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櫃子裡有美工刀,您直接用就行。”
俞沉默默頷首,用眼神示意蔣星跟上。
蔣星更好奇了,俞沉要刀做什麼?手工又是什麼意思?
俞沉鎖好書房門,拉著蔣星讓他在沙發上坐下:“你看著。”
蔣星:“彆裝神弄鬼了。”
俞沉微微勾唇,安撫地拂過他耳發,“馬上。”
接下來俞沉做的事簡直讓人意想不到。
他取下白落雲送給蔣星的畫,美工刀粗暴地刮下上頭乾結顏料。
蔣星噗嗤一笑:“你不會是嫉妒白落雲吧……”
他聲音漸弱,睜大雙眼。
隨著顏料剝落,一幅完全不同的畫逐漸展露真容。
極美與絕惡在此融合。
俞沉:“看。”
冷淡聲音驚醒蔣星,少年憤怒地起身,抄起水杯潑向油畫。
水滴因油脂滯留在畫上,更添幾分混亂靡麗。
那些表麵上純淨美麗的色塊,都是為了掩飾其下飽含繪畫者醜惡幻想的真實。
水杯砸落地毯,蔣星冷聲道:“燒了它。”
俞沉按倒畫框,暗色水漬蔓延開來。
“地毯扔了,換新的。”蔣星冷冷看著地麵,給白落雲打電話。
白落雲在酒店裡來回踱步,心跳快得要從嗓子裡蹦出來。
他知道自己不應該讓少年去畫展,更知道自己不應該畫出幻想。
但他要被內心的惡魔逼瘋了。
它每時每刻都在催促白落雲,不要管蔣星的身份地位,隻要汙染他就夠了!在肖想多年的身軀上潑灑世間最直白的色彩!
經紀人:“巡回畫展有人問你賣不賣畫。這個價格你覺得……”
“不賣!”白落雲臉色陰沉,“一幅都不!”
經紀人滿臉惱怒,“我說了多少次,畫要賣出去才有價值,你——”
“不用說了!”白落雲掀翻煙灰缸。
地板被砸出一聲巨響,兩人都冷靜不少。
白落雲深吸一口氣:“這一批不賣,下一次再說。”
手機屏幕亮起,他心跳漏了一拍,是蔣星。
他看了畫展嗎?他會說什麼?
會像之前那樣,贈與自己世間最動聽的誇讚嗎?
白落雲對經紀人做出噤聲的手勢,接通電話,麵色驟然柔和下來。
“蔣星……”
“白落雲。”
白落雲渾身一僵。
蔣星語調是從未有過的冷厲:“肮臟的狗東西。”
蔣星知道了。
這句話盤旋在白落雲腦海中。他渾身不可抑製地顫抖起來,絕望與興奮同時控製大腦。
他惡心的、低賤的想法終於揭開了。
蔣星的電話被人拿了過去,是陌生的聲音:“以後都彆畫了。”
白落雲露出個扭曲的笑,聲音顫抖:“他看到了,怎麼樣?他什麼反應?”
俞沉:“他讓我燒掉。”
“他果然不喜歡……”白落雲垂首,低低地笑起來,聲音仿佛來自地獄最深處的監牢。
“我沒辦法,我忍不了的……”
俞沉不說話,白落雲繼續道:“封殺我也沒關係、沒關係……”
壓抑已久的惡意逼瘋了他,聲音沉悶:“我還是會畫,隻要我還活著,我就會畫下去。”
俞沉掛斷電話,詢問視線轉向蔣星。
蔣星踩在畫上,眉頭緊皺著。
俞沉:“你聽到了。”
蔣星瞥他一眼,似在考慮如何處理。
從他對待朋友無止儘的容忍來看,俞沉很難相信蔣星怒氣過後還能解決白落雲。
俞沉:“我可以幫你。”
“嗯?讓他永遠沒辦法畫?”蔣星冷笑,“你看人眼光比我準啊。”
早先更衣室裡的話居然一語成讖。
俞沉提著畫從廚房拿了一瓶油,走向泳池。
蔣星站在二樓書房的窗前,冷淡地望著他。
俞沉把畫仰麵扔到泳池瓷磚上,絕美昳麗的人影再次展現。
那是蔣星,被關在樊籠中,戴著鎖鏈、綁著黑布的蔣星。身上潑滿了油畫顏料,被當做畫布揮灑。
植物油浸入木框與畫布中,俞沉擦燃火柴,輕飄飄扔上去。
火焰從畫角開始蔓延,一點點把旖.旎夢境吞噬殆儘。
濃煙驚嚇到廚房的傭人,他們很快提著滅火器過來,被俞沉攔下。
“蔣星說的,燒掉。”
傭人們麵麵相覷,他們趕來時畫已經毀了,沒人看見是什麼激怒了向來溫和的少爺。
火光之後,俞沉仰首望向蔣星,無聲開口:
‘我不會讓你失望。’
作者有話要說: 俞沉:以後都彆畫了。
俞沉:畫得不像。
貓貓:?你咋知道的
其實這五位各有各的目的
五位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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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東南灌溉的20瓶營養液~啵唧啵唧(*/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