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透露出太多不該透露的東西了。
畢竟,即使是他,這些東西也不是這麼隨意就能被告知的,對方完全是一副你想知道多少都可以的態度呢。
琴酒稍稍垂眸,他從瑪德拉的態度中試探出了一些東西——又或者,這是本來就打算讓他知道的。
銀發青年忍不住稍稍冷笑。
看來白蘭地對那份研究……還真是重視啊。
不過說實話,饒是他這麼做帶了幾分故意,也不禁感歎瑪德拉的耐心。
畢竟有很多問題在瑪德拉看來,完全是再簡單不過的東西了,就這樣都能從頭到尾不露異色,從始至終態度平靜的詳細解釋——
至少雪莉是做不到的。
嘛嘛……
這麼說起來——
與其說他是來等待的,不如說他是來搗亂的。
不過他也沒有多少愧疚就是了。
銀發青年一邊漫無邊際的瞎想著,一邊邁開步子向前行走,Burberry風衣的英倫風格襯得他身高腿長。
走出一定範圍之後,琴酒點燃了嘴邊的眼,深吸一口後緩緩吐出,形成一個不規則的圓。
剛剛在實驗室的時候,他的煙癮也有點犯了。
這也許是他故意搗亂的原因之一吧。
——誰知道呢?
在他的身後,黑發雪膚的女子已經脫下了實驗室中的白大褂,一身衣褲樣式簡單,卻乾淨利落。
她稍稍抬眸,看向琴酒的背影。
平靜的黑眸中依舊無波無瀾,透不出半點的光。
………………………………
組織裡的實驗室不是個談話的好地方,以瑪德拉的周全,她是不會約在那裡見麵的。
更不會約在自己工作的時間,讓琴酒等她。
所以說,這次完全是琴酒自己臨時起意——或者是另一種程度上的試探。
不過即使如此,瑪德拉仍舊表達了歉意——哪怕是禮節上的歉意。
琴酒稍稍挑眉,對此也不說什麼。
之後他們就前往原先定下的見麵地點,一間西餐廳。
琴酒是不會做司機的,即使對象是一位女性。
瑪德拉對於自己被當成司機一事毫無不悅——就算她真的不悅也不會表露出來。
她也不是沒當過司機。
相較於雪莉、克羅維希這種純粹的科研人才,瑪德拉更加多才多藝。
曾經的她跟在白蘭地身邊,身兼多職:保鏢、司機、助手樣樣都乾,此外還要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可謂是非常的忙了。
如今這姑娘的麵麵俱到,指不定就是當初被鍛煉出來的。
但說起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享受瑪德拉“麵麵俱到”的待遇,她麵對普通人時,也不是這樣的態度。
琴酒的愛車是保時捷356A,這輛車如今在市麵上已經快到絕版了,他對此投入的心血不少——一般的下屬甚至都沒有這輛車重要。
廢話,下屬——特彆是某些廢物和技能不過關的臥底——在組織裡要多少有多少,保時捷356A可就這一輛!
琴酒不喜歡讓“隨便”什麼人坐他的愛車,不過瑪德拉與他打過幾次交道,此刻更是合作關係,於是黑發女子坐上了駕駛座,也不是不能理解的。
這種保時捷的車型現在已經很少了,而它的年紀也算得上老資格;琴酒雖然喜歡,卻也不至於認為它會比新款的豪車更好用。
所以他斷斷續續的也經過不少改裝,就性能而言,這輛“古董車”比之專業的賽車也差不到哪裡去。
黑色的保時捷穩穩的停在了西餐廳的門口。
這家店是間高檔的餐廳,門前“Ti Nesi Menya Reka”的花體字瀟灑漂亮,穿著西裝的侍者也算是接待過不少客人,但畢竟比不上某些老牌的奢侈店麵。
他雖然見過不少富貴人家前來用餐,但這種車到底少見,饒是他也不禁露出了少許好奇的表情,不過看得出餐廳內服務人員訓練有素,很快就斂去了自己的驚訝,保持著微笑看著一男一女從車內出來。
西餐廳內裝橫華美擺設細心,餐桌位置的擺放錯落有致,細節之處做的也是麵麵俱到,看得出完全對得起它的價格;夏日時節,裡麵的冷氣打的很足,但不會讓人覺得冷;某些角落裡擺放著各色的鮮花,多了幾分生氣。
瑪德拉提前已經訂好了位置,在一間安靜的包廂內,兩人落座。
琴酒似乎在想些什麼,直到落座後,他回神,抬眸看向瑪德拉:“這家餐廳是俄語餐廳?”
門前的招牌上分明寫著“Ti Nesi Menya Reka”,歌名做餐廳名的情況不多見,不過也不能說沒有。
這是一首俄語歌。
瑪德拉卻搖了搖頭:“不是,不過它的老板是俄國人。”
琴酒點了下頭算作回應,他的腦海中似乎聯想到了什麼,若有所思的垂眸,不過沒有表現出來。
“你之前在郵件中提到‘波本’,是什麼意思?”
琴酒開門見山。
他不是一個拖泥帶水的人,乾脆直截了當的提出問題。
瑪德拉麵無異色:“波本似乎在調查些什麼。”
琴酒微微蹙眉。
他知道波本是日.本.公.安的臥底,該不會是他露出了什麼破綻被發現了吧?
算了,跟他又沒關係。琴酒事不關己的想,舒展眉頭,甚是輕鬆。
“他的職位與情報當麵關係比較大,一開始我沒有多想,”瑪德拉的聲音很平靜,她甚至還漫不經心的給自己倒了一杯剛剛呈上來的咖啡:“不過,他調查的對象比較特殊。”
“怎麼特殊?”琴酒眉眼懶懶,他樂意看著對方倒黴:“波本碰到不該碰的了。”
“算是,也不是。”瑪德拉給出一個比較矛盾的回複,她抬眸,純黑色眸中第一次有了一些情緒,一種稍顯複雜的情緒:“他在調查,一個六七年前的人。”
“六七年前,一個棕色短發,身手敏捷,擅長跆拳道,看上去約莫二十左右的女性——”瑪德拉放下手中的咖啡壺,吐出最後一句話:“那個時候,似乎跟你搭檔過一時間的人。”
琴酒瞳孔緊縮。
剛剛輕鬆的心情一掃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