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華跟助理通完電話, 方秋靈也打扮得差不多了, 兩人一同上了車,由司機先送方秋靈去一中,再送顧長華去公司。
方秋靈自打上車後, 笑得嘴角便沒合攏過,顧長華瞧著,還是決定先不告訴她那家人突然搬走的消息。
方秋靈時不時探向窗外,有些焦急道:“怎麼還沒到學校啊,都坐了這麼久了。”
“老嚴, 你再開快一點,不然照這個速度, 不知道還要多久才能到。”
司機老嚴有些無奈:“夫人,不是我不想儘快送您到學校,是現在正是上班高峰期, 外麵堵車堵得厲害。”
“好吧, 那還是安全重要。”方秋靈重新靠回到座位, 顧長華安撫的拍著她手,“你彆急,那孩子那麼大個人,跑不了的。”
方秋靈隻得點點頭,顧長華想起助理發來的消息, 提醒她道, “秋靈, 你今天去學校見著那孩子後, 你看看能不能跟他說上話,如果能溝通的話,你看看能不能……”
方秋靈不解的看他,顧長華慢慢道:“讓這孩子主動配合我們做個親子鑒定,雖然我們可以通過詢問這孩子的掛名父母,可隻有這個法子,才是最省事也最準確的。”
方秋靈連忙點頭,她巴不得現在就能確定那孩子就是岩兒,還活得好好的。
顧長華記得助理發來的資料,陸時生的掛名父母是李燕和陸遠兩人,可陸時生卻是寄養在蔣文平家,據資料所說,陸時生這孩子的一切費用都是蔣家承擔的,蔣家……
顧長華忽然想起,幾年前,他跟蔣文平倒是打過一兩個照麵,那時酒局上,眾人喝得半醉半醒時,有人打趣蔣文平,說是喊他再娶一個老婆,就算他不想找,可小孩子總是需要母親照顧的。
蔣文平當時怎麼說來著,好像是說——
不行,我女兒現在還太小了,如果我再娶一個回家,那我不在家的時候,她難免會受委屈。
就因為這番話,他跟蔣文平雖然沒有合作,他卻瞬間記住了這個人。
思來想去,顧長華給助理發了一條消息:【你找下蔣文平蔣總的聯係方式,儘快發給我。】
沒過幾分鐘,助理便將蔣文平的私人手機號碼發了過來,顧長華打算先去公司一趟,再聯係蔣文平,試著把蔣文平約出來問問。
隨車身緩緩抵達一中正門口,方秋靈忽然緊張起來,摸摸壓根沒亂的頭發,又理理順滑無褶的風衣,“長華,我這樣沒事吧?你看看我頭發亂了沒?我看上去像好相處的樣子嗎?”
“好,你看上去非常好。”顧長華說了好一通,方秋靈才勉強安下心,同他道完彆,提包下車。
她原來來學校看過顧翰許多次,對一中也是十分熟悉,而且一中的高一至高三,每個級彆都對應一棟樓,所以根據地標指示,她很快便尋到了高二那棟。
正是上課時間,走廊外麵幾乎沒幾個人走動,方秋靈放輕步伐,往高二一班走去,教室裡麵傳來數學老師的講課聲,她越走越慢,借著走廊外的窗戶,往教室裡探去,試圖尋找一張與丈夫相似的麵貌,可她從教室後門一路走到教室前門,都沒有發現這樣的人。
數學老師瞧見方秋靈,跟同學們說了聲,便出來問道:“你好,現在還是上課時間,請問你找誰?”
“我找……”方秋靈轉頭看著對方,迫切又堅定道:“老師您好,我找陸時生,請問他在嗎?”
“不在。”數學老師歎了歎氣:“他今天請了半天假。”
“請假?他好端端的為什麼會請假?是生病了還是其他原因?”
聽見她的話,數學老師頓時意識到一件事,有些怪異的看她,“你不知道他為什麼請假?那你是他什麼人?”
方秋靈被問得一噎,數學老師不由對她有些提防,她靈光一閃,趕緊解釋道:“我…我是他姨媽,最近剛從外地回來,聽說他在這個班上讀書,就想著來看看他,帶他去買點好吃的多補一補。”
“原來是這樣啊,我就說,哪有身為他親人卻還不知道他今天請假的消息。”
方秋靈點點頭,心知自己在數學老師這問不出更多消息了,才轉向這層辦公樓,找到了高二一班的班主任,一打聽下,她才知曉,原來今天早上,十分突然的,陸時生的家裡人親自來電話幫他請了假,說是陸時生今早身體不太舒服。
方秋靈又向班主任問了些關於陸時生的事,班主任雖然也是第一次見方秋靈,可看方秋靈通身氣度和衣著打扮,自然沒有多加懷疑,將自己掌握的陸時生成績通通說了出來。
雖然沒見著陸時生,可方秋靈在與班主任詳談的過程中,無意間看到了一班所有學生的學生照,其中就有陸時生的。
她假裝隨意的拿起,反反複複瞧了幾遍後,她不敢表現得太過欣喜,兩人聊得差不多時,方秋靈才故作淡定的起身離開。
——
今天是周日,陸時生並沒有去學校,請的是病假。
這事要說起來,還得從蔣文平昨晚接到的電話說起,晚上八點多時,李燕突然打來一個電話。
電話裡麵,李燕沒有絲毫鋪墊的同蔣文平說,陸遠其實不是陸時生的親生父親,沒等蔣文平做好心理準備,李燕又道,最近有個陌生人忽然聯係她,說是最近有人要綁架要傷害陸時生,喊她千萬記得提醒彆讓陸時生出門。
蔣文平當時聽得莫名其妙,本來還想多問李燕幾句,李燕卻極快掛了電話,他後來再回撥過去,卻沒人接了。
思來想去,蔣文平也不清楚陸時生究竟知不知道陸遠的事,但一想到李燕的說辭,雖然沒有根據,也來得很突然,可比起陸遠,蔣文平對李燕的話還是信任得多。
蔣文平拿不準該怎麼和陸時生說,同母親唐翠英商量一番,唐翠英自然心疼陸時生,舍不得讓他知道陸遠不是他生父的事,於是兩人便琢磨著,乾脆借唐翠英臨時生病不舒服為由,讓陸時生請半天假在家,免得真的在學校出什麼事。
可是陸時生不比蔣念念好騙,他願意留在家裡照顧唐翠英,可他還追問了真正原因,於是蔣文平就把李燕的話,原原本本告訴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