言。
如此,阮長歌自然懂了。
晨表哥所言確實不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