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1 / 2)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閃舞網

夕陽的餘暉越發的黯淡起來,天幕也逐漸變得漆黑, 日月交替輪班, 於是隨著太陽漸漸斂去光輝, 月亮便慢慢展露真容。

晚風徐來,拂過大地, 雖沒有日光晴好的慵懶和煦;但夜風解慍,也算是一個不錯的夜晚了。

隻可惜總是有人沒有心情去欣賞風景的。

琴酒微微蹙眉遙遙看向窗外,時不時掃一眼鐘麵,墨綠的眼瞳泛起一絲漣漪般的焦慮,隨即在眨眼的刹那再次斂去。

還有不到二十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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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有點涼了。

風打著轉吹過地麵,卷起幾片枯黃的落葉, 它們飄起又落下, 讓路邊好奇張望的孩童平添幾分好奇,也為夜景多了幾分趣味。

身穿短裙的年輕女孩領著自己新買的包, 漫步走在街上,被風迎麵一吹, 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於是她停下腳步, 掃了眼周遭的建築, 匆匆跑去7-eleen買了杯溫熱的摩卡避避寒意。

然而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女孩這麼悠閒, 可以想什麼時候回家就什麼時候回家, 大大方方的穿要風度不要溫度的短裙彰顯自己的青春,累了就休息順便買杯熱咖啡來暖手, 坐在閒置的座位上看著玻璃牆外的風景。

比如正在對峙的赤井秀一和蘇格蘭。

前者凝視著後者略顯狼狽的身形, 在對方警惕戒備的目光中, 對於“蘇格蘭是臥底”的事實第一次有了實感。

“你不用擔心。”他試圖勸說,雖然不怎麼擅長這一方麵,但同為紅方的赤井秀一還是給了這個算得上是同行——這種意義上的——的人最大程度的真誠。

赤井秀一冷峻的麵容透出幾分柔和,他甚至自爆身份:“我跟你是一樣的,都是……”

然而正在對話的兩人都沒有意識到,不遠處的一棟廢棄的大樓中,一個黑色的身影正沿著樓梯慢慢向上。

他的身形修長,四肢有力,肌肉線條流暢,骨節分明的手中,穩穩的提著一個長條形的黑色手提箱。

“唉——”芝華士慢慢打了個哈欠,眼中殘留著幾分生理性的倦怠,英俊的臉上呈現出一種無奈與興奮並存的神情:“希望能趕緊收工……我還等著回家打排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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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恩對琴酒的做法表示了十足十的嫌棄——這其中有多少是對琴酒讓席拉涉險的怨念姑且不表。

然而並沒有什麼用處——他還是得聽琴酒的。

哪怕他已經在心裡把琴酒罵了千萬遍。

席拉已經開車走了,在海恩難得囉嗦的叮嚀下帶了不少‘工具’。這姑娘做事一向乾脆淩厲,效率很高,頗有她母親當年的風範。

動動手指發了條消息過去,當然使用的肯定是查不出來的代理ip——至於黑麥到底會不會看見,海恩表示管他什麼事?

不過——

也不知道那家夥到底知道了多少——

“嘛嘛……”風流俊逸的男人一手搭著沙發靠背,一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按著遙控器,湛藍澄澈的眸子卻連餘光都沒有往高清的液晶寬屏電視屏幕上掃上一眼。

“雖然我還是挺喜歡那個家夥的……但這種被人抓住把柄的感覺——”

金發男人隨手丟開本就沒什麼用的遙控器,單手支著腦袋,淺金色的碎發落在他手背上,像是星光散落:

“真是令人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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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華士緩步來到視野開闊的頂樓,漫不經心的掃視一眼,找到合適的狙擊點。

他隨手將外套脫下,小心翼翼的將手中的箱子打開,取出一把精心保養的巴雷特狙擊槍,調試好之後輕輕鬆鬆的拿起這個絕對算不上輕巧的家夥,上前一步,透過瞄準鏡對準自己今晚的目標。

作為組織裡最好的狙擊手之一,由他出手的任務完成率一向有保證。

朗姆的活,也不能搞砸啦——

他漫不經心的想著,瞄準鏡中出現他此行目標的臉。處於對時間的把握,現在他還有幾分鐘寬裕可以稍稍休息。

下一秒,他略顯驚訝的睜大了微微上挑的眼睛。

眼見還沒到自己定下的‘處決’時間,芝華士勾起嘴角露出了些許看好戲的神色,同時抱著相似的心情給掏出手機。

隨著通話被接通的下一秒,琴酒冷淡清肅的聲音從另一頭傳來。

“琴酒?”芝華士叫了對話那頭的代號,不等對方回答,便接著開口:“我是芝華士。”

對麵似乎愣了數秒,才仿佛敷衍一般的從嗓子中發出了“嗯?”的單音表示疑問。

“我看到黑麥了——”狐狸一般的眼神中透出幾分似笑非笑的戲謔,芝華士單手提著自己的狙擊槍,走了幾步後斜斜倚靠在牆上:“你有什麼安排嗎?”

“……”對麵傳來一陣意味不明的沉默,芝華士毫不在意,非常耐心的等待著。

他是個出色的狙擊手,耐心是一個優秀狙擊手的必修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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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馬自達風馳電掣的狂奔而來,在駕駛座上的金發男人終於一腳刹車重重踩下的下一秒,線條流暢的車身發出一絲沉重的哀鳴,不情不願般停止了逮蝦戶的表演。

駕駛座上的波本連安全帶都沒有係,仗著自己的車技在車流中穿梭,硬生生將趕路的時間縮短了一半。

此刻終於抵達了目的地,他卻沒有一絲放鬆的表情,單手停車後直接打開車門,連上鎖都不曾,就匆匆向麵前那棟建築狂奔。

天已經徹底黑下來了,在沉沉的夜色中,那棟陳舊的建築物平白顯出幾分不詳的陰森,仿佛一個猙獰麵龐的鋼鐵怪物,張著血盆大口要吞噬著來人的生命。

神色焦慮的金發青年全然沒有在乎,他匆匆沿著樓梯向上跑,滿心滿眼隻有一個人的生死。

快點——再快點——!

安室透的麵色漸漸發白,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晶瑩——但這些卻並非因為奔跑而出的汗水,而是因恐慌而來的冷汗。

咚——咚——咚——

噠——噠——噠——

這短短的一條路,此刻仿佛怎麼走也走不完,恐慌在心中蔓延,仿佛毒蛇一般啃咬著心臟,安室透的唇微微顫抖,一瞬間有種度秒如年的感覺。

終於,他看到了儘頭。

以及隨之而來的,回蕩於他身後的一記清甜女聲。

“停下來吧。”那個女聲這麼說。

前麵半句話對已經瀕臨爆發的安室透來說,幾乎毫無作用。他對此聽而不聞,連步伐都沒有亂上一亂。

於是那女聲又道:“波本。”

這一次,她加重了讀音。

這兩個字仿佛兩條無形的鎖鏈,牢牢纏上金發青年的雙足,就像在即將爆炸的炸藥包中澆上了一盆冰水,他隱約聽見理智傳來“滋滋滋——”的聲音,宛如一道韁繩,生生束縛著他。

安室透的目光驟然冷沉。

日本公安不得不滿心不甘的停下腳步。

波本轉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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