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方將飯菜吃完,留下殘餘的湯渣與餐盒,琴酒理所當然的往背後的沙發上一靠,一副萬事不管的模樣。
之前好歹也和他做了幾次搭檔,安室透自然清楚琴酒的脾氣,他嘴角一抽,看在對方是他現任老大加曾經表白對象的份上,起身收拾了茶幾上的東西。
琴酒沒有動。
在波本的身影離開的一瞬間,綠色的眼眸霎時間冷了下來,陰沉沉的仿佛雷霆將近時的烏雲。
幾秒之後,又重新恢複了平靜。
………………………………………………
會做飯的人,一般都會洗碗。
更何況外賣餐盒什麼的都是一次性的,於是連洗都不用洗,將湯水倒乾淨,丟進牢靠的垃圾袋就行。
波本將綁好的垃圾袋提起紮緊,準備在離開後就順手扔進回收垃圾的地方——今天正好是對應的垃圾回收日。
他打開水龍頭洗乾淨手,然後用毛巾擦乾淨走出廚房。
手上仍殘留著清涼的水流觸感,微微有些潮濕,冷不丁就聽見琴酒一句話傳入耳中。
“蘇格蘭事件之後,你遇上了不少麻煩吧?”
……………………………………………………
“蘇格蘭事件之後,你遇上了不少麻煩吧?”
波本的眸子驟然冷下來。
他麵色不變,冷靜的走到自己原先的位子上,“你想說什麼?”
琴酒歪了歪頭,看著波本帶笑的麵容與緊繃的身體,勾了下嘴角:“坐下。”
滿意的看著對方按著他說的做了,琴酒才好心情的說出了下麵的一句話:“看在這碗烏冬麵的份上,我給你一個選擇。”
“什麼?”
安室透有點懵逼。
“不是‘什麼’,隻是一個選擇。”琴酒將手中的手機轉了個麵,屏幕呈現於波本的麵前,紫灰色的瞳孔能將上麵的內容看得清楚。
“看到了吧。”波本盯著手機屏幕,琴酒看著波本,眼見對方瞳孔有了少許的放大,琴酒自然的放下手機,說出之後的話:“波爾斯調回日本,意大利那邊缺了個人手。”
“這就是我給你的選擇——去那邊避避風頭。”
安室透沉默一瞬。
琴酒沒有在意他的反應,繼續陳述,語氣平靜不帶任何感**彩:“有利有弊,利處不必說;至於弊處——”
“你自取的代號後活動範圍一直都在日本,離開日本等同於斷了關係網;其次,這隻是治標不治本的做法,就算你躲得了一時,隻要以後還想在組織裡往上爬,這件事就會成為你未來的隱患。”
“孰是孰非,自己想想清楚。”琴酒言辭冷淡的做了總結。
“我不用想。”安室透抬眸看向琴酒,語氣平淡,卻極為鄭重:“清者自清。”
這句話擲地有聲,琴酒的表情卻看不分明,半晌,他輕笑一聲,嗓音低沉:“你是因為蘇格蘭吧?”
芝華士的活動範圍也在日本。
無論是為了他自己的目的,還是為了替蘇格蘭報仇,他都不會選擇離開。
波本的選擇並不讓琴酒感到意外,他盯著青年俊秀的五官,看著紫灰色的瞳孔因他的一句話而驟然緊縮,不免覺得有點好笑。
琴酒的聲音醇厚卻輕緩,一字一句仿佛呢喃:“清者自清,濁者自濁。”
他盯著波本的臉似笑非笑:“你是‘清’,還是‘濁’呀?”
還不等安室透辯駁什麼,琴酒卻率先轉移了話題:“算了,你——”
‘自己小心’剛剛到唇邊,銀發青年意識到自己的身份,立時改變了唇邊的字句:“好自為之吧。”
波本沉默著看向琴酒,一切分明絲毫未變,他卻一時間覺得自己仿佛根本看不清眼前這個危險的男人。
“對了。”他心裡的千回百轉,對於琴酒而言並不重要,後者隻是仿佛想起了什麼一般,隨意開口:“之前的教學約定,現在仍然奏效。”
好歹也是他贏回去的約定,琴酒暫時不打算反悔。
安室透眸色愈深,幾秒之後,便又恢複了一貫的模樣。金發青年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忽然露出一個微笑——不同於之前仿佛職業化的笑,這次的笑容溫暖了許多。
“之前你似乎在說……‘看在烏冬麵的份上’?”
琴酒不明所以,但仍是點頭:“怎麼?”
“那麼——”金發青年紫灰色的眸中閃過一絲戲謔,得寸進尺:“我以後給你送外賣,你再給我彆的選擇如何?”
沉默——沉默——沉默——
琴酒最終嗬嗬一笑,打破了沉默。
形狀姣好的唇線微抿,隨後翕動,吐出一個字正腔圓的: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