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汐顏一直忙到早上才把教材編寫完。她把教材和從庫裡翻到的一些裝備、法器、藥材一起給了羅钜,將他打發走了。
對方搞這麼多事,確實挺讓人生氣。可她的對手是庚辰,是應龍部落,不是不相乾普通人。那些執法人員隻是考個公務員掙份工資養家糊口,有人提供線索舉報,他們依法查案。她們為了保護財產就出去跟他們對上,給自己多豎一個身後有著超堅實後盾的強敵,正中對方的借刀殺人計,是不是傻?
她們的財產遭受慘重的損失,這麼多錢一夜之間全沒了,換個心理脆弱的,說不定都能想不開去跳樓。事實上,這時候錢財隻是小事。她不可能因為這些被乾擾到,不可能放著仇敵不管為錢財耗在這裡。對方隱藏在暗處不斷搞事,她有一萬張嘴也辯解不清楚,隻會有著源源不斷的麻煩。無法理清的旁枝末節,最有效的方式就是快刀斬亂麻,一刀斬斷棄之不理。
張汐顏去到客廳就見柳雨滿臉生無可戀地趴在沙發上,三姑奶奶在廚房熬蠱藥,飄出陣陣奇怪又饞人的味道。
她到柳雨的身邊坐下,問:“心疼錢?”
柳雨的眼淚倏地從眼眶滾落,“你不知道黎未有多能攢,我爸的家當隻夠她的零頭。我身上沒現金,銀行賬戶被凍結了,一毛錢都沒了。”她吸了吸鼻子,坐起身,說:“張汐顏,求包養。”她仰起自己那張黎花帶雨的臉,說:“我的顏值還是很能打的,你包養我不會吃虧。”
張汐顏明知道柳雨是開玩笑和撒嬌,卻忍不住有些心疼,要知道柳雨可是鑽錢眼裡的,那麼多錢沒了還不知道會心疼成什麼樣。她在柳雨身邊坐下,輕輕地“嗯”了聲,說:“我養你。”
柳雨完全沒想到張汐顏會答應,以至於大腦都卡殼了。她滿臉呆滯地看著張汐顏,說:“你再說一遍。”
張嬌妍捧著碗黑糊糊熱騰騰的蠱藥粥從廚房裡出來,在她倆的對麵坐下,冷幽幽地掃了眼張汐顏:你再說一遍。
張汐顏不敢挑戰三姑奶奶,拉著柳雨直奔廚房。
灶台上還放著沙鍋裡麵還有半鍋粥,火已經關了。
張汐顏查看過鍋裡的藥材,確定她二哥庫裡剩下的那點品質最好的蠱藥果真被她姑奶奶一鍋全燉了。
她對柳雨說:“拿碗筷。”連沙鍋一起端到餐廳,接過柳雨拿來的碗筷,先一人盛了一碗。
柳雨心疼錢,端著蠱藥粥也沒胃口,重重地歎了口氣,發出聲悲憤的哀歎:“好幾十個億啊!”
張嬌妍白了眼柳雨:有什麼好嚎的,又不是隻有她一個破產。
她家除了剩下的這點人和藏書樓裡的那點書,最後值點錢的東西都在這鍋粥裡了。黑牢裡的蠱在她閉關的時候,也被張汐顏禍害得沒剩下幾隻,往後想再湊齊副蠱藥都難。
張汐顏對柳雨說:“這粥花錢都買不到,喝粥吧。”
柳雨心情沉痛地歎了口氣,埋頭喝了口粥。這蠱藥粥聞著香,吃起來更香。吃到肚子裡頓覺暖融融的力量從胃部一直擴散到全身,全身的汗毛都舒展開,那味道簡直是人間極至美味。
心疼錢什麼的,待會兒再來,先喝粥。
柳雨一口氣把碗裡的粥喝個精光,給自己盛了碗,又張汐顏再盛一碗,自動地忽略了客廳沙發上還坐著個三姑奶奶隻喝了一小碗。她連吃三碗,胃都撐鼓了,有美食安慰,心裡好受了些。
張汐顏把沙鍋和碗筷收進廚房,扔進了垃圾桶。
柳雨說:“……”這不是一次性的。
算了,不是一次性的也沒有人洗。她可不敢讓三姑奶奶煮了飯還要洗鍋碗瓢盆。至於她倆,柳雨都不確定她倆這輩子到底有沒有洗過碗,大概是沒有的。
這又是一件悲傷的事,以後雇不起保姆也吃不起餐廳,自己還不會煮飯。她可以回家啃老讓柳仕則養她麼?
柳雨忽然想起一件事,驚聲叫道:“我爸的公司,我是最大的股東。”她攤上這麼大的事,要是因為這事把柳氏集團也拖下水,那可真是……
張汐顏見柳雨真的慌了,說:“保護你父母的是祖庭第一高手,他是上任傳功長老,是掌教真人的大師兄。他會保護好他們的,即使柳氏出現問題,也會有祖庭幫助他們渡過難關。”
事實上,就昨天和昨晚的事,她再想冷靜,仍舊不免生氣。
本該維護正義主持公道的民宗協,在那些人拿普通人當刀子使的時候,應當出來扼製事態,以防止修行者的爭鬥禍及普通人,他們倒好,跟執法部門聯手查封了九黎集團,麵對她倆被栽贓嫁禍不聞不問,任由他們凍結他們的賬戶查封他們的財產。
張汐顏的脾氣本來就不太好,這次更是動了真怒。
她對柳雨說:“收拾收拾,我們走。”她上樓,把保險櫃裡的現金珠寶首飾等貴重物品塞進背包裡,向張嬌妍道彆後,領著柳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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