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汐顏聽羅钜說完,回了句:“知道了。”便再沒說什麼。她給手機插上電,開機後先往家裡的坐機打了通電話報平安,之後又分彆給郭嫣和老魯打了通電話。
她回到住處,郭嫣和老魯都已經等在了家裡。
老魯看到張汐顏從車裡搬出那麼大的血竭,人都看傻了。他跟著張爺那麼多年,也是見過世麵的,血竭自然也是見過的,他見到的那塊直徑大概有二十厘米,張爺喜得喜搓手,說至少好幾百年。小老板出手就扛回來這麼一塊,千年隻怕是打不住的。他心說:“好家夥,難怪一去兩三個月!這麼大的一個大家夥,小老板一個人給整出來了!”
郭嫣見到張汐顏一個人搬這東西,趕緊叫人幫忙。
老魯和羅钜一起後退,還把郭嫣拉住。
老魯說:“嫂子,這東西有劇毒,碰不得。” 必須經過高溫熬煉,不然不需要多,沾上一顆血線蟲的蠱卵都是麻煩。
張汐顏把血竭扛進庫房,之後便去洗漱,然後下樓吃飯。
席間,她從老魯和郭嫣的口中又聽到不同版本的柳雨找她。
郭嫣聽說柳雨進山去找過張汐顏,張汐顏跟柳雨一起從山裡出來,便問張汐顏要不要備點禮好好上門謝謝人家。
張汐顏淡聲說:“不用。”她並不想跟柳雨往來。她記著人情就是,將來有機會再還。
她在家歇了一夜,到事務所和藥鋪把積壓的事務處理完,便帶著血竭和老魯他們收來的一些藥材回老宅。
張長壽他們見到張汐顏平安回來,一顆懸著的心總算落地。
他和張老觀主都給張汐顏卜過卦,沒卜到凶卦和死卦,但卦象是相當古怪,又是挖地三尺都沒找到人,難免不安。
他聽張汐顏說起經曆,才歎了聲:“難怪。”少祭司死在半路上,就近掩埋臨時找的山洞改造的墓,根本不按風水來,又是在山腹內部,還有上古的陣法遮掩,真沒法找。
張汐顏說起她和黎蟲蟲長得很像、懷疑她家跟花祭部落有血源關係的事。
張長壽倒是沒所謂,說:“現在世上的這些人,個個都是上古部落的血脈延續下來的。姓劉的、姓朱的、姓趙的、愛新覺羅氏,皇帝後代,到現在也不過都是普通人。”
張汐顏說的不是這個。她說:“上古巫族相信力量都蘊含在血液中,他們以血脈力量為傳承。皇朝覆滅了,子孫後代都成為平頭百姓,那算是丟了家族宗業斷了傳承。可我們……還在修煉,傳承還在繼續,遠的不說,就說近前,黎未還活著。”所謂的轉世靈童她也見著了,還有淮陽老龍的真龍徒弟,這一個個大佬都還在蹦躂呢。
道家最講緣法,她和三姑奶奶跟黎蟲蟲長得像不是好事。稍不慎,大佬他們的火就能燒到她家、把她家給炮灰了。
她在身前虛抓一把,把少祭司的本命靈蠱揪在手裡。
豬蹄似的本命靈蠱一抬懵比地抬起頭:睡得好好的突然被揪出來,這是要乾什麼?
張長壽:“……”他盯著豬蹄,眼睛都看直了。他活了這麼大歲數,走過好幾個國家,不管是修煉巫術的還是修煉蠱術的,他都乾過架,自認見多識廣,竟然認不出這是什麼蠱類。
張汐顏說:“少祭司的本命靈蠱把我誤認為黎蟲蟲了。”她問張長壽:“你要是養隻蠱,能把彆人認成我嗎?當時那種血親逝去的感受,至今仍然……感同身受。”血脈相連的感覺,騙不了人的。
張長壽很想得開,說:“就當是你的緣法吧。你要是有什麼擔心,儘早作好安排就是,反正這家你遲早得當起來。”他伸手朝這隻蠱祖宗抓去,想研究下這是什麼品種。
他的手落在蠱身上,當場麻了,右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黑成碳的那種。
張汐顏的反應也不可謂不快,第一時間把他爸的手挪開,同時以花神蠱吸走裡麵的毒素,然後就見她爸的那手直接潰爛到露出骨頭,還在往下滴黃水。
張長壽的右手沒知覺,咬牙切齒地看著這蠱祖宗:老子這幾十年的修煉和藥浴都是白泡的嗎?
他很是淡然地對張汐顏說:“這玩意兒,你好好養著,乾架是把好手。最不劑,當暗器扔出去,沒兩個人接得住。”至少他是翻車了!他把手背在身後,說:“沒什麼事,把腐肉剔一剔,包紮下再糊點藥,過陣子就長好了。”他很是淡定地出了客堂,包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