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汐顏把自己的手機遞給柳雨, 說柳雨說:“你幫我錄下來, 留證。”
柳雨趕緊照辦,她打開手機拍攝功能, 調好位置,先把在場的人拍了圈, 還重點拍了下張汐顏和吳鳳起,然後比了個“OK”的手勢。
有人想上前阻止和搶手機, 被吳鳳起抬手阻止。
吳鳳起朝張汐顏和柳雨抬抬手,示意她們繼續。
張汐顏說:“地上這五具屍體我們待會兒再說。吳老, 還有在場應龍部落的人, 勞煩你們給庚辰帶幾句話,當場在座的來自其他門派的人,也請把我的話傳達回諸位的師門或家族。”
吳鳳起點頭,說:“有什麼話你儘管說, 我給你帶到。”
張汐顏朝吳鳳起微微頷首,說:“第一,科技文明時代,戶籍製度和互聯網越來越發達,應龍部落想悄無聲息地抓活人獻祭隻會越來越困難。”
一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怒不可遏地大罵:“你放屁!”說話間從人群中衝了出來, 然後便被吳鳳起身旁的人拉住了。
那名年輕人激憤地大喊:“吳局, 您就任由她在這裡信口雌黃嗎?”
張汐顏很是淡定地說:“我如果是你,這時候絕對會裝成不相乾的中立人員伺機而動, 而不是氣急敗壞地蹦出來跳腳。庚辰涉及花集村和張家村一千三百多條命案, 案子結得相當詭異, 你作為案發地轄區的執法人員,現在的態度卻是在維護與嫌凶庚辰有著極深牽扯的應龍部落,連話都不讓我說。”
吳鳳起抬手,讓人把那年輕人按住帶下去。他對張汐顏說:“你繼續說。”
吳鳳起的身後的韓秘書悄聲詢問:“吳局,張汐顏來者不善,讓她鬨下去怕是不妥。”
吳鳳起的嘴唇微顫,如蚊鳴般的聲音擰成一條絲線傳入韓秘書的耳中:“她有句話是對的,民宗協應該是中立公正的。”得讓她鬨。她鬨起來了,有些事情才好辦。
韓秘書會意,對身邊的人悄聲使了個眼神,防止有人出來搗亂攪事。
張汐顏對他們的小動作視若無睹,繼續說:“第二,現在已經沒有了部落戰爭,國與國之間開戰都是打經濟戰不拚人命,想如以前那樣從戰場上收割血祭品的套路行不通了。”
“第三,在互聯網和交通都這麼發達的時代,打著替天行道騙民宗協和道門的傻子來當炮灰收割血祭品的套路也不好使了。從今以後,哪些人的死亡跟我有關,我會及時向大家報賬,通訊發達沒有時差,很容易算清楚庚辰這個中間商從中賺了多少差價。”
“第四,庚辰的肉軀早在五千年前就被黎未誅滅,如今隻剩下龍魂全靠應龍部落世世代代給他立圖騰柱拿活人祀祭存活,如果缺少祭品就會像其他滯留世間的上古神靈一樣消散。他唯一的生機就是回到他的故鄉方能得以重生。我們巫神族後代被他殺光了,精血都被他收集走了,即使加上我和三姑奶最後兩個巫神後代的血也是杯水車薪,但天神族後代和道門弟子的血也可以開啟血祭大陣送他踏上歸鄉路,諸位多加堤防吧。”
她說話間,左手劃破右掌,當即有鮮血往下淌,她抬起流血的右手,大聲地對天立誓:“我張汐顏以鮮血和性命對天起誓,我所說的應龍部落用活人祭祀庚辰、以及庚辰屠殺我巫神族後代是為收集精血進行血祭的話句句屬實,如有半句虛言,天打雷劈,立死當場。”
她字字鏗鏘地神情堅定,手掌的血隨著她的誓言淌過掌心、手肘,染紅了衣袖。
院子裡一片寂靜。
天空沒有雷落下,夜風依舊吹拂,空中依然是月朗星稀,並無烏雲飄來。
好一會兒,才有聲音響起:“發誓有用的話要警察做什麼?”這是最先站出來的那個年輕人,他的師哥是今天下午自相殘殺的三個民宗協中的一個。他抬起頭冷眼看著張汐顏,說:“我師哥是在調查這五人的死亡真相時被你殺害的。”
張汐顏放下手,瞥見柳雨要上來替她處理傷口,說:“你繼續拍。”用花神蠱當場治好了手掌上的傷。
柳雨退後,繼續將攝像頭對著張汐顏,又拍了拍站出來的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