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朗驀地抬起頭來,向後看去。
書房門被推開,女孩站在門外有些瑟縮,她沒有看瞿朗,也像是沒有聽見剛才書房裡那番話一樣,隻是低聲對瞿青山道:“您要出去嗎?我陪您一起吧。”
瞿青山披上大衣正準備離開,聽見這話腳步微微頓了頓:“管家,去給江嫋拿件厚點的衣服。”他皺眉看著女孩身上單薄的毛衣:“我在車裡等你。”
女孩安靜地點了點頭。
他們之間話語很少,彆人卻像是怎麼也插不進去。分明是她喜歡的人是他,瞿朗緊握著拳頭,第一次有些懷疑自己一直堅信的事情。
他完全比不上瞿青山。
在江嫋擦身而過的時候,青年忽然道:“那天晚上我是被陷害的,我心裡隻有你一個。”他緊握的拳頭慢慢鬆開,語氣艱澀:“你相信我嗎?”
這是事隔這麼多天裡瞿朗第一次向她解釋,江嫋知道如果不是今天恰巧在書房碰到後,他可能永遠也不會向她解釋。
女孩慢慢睜開眼,她回頭衝青年笑了笑:“阿朗,都過去了。不論怎樣,我們現在都不可能了。”
“為什麼?就因為那幾張照片?”瞿朗深吸了口氣,沉聲一字一句問:“還是你已經愛上瞿青山了?”他伸手抓住想要離開的女孩兒,語氣強硬。
他輕易懷疑讓女孩心中微微刺疼,“你真想知道?”江嫋忽然輕聲問,她低著頭看不清表情。瞿朗慢慢鬆開了手,就看見那個向來柔順的女孩轉過身來:“我前幾天被左紳綁架,是瞿先生不顧危險救了我。”
她掀起衣服給他看,手腕上全是觸目驚心的紅痕。
瞿朗想到今天見瞿青山時他肩膀上的傷口,指尖僵硬,果然聽見她道:“瞿先生向自己開槍才救下我。”
“阿朗,對不起。”她說完這句話忽然有些釋然,她答應過瞿先生和瞿朗不再糾纏,即使還放不下也該守信。
江嫋低頭離開,隻留下青年一個人在書房。
車上,瞿青山微閉著眼等著。他以為他們要聊很久,卻沒想到很快就來了。
女孩披著大衣一路小跑過來,外麵天氣寒冷,雪花落在黑色的發絲上,映著因為小跑而微微泛紅的麵容很漂亮。
“瞿先生在等我。”她眼睛亮亮的,像是有星星一樣。
瞿青山看了她一眼:“我說話向來算數。”男人語氣清淡,江嫋心中微暖:“謝謝您。”
車上暖氣開的很足,女孩解開在老宅裡管家硬塞進手裡的圍巾,安靜地坐在一旁。她不問他們要去哪兒,安靜地模樣很乖巧。
自從他救了她之後,江嫋已經不再防備他了。男人扣在扳指上的手頓了頓,忽然笑了。
“瞿先生笑什麼?”江嫋有些疑惑。
她手指緊攥著衣服,看到男人眼中並沒有其他意味後慢慢放鬆了下來,隻是仍然有些生怯。
瞿青山道:“我以為你會跟瞿朗走。”
她並不喜歡他,直到現在也是。瞿青山不是感覺不到。可令他詫異的是江嫋居然會選擇陪他留下。
女孩聽見這話愣了一下,又慢慢低下了頭:“我和他並不合適,而且――您救了我。”最後一句話才是她想說的話。
瞿青山微歎了口氣。男人指尖冰冷,忽然抬起她下頜,摩挲著劃到眼角處時微微頓了頓,看著她眸光清透:“我救你不過是為了得到你,和之前拆散你和瞿朗是一個目的。你不必有所愧疚。”他話語直白,女孩並不蠢,當然明白他的用心。隻是低頭道:“我看到您傷口好了再走。”
瞿青山雖大多數時候溫和從容,但骨子裡卻清峻。江嫋和他相處了這麼長時間,多少也有些感受。他不屑於利用這點來打感情牌。
車子一路走著,停到了警局門口。
瞿青山打開車門準備離開時卻忽然被人抓住了衣角。江嫋低頭似乎有些緊張。在男人清淡地目光中從黑色大衣兜裡拿出了包煙,又迅速鬆手:“我在車裡等您。”
她沒收了瞿先生隨身帶著的煙。
司機看見這一幕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瞿青山初時愕然,最後又揉了揉她的頭發,有些無奈。他將打火機也遞給了她,笑道:“這樣是不是比較有說服力?”
“確實如此。”江嫋彎了彎眼睛。
看著男人走入警局,背影消失不見。女孩才收了笑容微微鬆了口氣。
‘係統,這個小可愛演的怎麼樣?’她一秒鐘出戲,神情自然。
腦海裡聲音頓了頓:‘很走心。’
‘那就好。’女孩把玩著手裡的打火機,像是想到了什麼,低頭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