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五十九章(2 / 2)

他感覺大腦一片混沌,仿佛被遮蔽了一層厚厚的烏雲;又仿佛喝了太多太多的酒,一時之間竟然有種微醺的感覺。

他的大拇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揉著自己的太陽穴,然後漸漸停了下來。

車輪在地麵急速滾動著,琴酒眨了眨眼睛,冷綠色的眼眸中蘊含著少許的倦意,然後隨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隨著車身輕輕的震動——

他閉上了眼睛。

…………………………………………

他似乎回到了很久之前。

對了,他是誰?

銀發少年歪了下腦袋,有點想不明白。

但他知道,自己身邊那個擁有一雙很漂亮的藍眼睛的少年,代號海恩。

不過……海恩似乎不應該這麼小?

這個念頭劃過他的大腦,然後銀發少年又覺得荒謬,海恩明明就是現在這個年紀,我在胡想些什麼呢?

貝爾摩德還是幾年都不變的容貌,就像一朵開的極美、卻不會枯萎的花。

塑料花——銀發少年心裡吐槽了一句。

“所以說,婚姻啊……就是愛情的墳墓。”少年海恩支著腦袋笑嘻嘻,藍眼睛裡透著醉人的光芒,他麵前是一瓶田納西威士忌,空瓶子——被他全喝了。

在此之前海恩似乎還跟貝爾摩德調笑了幾句,雖然年紀輕輕,但已經有了日後的……

等等,日後的……什麼?

算了,反正他的意思是,海恩的性格一直都是風流浪蕩的。

貝爾摩德對還是少年的海恩不是很感興趣,不過她為人八麵玲瓏,海恩也算是足夠有潛力的新人,她給了幾分麵子,不至於冷場。

被婉拒的海恩也不糾結,似笑非笑的看著銀發少年,似乎想得到什麼回複。

銀發少年明顯不感興趣。

“其實他說的也不錯。”貝爾摩德的藍眼睛裡盛滿了細碎的燈光,顯得格外的明亮:“婚姻的確是愛情的墳墓……不過——”

“也得先有愛情啊。”金發的女人仰頭喝了一杯酒。

………

場景……似乎變了。

那個擁有綠眼睛的少女定定的看著他,她輕輕撇嘴:“你彆聽他們胡說……”

“那你的想法呢?”銀發少年似乎回了這麼一句。

“……我……我也不知道。”綠眼睛的少女弱氣了一瞬間,然後睜大了眼睛:“但!是!這個是要你自己以後感覺的,彆聽彆人胡說!”

“那又怎麼樣呢?”銀發少年很無所謂的回答。

“?”

“不管是不是‘愛情的墳墓’,也得先有愛情才行。”銀發少年眸色冷冷:“我可想象不出我會有什麼‘愛情’。”

綠眸少女楞了一下,她眨了下眼睛:“那麼,‘喜歡’呢?”

“也不會。”

她沉默的看著他,然後輕輕開口:“不去‘愛’沒有關係……但是,為什麼不試試去‘喜歡’呢?”

連‘喜歡’都沒有,多寂寞啊。

“你想太多了。”銀發少年毫不遲疑。

少女似乎流露出了一種悲傷的眼神,銀發少年不太明白這種眼神的含義。

但他知道,少女不是因為她自己露出這樣的眼神的。

——那麼是因為誰?

琴酒忽然想要安慰一下綠眼睛的少女,他伸出了手——

但是銀發少年沒有。

於是場景再次轉換。

……

容色絕美的女子站在海恩的身邊,對他輕輕笑了一下,眉眼間帶著清爽的朝氣。

他認出這是席拉。

她怎麼會在這裡?——等等,這裡是……哪裡?

黑發姑娘的身影隻出現了一瞬,就消失不見,她纖細白皙的手臂上的鴿翼紋身栩栩如生,藍色的眸子仿佛孕育著星辰大海。

……

淺金色頭發的少年無知無覺的倒在地上,銀發少年彎下腰,好奇地看了對方一眼。

隨後他抬眸,看向金發少年外衣口袋中掉落的,那一張卡片——是學生證,

學生證上主人的姓名清清楚楚:降穀零。

銀發少年眨了眨眼睛,他正想起身跟自己的好友說些什麼,卻沒能做到這一點,因為他尚且謹慎的意識提醒他,有什麼東西似乎在靠近。

他眨了眨眼睛,想著‘東西’飛來的地方抓取,結果看見——

一根……美味棒?

銀發少年不明覺厲,然後伸手,試探性的將美味棒湊到嘴邊,然後——

“嘶——”

………………………………………………

“嘶——”

一個不算特彆熟悉,但絕對談不上陌生的聲音從琴酒耳邊響起。

琴酒愣了兩秒,腦子還有點混沌,後知後覺的朝聲源望去。

正對上安室透怨念十足的目光。

他頓了頓,然後看向自己手裡……或者說是嘴裡的‘東西’。

“………………”銀發青年沉默了。

什麼美味棒?這不就是安室透的手指嗎?!

這夢怎麼亂七八糟的。

…………………………………………………………

安室透表示自己真的很無辜。

真心地,一點都不摻假。

連續七十二小時的不眠不休實在太累,再加上身上的傷,精神鬆懈後的結果就是滿腦子的“困困困”瘋狂刷屏。

黑體字加粗的那種。

零君覺得自己宛如一條被暴曬在太陽底下的魚,再不得到睡眠的滋潤,他就真的要變成一條翻白眼的死魚了!

雖然周圍的人都不是能讓自己放心的……雖然自己是臥底……但是……

——這時候睡一下應該問題不大吧?

——而且真的真的太困了。

終於理智抑製不住身體的本能,安室透進入了黑甜的夢鄉。

再次醒來的時候,是他們差不多到基地的時候——也是該下車的時候。

金發的青年看了眼手表確認時間:嗯,很好,他睡了大約兩個半小時。

不過——

身邊的那個家夥似乎睡得比他還要沉。

琴酒的睡相很好,即使做夢了也絕不會說夢話,相比之平時的冷肅,沉睡中的他多了幾分平靜,少了幾分冰冷。

他的長相其實很好——隻不過大多時候,人們更多關注他的氣勢,此刻陷入夢境,安靜的銀狼竟平白顯出幾分無辜來。

安室透失聲一笑,心想這可真是意外。

雖然知道他肯定不是故意……並且有意識的話肯定不會露出這樣的一麵,但是——

——這算不算某種程度上的……那個詞怎麼說來著,糖衣炮彈?

金發青年胡思亂想著。

大概是不□□穩的緣故,琴酒的眉深深蹙起,眼看著他們也快到目的地了,安室透索性伸手打算叫醒他。

然後——

就被睡夢中還殘留著警惕意識的琴酒一口咬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