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四十二章(1 / 2)

第二日滿城都傳出了新來的/督/軍/要納九姨太的消息。眾人雖然都好奇,但畢竟隻是納妾, 沒有宴請太多人。

謝白淵看了眼請帖, 又加了一個人。

“去給陸二爺送去。”

管家有些猶豫:“謝少這才剛和陸家結了梁子, 這時候送去, 恐怕……”他小心抬頭, 謝白淵卻笑了聲:“他會給我麵子的。”

陸家:穿著黑色長袍的男人正在聽戲, 折扇打在桌上合著拍子, 有股消遣滋味。

“二爺, 有人送來張請帖,說是/督/軍/府的。”

一曲唱玩,旁邊人俯身低聲道。陸兆垂眸接過請帖來看了眼,眉頭微微鬆了些:“九姨太。”他眼底噙著笑意,像是感歎一般。

“爺,我們去還是不去?”

“去,當然去, 他可以不給陸家麵子,但陸家卻不能不給/督/軍/的麵子。”男人低頭笑了笑, 目光安撫著台上戲子。

在知道要嫁給謝白淵之後江嫋便已經認命了,女孩坐在梳妝鏡前任人打扮著。

納妾有納妾的規矩。江嫋白日裡在家中梳妝, 等到傍晚時才會被汽車從偏門送進去。幾個丫鬟隨身跟著,像是害怕她跑。

但又一想她是跑不了的。如今雲州都在/督/軍/掌控之下, 她無權無勢, 父母又俱在此地, 又如何逃得了呢。

長發被挽起, 江嫋看著麵前旗袍指尖微微頓了頓。

因為是妾,穿不了正紅的衣服。那件旗袍是顏色略深的暗紅,也很好看。江嫋淡淡垂下眼,丫鬟以為她介意,笑道:“小姐長得如此俊俏,即便這顏色稍顯暗沉,可卻也必定好看。”

已經快到時間了。江嫋勉強笑了笑,任她伺候著穿上。

那丫鬟說的沒錯。

鏡子裡的女孩長發輕輕挽起,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頸,在暗色下幾乎要迷了人眼睛。謝宴靠在車邊等著,見她出來,微微眯了眯眼。

女孩穿著暗色旗袍,神色冷淡。他早知她是紅梅而非白雪,隻是今日一見又是一番滋味。

青年掐滅煙頭,任其落在地上,被靴子碾入雪中。

“走吧。”

他聲音還像往常一樣冷淡。江嫋眼眸動了動,跟在男人身後上了車。

謝白淵在官邸招呼賓客,來派他來接江嫋。謝宴鬆了鬆風紀扣,目光看著窗外。

這一趟路走的並不平靜。

/軍/隊/占了雲州,總歸有人不服,便也想著鬨事。車子從正街路過,走到拐彎處的時候忽然一聲/槍/響,輪胎被打爆。

車內猛地顛簸停下,江嫋驚呼一聲,卻見旁邊青年將手伸到座前靠背處替她擋住。謝宴扶著女孩起來,手掌暗自護在她身前,一麵從腰側掏出/槍/來。

路上原本寥寥幾人,聽見/槍/聲都驚散逃開。江嫋屏住呼吸,見青年慢慢打開車門。

暗處都是埋伏的人,謝宴眯了眯眼,已經知道是誰。

“這是謝/督/軍/的車子,各位還望給個麵子。”副官皺眉道。

那/槍/並沒有收起來。謝宴冷笑了聲,已經開始動手。

外麵/槍/聲不停,/子/彈/擦過車窗,江嫋捂著耳朵蹲在車廂裡,眼中驚惶。直到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一把拉起。

“走。”

青年聲音很冷,轉身將她塞進另一輛車裡。車子迅速發動離開,江嫋後知後覺的回過頭去,才看見滿地的/死/人。

副官在前麵開車,謝宴受了傷,皺眉坐在一旁。他身上/血/腥/味很濃,江嫋微微抬眼看著他。

女孩眼神怯怯的,卻有種莫名的情緒。謝宴眸光頓了頓,蜷住手:“沒事。”他說完便轉過頭去看著窗外。

車裡靜靜地,沒有人說話。

江嫋咬牙從旗袍上撕下來一片布,又小心拉過謝宴的手。他手上受了傷,掌心裂開一道看著觸目驚心,竟連副官也沒發覺。

女孩低頭長睫微微閃動了幾下,替他小心包紮。

掌心的觸感癢癢的有些刺痛,謝宴回過頭來垂眸看著。這是他們第二次接觸。第一次她在手上寫下了她的名字,第二次,她替他包紮。

車子平穩的走著,江嫋低頭打了一個結,慢慢鬆了手。

謝宴收回手看了她一眼。

旗袍底下缺了一塊有些奇怪。

車停了下來,官邸側門站了不少人迎接。江嫋低頭深吸了口氣,正準備打開車門便見一身/軍/裝/大衣蓋在了身上。

謝宴解開扣子,將大衣給她披上。他身量很高,原本正常大小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便到了腳踝,剛好掩住漏下的部分。

他掌心微握,先跳下車,又向她伸出手來。

這底下熟悉的人很多。江嫋猶豫了一下,看見青年眸光平靜,似毫不在意。便就著他的手下來。

“二爺,這位便是謝/督/軍/的九姨太。”有人道。

側門旁邊,一個穿著黑色錦鶴長袍的俊美男人微微眯了眯眼。

“謝/督/軍/倒是好眼光。”他聲音不小,說話也沒避諱。江嫋剛下車便聽見了。順著目光望過去便見男人輕敲著手中玉佩,扔在了她腳下。

上好的玉就那樣碎在了地上,丫鬟驚呼了聲,卻聽見男人笑道:“歲歲平安。”

“恭喜九姨太了。”

江嫋抿了抿唇,勉強笑了笑,跟著丫鬟進了裡麵。

賓客招待完已經到晚上了,書房裡燈還亮著。謝白淵揉了揉眉心:“今天是怎麼回事?”他問的是白天街上遇襲的事。

謝宴低頭淡淡道:“已經叫人去查了,相信明天應該就有結果。”

謝白淵點了點頭:“你辦事我一向放心,我們初來雲州,這些雜蛇也該適當除除了。”他語氣平和,話中卻若有所指。

謝宴慢慢斂下了眼。

書房裡靜靜地。

謝白淵不發話他便一直站著,直到男人看完最後一頁書抬起頭來:“對了,你今晚就留在官邸吧,明天開會也方便些。”牆上的西洋鐘走到了十一上。男人放下書站起身來,臨走前拍了拍他肩膀。

他指尖沉沉,像是器重又像是警告,謝宴掌心緊了緊,麵上不動聲色。

喜房裡,江嫋掀開蓋頭打量了眼房間裡擺設。在聽見門鎖響動的聲音後又連忙放下手。

謝白淵進來就看見女孩雙手安靜放在膝上,微微有些緊張。

他將/軍/裝/隨手掛起,見她指節蜷縮著泛白,不由笑道:“你不必緊張。”

“像尋常一樣便好。”

等了很久不見男人過來,江嫋有些好奇地掀開蓋頭,就看見他坐在對麵的椅子上笑看著她。

男人目光深沉的,有成年人慣有的/情/欲/色,卻並不惹人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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