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雪凡低著頭,看不清表情,一言不發,對此毫無異議。
蔣星、魯比和張敦文跟在他們身後。
組長咽了咽口水,眼睜睜看著蔣星麵無表情地跟著邵禹行一起進入安全組的工作間。
邵禹行:“二層的人有沒有報告異常?”
組長回道:“沒有,二層就十三個乘客,四個安全員全程盯梢,絕對沒問題。”
二層結構比一層簡單很多,吊人渾水摸魚的可能性趨近於無。
邵禹行又把聶雪凡的雙腳也銬住,讓他坐到最裡麵去。
安全室約十平米,呈長方形,內側有幾張單人床,外側是書桌。
聶雪凡在其中一張單人床上坐下,低著頭。
蔣星把餐刀的事告訴了邵禹行,隻說是在醫務室與聶雪凡接吻時發現的。
不過讓他鬆了口氣的是,邵禹行比對了餐刀和安靜的傷口,確認不是同一把凶器。
安靜的死與聶雪凡無關。
吊人用的刀非常銳利,不知道是如何帶上飛機的。
邵禹行神情莫測。安全組履曆一清二白,祖上十八代都知根知底。如果有內鬼,恐怕是乘務組的人。
聶雪凡拒不回答他的任何問題,邵禹行如何威逼利誘都沒法讓他開口,隻能先控製起來。
“所有人,把身份卡拿出來。”
聽到邵禹行的命令,安全組和空警都拿出身份卡。
張敦文聞言也去掏白大褂的兜,突然,他臉色發白。
邵禹行心下一沉:“卡呢?”
“不、不可能。”張敦文聲音顫抖,“我明明……明明放在口袋裡了。”
他把衣服脫下來,胡亂地翻找。兩個安全員也上去幫忙。
沒有,哪裡都沒有。
*
男人拿著毛毯,隔斷門在身後關上,他低頭翻動著,確保毯子乾淨。
前麵幾排的乘客都在呼呼大睡,鼾聲如雷,他走到第一排時向安全員友善地點點頭,“多謝你們。”
安全員:“毯子怎麼了?”
男人低頭拆開:“感覺有點味道。”
“味道?”安全員奇道,“我看看,彆拿到剛消毒的了,對孕婦不好。”
一聽這話,男人緊張起來,坐到他旁邊的座位,遞過毯子:“謝謝。”
安全員接過毯子,“還真是,我去幫你換一條。”
他刷開艙門,往裡走去。
男人撓撓頭,隻好在座位上等待。有些憂心妻子難不難受。
*
邵禹行帶著人去找身份卡了,而張敦文因為丟卡有了嫌疑,又是機組人員,邵禹行乾脆把他帶在身邊。
徒留蔣星和聶雪凡在屋子裡沉默下來。
聶雪凡踢掉了鞋子,整個人蜷縮在床上,沒有和他交流的意思。
蔣星頓了頓,在另一張床上坐下。
有智能屏蔽,蔣星不怕被聶雪凡發現。他揉著眉心對觀眾說:“我需要理一下思路。”
觀眾們已經是一臉懵的狀態了,他們的視角和蔣星是一致的,最多視野寬上一點,但也沒辦法看到另一間屋子。
【飛機上至少至少有兩個凶手】
【是的,景珊百分百死於人禍,但她的死不需要凶手在場】
蔣星靠到牆上,“對。我們先分為凶手A和B。”
“A,未知,有權限關閉供氧。可能是掛鬼麵驚嚇景珊的人。”
“B,吊人,有利器,擅於偽裝、殺人。”
【我沒看過,前麵還能接受,說實話安靜醫生的死嚇到我了】
【+1雖然有馬賽克,但是我能想象那個場麵】
【不可能啊,星星他們就在外麵,五米,就五米!】
蔣星閉上眼回憶當時的位置,緩緩說:“我和聶雪凡跟著邵禹行出去,這個時候……所有人都在看洗手間。”
【!醫務室沒人看著】
【我還是覺得景珊的屍體有問題】
【邵禹行檢查了啊,不是活人裝的】
“B有一分鐘……一分鐘,從某個地方出來,暗殺安靜,然後逃離現場……”
蔣星閉上眼,順著思路道,“可以做到。”
【怎麼說!】
“對他而言,最簡單的起點是,一開始就躲在醫務室。作案後趁我們背對著他,逃下一層。”蔣星睜開眼,目光銳利,“但他不是……他是躲在門外的!”
“這樣就說通了。他一開始就在門外,張敦文刷卡開門後,吊人偷走身份卡,然後又躲回某處……很可能是樓梯背後的黑色擋板。”
“等到我們全部出來,立刻潛入醫務室殺死了安靜。”
“因為我們的站位,他沒法進入二樓經濟艙,而商務艙門又在視野內,B隻可能下樓逃回一層。”
【!有身份卡,艙門擋不住他】
蔣星:“一層的頭等艙……或者經濟艙。都是絕佳的隱藏地點。”
【彆太難過……原文安靜也遇害了,沒想到劇情變了還是逃不掉】
蔣星歎道:“我隻是沒想到。”
安靜不是主要角色之一,不參與“變量”計算。蔣星的存在無法改變她的結局。
但他總是想著,如果能給她一條生路就好了。
【星不要有壓力,這都是設定好的】
【以前也是……星玩遊戲總是想救必死的好角色QAQ我暴罵劇情策劃一百遍】
【所以我一輩子喜歡星崽!】
“可問題在於……他到底想做什麼。”蔣星蹙眉,對於這種濫殺無辜的犯人,他心中的厭惡幾乎要滿溢出來。
就算是角色也令人憤恨。
一個聲音在蔣星耳側輕聲道:“吊人想拉整架飛機陪葬。”
蔣星悚然一驚,彈幕裡也差點嚇飛。
【靠靠靠聶雪凡不是被銬住了嗎?他怎麼過來的?】
【嗚嗚我櫃子動了,不看了,星星晚安】
聶雪凡感受到他身體僵硬,低聲道:“對不起。”
蔣星抿唇道:“我們並不認識,你沒什麼對不對得起。”
蔣星很快回過神,冷著臉踢開他。
聶雪凡行動不便,倒在床上,四肢都被束縛著,有些無奈可憐的樣子。
“景珊不是我殺的。我可以解釋的。”
蔣星皺眉道:“不用跟我解釋。”
聶雪凡軟下語氣撒嬌,“星星,星星……景珊,是我的養母。”
【養母?!】
【等等,聶雪凡說的那個小孩是他自己?】
【……可他唱歌也太難聽了】
蔣星怔住了,聶雪凡趁此機會艱難地翻身坐起,像大狗一樣拱著蔣星肩膀,緩緩說:“她是我的養母……也是一個瘋子。”
聶雪凡把頭埋到蔣星懷裡,掩蓋住令他自己都厭惡的瘋狂眼神。
“她收養我,不是為了教我唱歌。隻是……為了打人。”
蔣星眼睫顫抖,看向聶雪凡。
聶雪凡感受到他的注視,卻把頭埋得更低,聲音越來越小:“她很瘋,控製不住情緒,會用荊條、皮帶、高跟鞋和她有的一切東西打我。”
“她養了很多條狗,拴在院子裡,我沒有飯吃,隻能去搶他們的狗飯。”
“狗一開始還咬我,後來……”聶雪凡笑了笑,“可能,聞到我身上的‘狗味’了吧。”
“有一次,她回來了,我沒來得及跑。”
“她看見我吃狗飯,就說,”聶雪凡輕聲道,“‘這麼喜歡當狗,乾脆把你也拴院子裡好了’。”
蔣星沉默片刻,把聶雪凡抵到牆上,單手去解他的扣子。
青年癡迷地看著他,任由他動作。
衣服解開,露出底下遍體鱗傷的身體。
很舊的傷……從指甲蓋大小的,被高跟鞋砸出來的圓坑。到十幾厘米猙獰外翻的疤痕。遍布青年漂亮的肌肉,但卻不是勳章,而是黑暗過去的陰影。
“蔣先生……”聶雪凡笑起來,“不要難過,我喜歡疼。”
一些病例中,承受過超出心理極限痛苦的病人,大腦會進行自我保護,把疼痛變為享受,以此逃避。
這是違反人類本能的行為,足以看出聶雪凡當時有多痛。
“但有件事你要原諒我。”聶雪凡呢喃道,拴著手銬的雙手繞到蔣星後頸,把他抱入懷中。
“我不知道她會死在那裡。但我聽到她死了的時候,非常開心。”
他讓蔣星貼到自己胸口,心跳快得不正常。
“我是條沒訓好的狗。”
蔣星沉默片刻,輕聲道:“抱歉……”
“不要抱歉,您罵得對。”聶雪凡捧著他的臉,胡亂地親他,“蔣先生,願意重新訓我嗎。”
如果是其他人設,蔣星就把聶雪凡親親抱抱舉高高了。
可惜,“他”是個釣係。
釣魚,但不養魚。
蔣星推開青年,坐直身體整理好衣服,“聶雪凡。”
青年笑意漸漸收斂。
“你很可憐。”他說,“但我不是慈善家。”
牙醫的麵容俊美耀眼……也無情。
就在蔣星要起身離開聶雪凡時,突如其來的巨力將他拉回床上。
蔣星瞳孔收縮,仰起頭,纖細脆弱的脖頸被手銬勒緊,緊繃到極致,不堪一擊。
聶雪凡從上俯視著他,熟悉的瘋狂躍動眼中。
焚燒蔣星的火,已經旺盛到魔盒中滅世的洪水也無法撲滅。
青年眯眼笑起來,緩緩俯身,尖牙咬穿蔣星耳垂。
“我想給星星戴耳環。”他笑嘻嘻地說,“這樣你就逃不掉了。”
蔣星艱難喘息著,殷紅的舌隱在整齊雪白的齒列間,是觸手可及的靈魂。
聶雪凡與他交換一個血腥的吻。
“瘋狗咬人,天經地義,不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 開獎了!有無歐皇rwk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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