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汐顏在酒店睡到自然醒, 等過了時間,馬教授沒還錢也沒打電話給她,沒再逗留,和老魯直接回了昆明。
她和老魯回到張希明事務所,按照民間借貸從三姑奶奶給的錢裡又拿出一筆, 以她的名義借給事務所。她之前墊付的錢和現在這筆都讓事務所按照借貸記在賬上, 等以後事務所有錢了再還。她告訴老魯, “給夥計們把賬結了, 馬教授那裡按照壞賬算。”
老魯深深地看了眼張汐顏, 點點頭,沒說什麼。
按照壞賬算, 那就是不要錢了。張爺的一雙腿斷了,張長壽大師功力全廢, 這種情況下, 姓馬的不僅賴賬還反訛,甚至找公家的人來對付他們, 半點餘地和後路都不留。小老板要是不拿點手段出來,往後誰都當她好欺負,生意不好做,手下也沒法管了。
馬教授見張希明殘了, 張長壽廢了, 如今出來主事的是張汐顏一個小丫頭片子,是真不把她放在眼裡。那小丫頭片子能頂什麼事,領他們進山, 能讓柳雨用幾個捕獸夾逮走,要不是柳雨放她一馬,現在什麼情況都難講。他們住院期間,她那麼大方地花錢,還不是花錢保平安,想用兩句話就嚇唬倒他,開什麼玩笑。他隨手一個舉報過去,讓這小丫頭片子識趣點,這是首都,不是什麼荒無人煙的荒山野嶺,不是他們能亂來的地方。
他就在家裡等著,看那小丫頭能玩出些什麼花樣,結果等到她說的還款期限過了,仍舊一片風平浪靜。他打電話給民宗協了解情況,那邊的回複是,“你們之間的債務糾紛,自己協商解決,協商不了找法院。”說完就掛了電話。
總而言之就是民宗協不管這事。
下午,程教授給他打電話,問他把尾款付給張汐顏沒有。
馬教授回,“老程啊,不是我不付尾款,是讚助商失蹤了,聯係不上,沒錢。”他滿是為難地說,“現在的年輕人呀,還找上門來說什麼給我最後通牒,恐嚇我,你說這是什麼事。”
程昆明沉默兩秒,問,“張汐顏到你家找了你?”
馬教授說,“對呀,沒見過她這樣的,帶著人,找到我家,那態度之囂張,限我今天下午兩點前還清,她不僅要尾款,還要什麼滯納金住院費,連你的那一份都要算到我這裡,你說過分不過分。”
程教授問,“你沒給?一分錢都沒給?”
馬教授說,“我哪裡有錢給。”
程教授當即掛了電話,過了兩分鐘,又打了過來。他對馬教授說,“老馬,你現在立即帶著錢去昆明找張汐顏賠禮道歉,她說多少就多少,她說要怎麼樣就怎麼樣,彆跟她玩花樣。”
馬教授說,“程教授,我真的沒錢,一分錢都沒有。”
程昆明說,“她性子倔認死理,從來不開玩笑說大話,她說是最後通牒,那就是。”他頓了下,說,“為你這事,她哥殘了,她爸廢了,她都找到你家裡去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他說完,不等馬教授再說什麼,掛斷了電話。
馬教授哼笑一聲:這是幫小丫頭討債來了。
第二天大清早,天剛亮,馬教授被他老婆尖銳的叫聲驚醒。
他從床上坐起身,拿起眼鏡,拄著拐杖出了房門,問,“怎麼了?”話說完,就見到屋子裡到處都是死掉的蟑螂老鼠蜈蚣和蛇,從一樓客廳到樓梯,到二樓走廊全是。他小心翼翼地避開地上的死蛇蟲,見他養的那缸魚也全都死了,盆栽的葉子全掉不說,還散發出惡臭味。
他老婆大喊,“老馬,老馬,這是……這哪來的這麼多死東西?”喊出口的聲音都變了調。
馬教授從牙齒縫裡迸出幾個字,“張汐顏。”他當即給民宗協打電話。
民宗協告訴他,“我們這裡不管死老鼠,你和張汐顏的事,自行協商或找法院。”然後掛了電話。
馬教授:“……”他又打電話報警。
警察來了後,問他,“你家是不是放毒、鼠、強了?”
馬教授:毒、鼠、強能引來這麼多東西嗎?他說,“張汐顏,是張汐顏搞的鬼,她是道士。”
出勤的兩個民警滿臉無語地看著他,其中一個問,“哦,你的意思是道士做了法事招來這些?”
馬教授趕緊點頭,說,“對對對,就是,就是。”
兩個民警互看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無奈:這還是個教授呢!
一個民警問,“法壇在哪,帶我們去看看。”
馬教授說,“我不知道她把法壇設在哪,但她昨天來過我家裡,肯定在我家放過東西。你們要相信我,這真是她乾的,她敲詐勒索我不成,就用這個來恐嚇我。”
兩個民警坐下,向馬教授詳細雨地了解過情況,根據他提供的信息,也查了下張汐顏的信息。她昨天下午就坐飛機飛回昆明了。妹紙是名校畢業的高才生,標準的美女學霸,履曆檔案乾淨得連個機動車違章都沒有。她所讀的學校,從初中到大學的分數線都是真學霸才能達到的標準,這又要保持優異的成績,還要學會在半夜三更從昆明往北京的馬教授家裡放死老鼠的本事,如果不是不嚴肅,民警很想問:馬教授,您是看修仙走火入魔了吧?
他們調取監控,什麼發現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