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二十八章(2 / 2)

男人口鼻都是血已經快不行了。江嫋終於哭了出來:“求求你,彆打了。”她哭著看向地上的男人。卻見他笑著搖了搖頭,傅景棠握著手裡的鑰匙不說話,任由棍子落下。

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麵的門被敲響:“王中,彆打了,還要換贖金呢。”男人這才住了手。他冷笑地扔掉棍子,臨走前踹了傅景棠一腳才離開。

男人悶哼了聲,吐了口血。

倉庫裡又安靜了下來。江嫋小聲哭著:“傅景棠,傅景棠。”她叫他名字。

男人啞著嗓子道:“還沒死。”他手上全是滲出來的血,垂下眼用剛才趁機從王中身上偷來的鑰匙慢慢磨斷繩子,才支著牆壁一步一步走過來。

地上全是血腳印,江嫋看得出來他已經快不行了。

傅景棠咳了口血,勉強靠在柱子上替江嫋割開繩子。將鑰匙放在她手上:“一會聽見外麵沒人了,就打開門往右側的小路走。”

右邊那條小道出去就是大路,如果警察來了,肯定可以碰見。

他說完這句話就再也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

掌心裡的鑰匙上全是血,江嫋慢慢鬆開手。

傅景棠倒下,已經沒有了偽裝的必要,女孩眯了眯眼,站起身來。

‘你要出去?’係統問。

江嫋搖了搖頭,眼中情緒莫名:‘這個世界也該結束了。’他以為他救了她,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才是對他最大的懲罰。

過了很久,外麵警笛聲響起,江嫋扔掉手中鑰匙輕輕笑了笑。

江嫋失蹤了,那個女孩就像是憑空消失一樣,任所有人發瘋了似的都找不到。

三個小時後警車來了,餘雪然等人來不及逃跑被帶走,倉庫裡傅景棠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卻不見江嫋。

顧鶴心慢慢沉了下來。

他找遍了周圍沒有絲毫蹤影,在帶血的草叢裡隻有一枚戒指靜靜地放在那裡。江嫋不見了。

沒有人知道她是生是死。

顧鶴顫抖著手撿起戒指,過了很久才道:“嫋嫋,我們回家。”

“彆怕,我們回家。”他喉頭腥甜,第一次這麼憎惡這個世界。它對他那麼好,卻帶走了他最愛的人。

青年掌心握得緊緊地,忽然笑出了聲。

“我當的什麼醫生!”他沒能保護她一次,在她最需要的時候,他在哪兒?!

顧鶴跪在地上,掌心血跡斑斑。

顧母在遠處看著,實在不忍心,她手中捏著一封信,猶豫半天最終還是給了顧鶴。

“這是在倉庫外發現的,想來是那個孩子走時留的。”

顧鶴接過信封慢慢拆開,是江嫋的字跡。青年眼中冷冽,卻慢慢柔和了下來。顧母看的心酸。

‘阿鶴,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走了。很抱歉最終沒能成為你的妻子。我心中還是有很多顧慮,因為傅景棠,因為其他。做出這個決定並不突然,在思考了很長時間後我決定離開這兒……我很好,你也一定要平安。’

‘再給我十年時間――江嫋。’

顧鶴捏著信輕輕笑了笑:“好,我等你。”他怎麼舍得讓她回來後隻剩一個人,隻要她還活著,怎樣都好。

傅景棠醒來是在兩天後,在得知這個消息時男人怔愣了一下,隨即失笑:“怎麼可能。”他笑著笑著忽然一把揪住麵前人的衣領:“你他媽再說一遍!”

“江嫋人呢?!”他眼睛血紅,剛醒來包紮好的紗布滲血被染紅。

秘書心中害怕,卻還是道:“江小姐失蹤了,被抓起來的餘雪然和孫誌幾個人也不知道人到底去了哪兒。”

“聽說那天晚上下暴雨,倉庫右邊涉水那條路水漲了。這麼長時間沒消息……”他說到這兒已經不敢再說。

傅景棠頹然鬆手。

男人顫著手拿出煙一根一根吸,他心肺被打的受損,吸一口疼的厲害。可他還是一口接著一口,像是瘋了一樣。

秘書看在眼裡,不敢阻攔。

煙頭燙在手上,傅景棠聲音艱澀,咳的血都出來:“是我叫她走右邊的。”

“是我叫她走右邊的。”

他目眥俱裂,白喆站在門外看著病房裡的人,又想起不人不鬼的顧鶴,最終歎了口氣,沒有進去。

與此同時:‘恭喜宿主,傅景棠攻略成功,完成度:深愛。隱藏人物顧鶴攻略成功,完成度:深愛。獎勵開發度百分之十。’

係統聲音機械,江嫋聽著微微眯了眯眼。果然,如果隱藏人物愛慕值達到深愛,還是會有獎勵。雖然有些可惜上個世界瞿朗和左紳這兩個因為不懂規則隻差一點就可以完成攻略的任務點,但沒關係,還有下個世界。

她舔了舔唇:‘開啟下個任務。’

她聲音剛落,另一道聲音就響起:‘古代世界開啟,攻略人物:齊朝太子裴崢,隱藏攻略人物:未知。支線任務:達成美色誤國成就。任務完成後可額外獎勵二十五點開發度,宿主是否接受任務?’

自從知道係統的獎勵功能是要自己開發後,江嫋再聽見支線任務也不意外了。

‘美色誤國麼?’

她淡淡道:‘接受任務。’

自那件事後,十月四號好像成了圈內禁忌。

餘雪然等人入獄,傅景棠最終沒有和林靜結婚。他在江嫋的墓前發誓終身不娶。那是他替江嫋立的墓碑,顧鶴從沒去過一次。

醫院裡,院長看到調令有些可惜:“你想好了?”顧鶴是醫院裡最有前途的醫生,用不了幾年恐怕職位就要超過他,可青年卻主動請求去/援/藏/。

“那兒的條件可比這裡苦多了。”

他說到這兒頓了頓,看到青年這些天猛然消瘦的麵容,那些話又咽了下去。逝者已矣,可生者呢?這份痛苦遠不是彆人能體會到的。辦公室裡靜靜地,男人垂眸淡淡道:“想了很久了。”

從江嫋離開的第一天起,一直到現在。

她生死未知,他就一直等著。

院長看了他一眼,最終搖頭在調令上簽了字。

三年後:

“師父,那個叔叔為什麼一直跪在那兒呀?”寺廟外,一個坐在台階上的小喇嘛問。

拿著掃把的老人看了眼,歎了口氣:“他在替他愛的人祈福。”

門外許願樹上有三根紅帶,他每年都會來這兒。寺廟裡的人知道他是從外麵來的醫生。

男人手上帶著枚戒指,已經結婚了,卻很少說話。沒有人知道他的妻子是誰。同行的人說,他喜歡的人在一場意外中離開了。

那封江嫋的親筆信是假造的。除了顧鶴,所有人都知道,那是顧母為了讓他活下去編纂的謊言。可他卻信了這麼多年。

他相信她會回來。

他每年來這兒祈禱,就是想為她求個平安。

“那她會回來嗎?”小喇嘛有些疑惑。老人微微搖了搖頭。

起風了,寺廟外紅帶被吹落,露出裡麵字體:‘平安。’

他等她十年,如果十年之後她還不回來,他就去陪她。她是他的妻子,本該如此。

青年拜了最後一次,慢慢起身。

寺廟外梨花落了滿地,顧鶴與大師彆過,招了招手,帶著那隻掛了鈴鐺的貓離去。

她喜歡貓,他記得。

青年笑了笑,握著戒指的手卻不自覺收緊了。

“嫋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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