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假鳳虛凰18(完)(2 / 2)

褚鎮乾一人悍立百官之首,無人敢上前靠近,受他提攜的官員也有些動搖。

攝政王麵不改色,道:“官銀在何處?”

“就知道你會問。”監察使道,“抬上來!”

卻是把大殿朝會當了衙門。

褚鎮乾不由微微一笑,輕蔑至極,看得皇帝氣血翻湧,連連咳嗽。

丞相:“陛下還請保重身體!”

一箱雪銀被抬上大殿,“贓款在此!”

這時一向明哲保身的禦史大夫竟側身出列,歎道:“這箱銀子,乃是禦史閣特意留在閣中以做誘引,沒想到竟會在陛下宮中得見。”

滿朝皆是一震,皇帝厲聲道:“你這是何意!”

中年人摸摸胡須,俯身自箱中掏出一樸素銀塊。

“賑災官銀皆有烙印,這是最後一箱,本官在其中放了一塊石頭……”他刮去表麵銀皮,底下竟是黑褐石塊。

褚鎮乾冷笑道:“陛下此舉,未免太過好笑了。”

褚炎驚得雙腿一軟,沒想到竟然在這裡被褚鎮乾擺了一道。

禦史大夫諢號老油條,從不與人結盟,竟然與褚鎮乾有勾結!

“如此看來,賬本也不必看了。”

一步錯,步步錯不過如此。

皇帝氣喘如牛,雙目血紅,明明都是自己的人經手,怎會又被褚鎮乾識破?

這主意明明是安月鬆與褚炎……難道他們也早就倒戈?

皇帝怒視百官,隻覺人人都在哄騙自己,身處至尊竟無人可信。

他突然怒吼:“禁軍!禁軍!”

丞相高呼:“陛下!”

“你也是老不死的東西!沒用!”皇帝暴喝,一個禁軍立刻按倒這三朝老臣,押解下去。

丞相吐出口鮮血,指了指皇帝,頹然閉眼。

褚姓嫡血氣數已儘了……

褚炎麵色微變,默默垂首,隻當自己從未參與此事。

皇帝起身:“殺了褚鎮乾!”

然而禁軍對視一眼,竟當作耳旁風。

“動手!誰才是皇帝!誰才是皇帝!”

褚鎮乾沉聲道:“夠了。”

皇帝倒回椅上,癲狂大笑。

半數禁衛倒戈向褚鎮乾,輕而易舉便逼得蒼白羸弱的皇帝恨聲咒罵,隨手扔了卷空白聖旨給褚鎮乾,讓他愛寫什麼寫什麼,轉頭讓內侍扶著自己轉回後殿,嘔出一口黑血。

是毒。

褚鎮乾狠辣果決並非空談。

內侍冷眼看著皇帝嘔血,不發一言。

那年先帝賜酒,褚鎮乾第二日便將另一杯酒送入宮中。內侍卡住新帝咽喉,硬生生將帶毒酒水灌入口中。燒得心肝脾肺皆揉成一團廢紙。本就瘦弱的新帝自此纏綿病榻,成了個半死不活的皇帝。

他深恨褚鎮乾,常常咒罵先帝為何不乾脆一杯鴆酒送褚鎮乾歸西,留得他在朝折磨自己。

卻不想沒了褚鎮乾,他的位置隻會沒得更快。恐怕早叫西夷人殺進皇宮,吊著他示眾了。

皇帝甩開他,癱軟在座位上,閉著眼問:“安月鬆呢?”

“不知。”

內侍走到桌邊,緩緩倒好一杯茶,將袖中藥粉撒入。

皇帝聽到響動,隻嘲諷道:“他半日也等不得嗎?”

“陛下錯了,”內侍笑道,“這一杯,是奴才為您準備的。”

他端著茶一步步走到皇帝身邊,聲線細膩,“陛下,您還記得雪真嗎?”

“記不得也沒事。”他笑說,“等您喝下毒藥,奴才一點點說與你聽。”

皇帝目眥欲裂,卻無力抵抗內侍力道。

毒茶滾燙,燒灼得食道粘黏。

他死死盯著房梁,隻覺得又乍然回到登基那日被按著灌毒酒的情景。

內侍還在說一個女子,說她隻是小小宮女,從未犯錯。可惜被分到了東宮……

*

今日之事太過離奇,百官惶惶退朝後還回不過神,抬頭看看天空,隻知道中原該是換天了。

內侍一來報,焦煥便帶著蔣星去了正殿。

褚炎還沒走,低垂著頭被敦宜公主訓斥,整個人像落水公雞,恐怕下輩子再不會踏入朝會半步了。

公主側首見了蔣星,冷哼一聲,揪著褚炎離開大殿,也不與褚鎮乾告辭。

褚鎮乾對蔣星抬手道:“來。”

他單手拿著空白聖旨,倒也不急著書寫。

反正殿內剩下的禁衛也不敢亂說,蔣星跑過去一把抱住對方,討好道:“先說,不許生我氣。”

蔣星突然一愣,“等等……為什麼……”

褚鎮乾:“本王並不打算當皇帝,今日所為,也不過報他父子十年深仇。”

蔣星瞪大眼睛,急聲道:“不當?那我不是白忙活了?”

“幫倒忙。”褚鎮乾微微勾唇,並無斥責語氣。

蔣星左右瞟一眼,湊到他耳邊小聲說:“可你不當皇帝,我就沒有氣運吃了。”

“所以?”

蔣星目露糾結,“我、我得去找彆……”

聲音在褚鎮乾沉靜目光中漸漸變低。

褚鎮乾道:“你可知為何本王不願?”

蔣星搖搖頭,“為什麼?”

攝政王隨手將聖旨扔到一旁。

“本王還想娶你。”

【恭喜玩家蔣星攻略成功,正在進行後續劇情演算……】

就在觀眾又要擔心星網抽風時,它突然支棱起來,很快說:

【後續劇情演算成功,部分內容無法播出,是否查看後續劇情?】

這還是頭一遭。

【要看要看!】

【看個前菜也好嘛嘿嘿】

蔣星猶豫片刻,見管理員沒製止,便選擇了查看。

紅色,鋪天蓋地的紅色。

攝政王府大喜那日,幾乎要把天下紅綢都用儘,滿城目之所及皆是紅色。

他正被人牽著走在紅綢之上,周遭鑼鼓沸反盈天。

【竟然是大婚??這個男主過於好命】

【星星又要穿嫁衣惹吸溜吸溜】

蔣星無奈道:“彆鬨。”

沒有蓋頭,也是男性的喜服。他側首望去,頭一回見到褚鎮乾穿紅色。

眼前就是禮堂,攝政王笑問:“怎麼?”

蔣星抿唇道:“有點緊張。”

相握手掌溫暖有力。

蔣星不懂古藍星的規矩,被褚鎮乾拉著走完流程,暈頭轉向被帶去了臥房。

他剛被周敬雲等人敬了兩杯酒,天旋地轉走不穩路,大半個身子都靠在褚鎮乾身上,臉頰無意識地蹭他。

褚鎮乾笑道:“很快就到了。”

他往常不苟言笑,今日卻像是把過去幾十年的笑全給用上了。

“好暈。”蔣星抱怨道,突然頭發拱了拱,冒出一對雪白尖耳。

焦煥在後頭悚然一驚,差點拔刀相向。

誌怪裡竟是真的!娶了妖怪大婚當日就會變出原形!

還不待他反應,一條雪白長尾從衣擺鑽出,褚鎮乾按住尾根,“不準抬。”

蔣星喝得醉了,誰管他說了什麼,尾巴一甩抽得褚鎮乾手臂僵麻。

喜袍後擺撩起,焦煥身體比腦子快,那尾巴一動他就轉了身愣愣對著廊柱。

等兩人走了還沒回過神。

王爺早就知道!

褚鎮乾好容易把醉貓扔上床榻,青年舒服地抱著被子,尾巴玩鬨地勾著床幃喜鈴,一陣清脆響動。

他笑得眯起眼,鳳目水光瀲灩,尾巴更是來勁。

褚鎮乾哄著他喝最後一杯合巹酒,貓咪不肯,灑了大半,最後隻得唇舌相渡。

蔣星耳朵耷拉,懨懨道:“不喜歡。”

“沒有了。”褚鎮乾笑道,手指一彈滅了屋中燭火。

“你耳朵好了嗎?”

蔣星甩甩尾巴,靈巧地撩開耳發,“早好了。”

“那就好。”

耳上茶葉梗叫人拔走,蔣星癢得偏偏頭,“做什麼?”

褚鎮乾自袖中拿出早準備好的溫水鈴,哄道:“戴這個。”

蔣星卻睜一水兒迷霧,“它不是戴的。”

褚鎮乾微怔。

貓尾從他手中勾走鈴鐺,一轉縮回了衣袍之下。

青年無辜地眨眨眼,“是在這裡的。”

【明白了,這就去做夢】

【哈哈,我又一片白光啦(毫無感情】

【該死,什麼時候我才能看見——的星星】

【都被河蟹啦,想都彆想】

到最後自然是硨磲也從腕上退了下來,去了不該它去的地方。

貓咪舒服地伸展身體,長尾勾著褚鎮乾脖頸,軟媚笑說:“皇叔真好。”

“往後卻不該叫皇叔。”

長尾收緊,濕漉漉的貓毛勾著咽喉。

“想都彆想。”

至於最後叫人整治,還得是乖乖哭著喊了新稱謂。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小天使們投喂mua!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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