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汐顏點點頭,心裡安穩了兩分。她把書房裡的法器和藥材收拾乾淨,見晚飯時間到了,便下樓到餐廳吃飯,之後陪她媽到小區散了個步,回到書房默寫《鎮壓靈蠱巫神寶典》。
柳雨見書房門半掩,張汐顏正端坐在書房前拿著毛筆刷刷刷地寫著什麼,神情格外認真,悄悄地溜進去,看到桌子上攤開放著好多張墨漬沒乾的紙。她“嘖”了聲,“喲,這麼刻苦,還練毛字筆呢,怎麼,當道士不嫌夠,還想當書法家?張學霸——”她的聲音拖得長長的,那酸味,隔著十條街都能聞得見。
張汐顏理都沒理她。
柳雨輕哼一聲,伸手去抓墨錠準備搗亂。
張汐顏冷幽幽的聲音響起,“你手上的墨錠造價比同等重的黃金貴。”
柳雨不信,說:“你當這是金鑾殿裡的金磚呢。”
張汐顏說,“千年墨,書寫的字跡放千年也不會褪色,不遭蟲蛀,紙燒成了灰,字都還在。”
柳雨將信將疑地湊過去聞了下,頓時頭暈目眩惡心反胃,扭頭奔出書房,衝進旁邊的洗手間,吐得眼淚嘩啦啦地流,胃都痙攣了,跪在馬桶邊爬不起來。
她憤恨地想:張十三這是有毒呀!
同樣中了花神蠱,憑什麼張十三會沒有事?
柳雨氣不過,在洗手間歇了足有十幾分鐘,才一副被十幾個大漢輪過的模樣回到書房,憤然地挑起張汐顏的下巴,狠話還沒出口,就見張汐顏的鼻子裡塞有兩朵棉花。柳雨:“……”她頓時無話可說。
張汐顏把柳雨的手撥開,對柳雨說,“幫我看看,我有沒有記差。”
柳雨眨了眨眼,心說,用這麼貴重的能滅蠱的墨錠寫字,不是練書法吧?寫什麼呢。她拿起一張紙,頓時:“……”姐好歹也是讀過研的人,一眼就認出張十三寫的是篆書繁體字,字很漂亮,好了,你裝十三完畢,再見。
她果斷地把紙放回去,往外走,她走了兩步,又忍不住回頭,掙紮著問了句,“你寫的是什麼?”她認得上麵用繁字體寫的陰、陽,那上麵畫的小人是什麼鬼字?一個圓,中間一個點,那是腦袋,下麵一個攤開的大字,身子四肢都有了。還有歪著長的仙人掌,什麼字?她是學金融的,不是學漢語言也不是學書法的。
張汐顏說,“鎮壓靈蠱巫神寶典。”
柳雨:“……”這玩意兒,她還記得的就隻有一個名字。
張汐顏很懷疑地看著柳雨,問,“你學曆是花錢買的吧?”
柳雨惡狠狠地瞪著張汐顏,深吸口氣,心說:“我忍!”她扭頭,憤然地出了書房:學霸了不起呀,記憶力好了不起呀,會寫篆書了不起呀!淚,她再次遭到了智商上的碾壓。
她下樓,到客廳,看電視,有一丟丟小小的鬱悶。
張汐顏寫完晾乾後,用書房的複印機複印了兩份,一份複印件留給她爸,一份拿去給柳雨,手抄的那份則是裝訂成冊,準備等下次回老宅時收進藏書樓。她爸這個點已經睡了,便把其中一份複印件留在書房抽屜裡鎖上。她正準備敲柳雨的門,忽覺有異,客房裡似乎沒有人。
人有呼吸,有心跳,有散發出熱量,五感敏銳的人是能覺察得到的。
大半夜的,柳雨不在自己房裡,到哪浪去了?
張汐顏心想,“不會去我房間了吧?”猶豫著回到自己的房間,還沒推開門就見門縫下的燈光。她打開門,就見柳雨躺在她的床上,被子蓋住三點,其餘地方露在外麵,衝她勾勾手指,指尖撫過大長腿,一臉妖媚的模樣。
她拋給柳雨一個冷眼:神經病!
進屋,把複印件放床頭,說,“這份是你的。”拉開衣櫃,拿了睡袍去浴室。
柳雨:“……”她很懷疑地看看自己:我不美嗎?這半遮半掩的不是最性感的嗎?張汐顏,你不掀開被子康康嗎?
柳雨再看看床頭的那疊A4紙,這是什麼鬼?她拿起來一翻,頓時自我懷疑人生:我為什麼會喜歡上張汐顏這貨,到底是我哪裡出了問題?她有什麼值得人喜歡的?我是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