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洛爾:“把他交給我們,然後大家都能全身而退。”
在她眼中,實力強悍的埃德蒙和樊夜才能算得上“人”,而蔣星,隻能算三人博弈中的一張雞肋牌。
得不到,便解決牌的主人,得到了,大家和局,瀟灑退場。她相信樊夜和他們是一類人,不會為了一張廢牌魚死網破。
果然,樊夜緩緩放下了指著埃德蒙的槍,頷首道:“好。”
他看都不再看一眼蔣星,徑直後退幾步遠離了戰場,槍也收回了口袋裡。
菲洛爾的心弦鬆懈下來。
“合作愉快。”
“你們最好祈禱後麵不要遇到我。”樊夜冷笑道。
菲洛爾鬆開蔣星,任由這個沒用的小朋友跪倒在地劇烈地咳嗽起來。
埃德蒙也緩過了勁兒,靠在牆上點了根煙。
菲洛爾站在他身側全程拿槍指著樊夜。剛才那種危險的殺機不見了,但她不敢放鬆警惕。
樊夜對此隻是漠然一瞥。
菲洛爾抿住嘴唇,感到一股難以言喻的憋屈受辱。
埃德蒙看出她的動搖,抬手擋了一下。
他吐出一口煙氣,陰惻惻地對樊夜笑道:“下次見麵,我會殺了你。”
“站不穩就彆說話了。”樊夜語氣淡淡,“丟人。”
埃德蒙無可反駁,沉著臉冷笑兩聲。他瞪了樊夜半晌,終於想到了發泄的辦法,毒液般粘稠的視線緩緩轉向蔣星。
就在他抬腳的一瞬間,兩個人動了。
樊夜以肉眼難及的速度拔出槍,毫不猶豫地扣下扳機。
菲洛爾雙目圓瞪,厲聲道:“躲開!”
埃德蒙身體反應比腦子快,閃身一避,仍是被子彈擊中手臂,踉蹌了兩步。
室內沒有響起第二聲槍響。
誰還動了?
一把匕首從身後抵住了菲洛爾的脖子,蔣星不懂分寸,手又抖得厲害,菲洛爾稍一掙紮就被劃破了一指寬的口。
樊夜的槍/口指著埃德蒙,眼神冰冷。
埃德蒙捂著手臂粗喘著,先是低低地笑,聲音越來越大,最後甚至笑得直不起腰了。
“哈哈哈哈哈……大名鼎鼎的蔣探長,恐怕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兒子,竟然會成為一個殺人犯吧?”
埃德蒙大力拍打著自己的大腿,笑得真情實感。
“沒事,小朋友,希望星監牢環境不錯,有個小圖書館,你進去還能看書呢。”
樊夜冷喝道:“閉嘴。”
菲洛爾倒是頭一次正視起蔣星來。
他什麼時候和樊夜對上暗號的?又憑什麼同時做出行動?
憑信任?
她向來平靜的眼中閃過驚詫。
埃德蒙吸了口煙,道:“小朋友,你這是想做什麼?”
蔣星聲音顫抖:“你們離開這裡。”
埃德蒙笑道:“安全區就這一個,你想我們死?”
蔣星張了張嘴,說不出話。
他成長在和平繁榮的帝星,從未見過半點殘酷的現實,即便剛剛才被人拿槍指著,這會兒也說不出想讓對方去死的話。
這個人設表演可以說非常小白花了。
局麵僵持中,招待所的大門卻突然被狠狠砸擊了一下,喪屍的嘶吼震得房梁落下灰塵。
埃德蒙顧不得捂傷口,怒斥道:“那個女人騙我們!”
菲洛爾稍稍仰起頭避開刀鋒,道:“看來安全區並不適用於喪屍,隻是用來清理消極玩家。”
大門已經被砸得微微變形,恐怕撐不了多久了。
好在一樓的窗戶外有鐵欄,隻要堵住門就算安全。
樊夜沉聲道:“先處理喪屍。”
埃德蒙麵色不佳,菲洛爾倒是不介意脖子上的傷口,詢問道:“埃德蒙?”
他這才不情不願地點頭,率先收起槍去搬動前台的櫃子堵門。
埃德蒙雖說看樊夜不順眼,卻也知道這人與監牢裡其他囚犯不同。
無論兩人有再多過節,樊夜也不會背後捅他一刀。
樊夜對蔣星微微頷首,轉頭去搬沙發。
菲洛爾道:“小朋友,你可以放開我了。”
蔣星像是突然回過神一樣收回匕首,蹬蹬蹬後退著跑到樊夜身邊,警惕地瞪圓了眼睛。
樊夜堵住前門,道:“去檢查有沒有其他入口。”
埃德蒙冷笑:“你在命令我?”
菲洛爾倒是利落地裹好脖子,徑直去了後門方向。
埃德蒙視線一轉,見蔣星牢牢抓著樊夜的手臂,忍不住笑起來。
全心信任一個罪犯?這小孩兒還真是天真。
如果……讓蔣星用同樣的信任對待自己,然後他再狠狠把這天真的小朋友扔進喪屍堆裡,對方那張漂亮的臉上會露出怎樣令人愉快的絕望呢?
想到這,埃德蒙饒有興致地眯起眼。
這金發瘋子舔過自己手上的傷口,盯著蔣星的視線像是在舔舐他的身體。
蔣星混身一個激靈,更是往樊夜身後躲了幾步。
樊夜厲聲道:“滾!”
一樓的廚房方向突然傳來木門被砸破的巨響。
埃德蒙的視線在二人身上遊離片刻,嗤笑一聲,提槍去了廚房。
樊夜正要說話,卻聽菲洛爾的方向突然傳來急躁的槍聲。
他拉起蔣星,“來。”
二人轉過樓梯間,卻見菲洛爾彈藥耗儘,正倒在地上猛力砸擊抓著她雙腿的喪屍,這些怪物不知疼痛,張嘴就要朝她咬下去。
怪物身後房門大敞,更多喪屍擁堵在門框處,彎曲的手臂拚命向內揮動,屍體的腐臭幾乎讓人作嘔。
樊夜抬手迅速開了三槍,蔣星顧不上害怕,抄起椅子將菲洛爾身上的喪屍掄到一邊,她迅速撿起匕首砍下怪物的頭。
樊夜擊退了門口的喪屍,菲洛爾和蔣星合力搬來一張巨大的長桌卡住後門,又加上大量沉重的家具堵門,總算是安全下來。
蔣星看著混身是血的菲洛爾忍不住後退兩步,顫聲問:“你被咬了嗎?”
他沒注意到自己身後就是一扇玻璃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