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雨問張汐顏:“接下來去哪?回我之前的住處嗎?”
張汐顏回頭看了眼柳雨, 說:“再給你次選擇的機會, 現在選擇錢還來得及。”
柳雨斜斜地掃了眼張汐顏,問:“親,你是要去殺人還是放火?好歹我倆的目標是一致的,對頭是同一個,一起搭個夥唄。”
張汐顏眼裡帶笑地看著柳雨,問:“真的不再考慮一下?”
柳雨催促道:“趕緊報地址。”
張汐顏說:“西北方向。”
柳雨:方向?她說道:“你這個……範圍有點廣。”
張汐顏指指額間,說:“這個雷達沒有那麼精確, 隻能隱隱約約感應到要找的人大概在某個方向, 順著方向找過去, 離得越近信號越強。”
柳雨是真的挺好奇, 說:“你們這個感應,感應的到底是什麼?信息素?還是人能夠像信號塔一樣發射信號波?”
張汐顏說:“你自己感受下就明白了。”她指指路邊, “靠邊, 放我下車,然後你把車往前開, 待會兒再回來接我。”
柳雨不放心地問了句:“手機有電有信號吧?”好聯係。
張汐顏說:有的, 放心,丟不了。”她看柳雨唯恐她不見的樣子,隻好說:“如果丟了,就在我下車的地方等我。”
柳雨這才靠邊停車,特意記下位置, 又叮囑句:“我兜一圈就回來接你。”她突然想起小時候聽過的兒童故事, 爸爸把孩子領到森林裡, 讓小孩子在原地等他,然後自己走掉了。她不放心地問:“你不會直接跑了吧?”
張汐顏推開車門,下車,砰地關上車門,揮手。
柳雨戀戀不舍地把車子往前開,不斷地從後視鏡查看站在路邊的張汐顏,後悔自己的好奇心重,老婆都下車了。
忽然,異樣感傳來,直擊心臟,似有強大的力量正在逐漸攀升往外釋放,攝人心魄,令人寒膽。
她從後視鏡扭頭看去,隻見異樣感傳來的地方正是站在夜風中的張汐顏。明明她倆越離越遠,遠到她都看不清張汐顏的臉,卻能感覺得到張汐顏在盯著她,仿佛張汐顏是蜘蛛網上的蜘蛛,她是不小心進入到網中的蚊子。
車子拐過路口,她已經看不見張汐顏了,卻能夠清楚地感覺到張汐顏慢慢地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比在寫字樓裡聽到高跟鞋踩在地磚上移動的聲音還要清晰強烈。
她在路口調頭,回到張汐顏下車的地方,沒找到張汐顏,旁邊有一條小巷,強烈的感覺告訴她,張汐顏在小巷的另一頭。
她把車繞過去,隔很遠就見到張汐顏站在路邊,手揣在衣兜裡,望著她。
隨著她的車子靠近,張汐顏身上釋放出來的異樣感越來越淡越來越弱,等她靠近後,發現張大佬明明是雲淡風輕的模樣但氣勢極強,周身上下更是有氣流湧轉自帶微型龍卷風BUFF。
柳雨壓住內心的震撼和膽寒,鼓掌:“張大佬牛掰。”
張汐顏打開車門,坐上副駕駛位關上車門,說:“我剛才是氣息外放,因此非常明顯,你修煉蠱身,氣散於周身融於花神蠱,存在感非常低,要找你,很不容易。修為越高深氣感越強,因體質和功法的差異,不同教派的氣感不一樣。蠱性陰邪,煉煉蠱術的人氣息偏於陰寒,修煉純正道家功法的偏於中正平穩,陰陽道派則是陰陽兼修。巫神族和天神族的種族特征更明顯,天神族身上有一股烈焰灼熱之感,會更加純粹。”
柳雨略作思量,說:“大佬,對方沒像你剛才那樣外放,你是怎麼感應到對方的?”
張汐顏說:“普通人呼吸隻是呼吸係統在進行本能活動,修行中人吸呼會伴隨吐納,將周圍的遊離能量攝入進去再沿著經脈、氣海進行一個非常穩定的吐納循環。如果出現不穩定吐納循環,就意味著受重傷或者是走火入魔,導致氣息紊亂。在氣息穩定循環過程中,自身就會變成一個磁場源,在周圍形成一個小磁場。睡覺和打坐時是最明顯的。”
柳雨:大佬,你醬紫,我覺得你有點可怕。
張汐顏順著氣感一路找過去,找到了昆明辦事處大門外。
昆明辦事處的外圍的街道拉起了警戒隔離線,掛上了前方道路施工車輛繞行的牌子。
柳雨把車停在路邊,手肘擱在方向盤邊緣上,托著下巴,哭笑不得地睨著張汐顏,“姐姐,你這個雷達導航有點搞笑哎。”
張汐顏推開車門,下車,說:“應龍部落在昆明的人都到這了。”她有什麼辦法!她重重地關上車門,朝著昆明辦事處去,往前走了沒多遠就見到了大門。
大門外圍滿了人,穿公家製服的,穿太極服的,穿休閒裝的,穿各門派道袍的,道袍的顏色款式五花八門,可以說是集齊當世各大門派。
驀地,一股異樣感傳來,她的耳邊響起“咦”地一聲,扭頭望去,赫然發現遊清微身邊的那個名叫路無歸的不死靈族出現在馬路對麵,正滿臉意外地看著她,然後突然像是遇到老熟人似的滿臉笑容地朝她揮動胳膊大聲喊:“張汐顏,你好呀。我們又見麵了。”
張汐顏:“……”我跟你不熟!
最要命的就是深更半夜的,她那大嗓門一喊,瞬間暴露了目標,周圍的人都朝路無歸看過去,再然後大家順著路無歸的視線又落到了張汐顏所站的樹蔭下。
張汐顏迅速環顧一圈四周,隻看到路無歸,沒見到遊清微,甚至連個跟班都沒見到。
路無歸蹦蹦噠噠地穿過馬路跑到張汐顏的身邊,說:“彆找啦,我自己一個人來的。”
張汐顏問:“你來這裡做什麼?”
路無歸說:“我找吳老頭,遊清微讓我把賣給他的兩套雷符要回來。”
張汐顏說:“走吧,陪你去。”
路無歸“哦”了聲,沒有反對,隻反手伸向身後背著的背後,抽出一把天蓬尺式樣的尺子。那尺子刻滿符紋,威勢極重,似斬殺過無數煞氣極重的陰邪鬼物凝聚而成。她把尺子提到手上,整個人的氣勢都不一樣了,真有種遇神弑神遇魔斬魔的氣焰。她每一步落下,腳下都會生出一個極陽太極圖案,有地氣順著那太極湧向周身,使得整個人的氣勢愈發強烈迫人,仿佛積蓄有萬鈞力量。
柳雨趕過來,滿臉怵然地看著路無歸,又瞥了眼張汐顏,心說:“這還真是個大佬呀。”
這麼有氣勢的大佬,你跟個三歲孩子似的蹦蹦噠噠的,跟你的氣質不太符呀。
柳雨跟著張汐顏,跟在路大佬的身後,徑直到了昆明辦事處的警界線外。
一個穿著製服的男子沉著臉上前,“你們來做什麼?怎麼,犯完罪還來犯罪……”話還沒說話,“啪”地一聲尺子打在骨頭上的脆響伴隨著骨頭的碎響同時傳來,鮮血以及頭骨碎片飛濺出去,那人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血和腦部組織淌出去。
刹時間,周圍的空氣都凝滯了!
張汐顏和柳雨都傻眼了。
路無歸噘噘嘴,掀起警界線,鑽過去,從那人的屍體上跳過去,又繼續蹦蹦噠噠地往前走。
柳雨深吸口氣,說:“張汐顏,她比你凶殘。”一言不和,直接一尺子把人的天靈蓋打碎了!
吳鳳起快步出來,見到路無歸和地上的屍體,問:“你這是?”
路無歸伸出手:“天罡神雷符和陰雷符,一共二十四張,還回來,不賣給你了。”
吳鳳起指向躺在旁邊的屍體,問:“為什麼打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