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見邃注目冰湖,似乎根本沒注意到魏紫吾那邊。
蕭令拂微微放下了心,她也是難得這樣近地看太子,隨即有些失神。
過了一會兒,顧見緒終於坐到了魏紫吾身邊的椅子上,約莫是說了什麼好笑的,引得魏紫吾和顧熙樂一陣低笑。
兩個小姑娘的聲音都很好聽,也很好認。顧熙樂笑起來,清悅如鈴。魏紫吾的聲音,要稍微嬌軟一點,也是清澈的。
顧見邃定定看著冰上的某一處,眯了眯眼,他取下腕上佛珠,不多不少十八顆,緩緩地撚動。
那是一串墨翠圓珠,其中一顆雕成仁獸麒麟的獸頭。黑得純粹無雜,質地細膩密實,光華流轉,燈下能反出通透陽綠,成色極好。
在男子修長的指尖被撥動時,叩玉之聲厚重悅耳。
太後原本在看冰上紅衣少女們的接連翻躍,這時轉目看向顧見邃。
那串佛珠,是顧見邃十四歲的時候,太後送給他的。
大乾不世出的高僧枯北大師曾私下告訴太後,太子煞氣重,將來可能會犯兩次極凶殺戮。太後嚇得當即按照大師的點撥,做了這串佛珠,再由枯北開光,送給自己的寶貝孫子。
當然,若單看太子的外表,那可真是最好的畫師也難以畫出其十之一二的豐神俊采,絕不會將他和煞氣兩字聯係到一起的。
太子很少戴這佛珠,這是年節將至,到了一年的坎兒,太後逼他戴上的。至於他真拿出來撥弄,太後還是第一回看到。
至此太後哪還能看不出,這是太子心裡裝著事呢。說起來,她已很久沒看到顧見邃這樣顯露端倪了,從敬懿皇後過世,越發像潭水似的。
見太後探究的目光不加掩飾直視自己,顧見邃轉過頭,朝太後一笑,道:“皇祖母。我今晚約了傅予州,就不繼續陪您了。”
太後道:“傅家小子回京了?”傅予州是梁國公府的嫡幼子,這人著迷醫術,造詣極高,隻是四方遊曆,極少歸京。
“嗯,明日我讓他進宮為您請平安脈。”顧見邃說著已站起來。
太子在與太後說話,周圍自然無人發聲。因此,顧見邃的話在場的都聽見了。
魏紫吾反應過來太子說了什麼,心頭猛地一跳。
她甚至差點站了起來,隻是被顧見緒輕輕按住了,但也沒忍住地轉過頭看向了太子。
視線正好與顧見邃相接,男人掃向她的目光很冷淡,讓魏紫吾一瞬就清醒了。
待太子出了門,顧熙樂也反應過來了,道:“呀!傅予州居然回來了,這人神出鬼沒的,但醫術可真的沒人比得上。婼婼,如果能請動傅予州給你爹醫治,希望總要大上許多。”
魏紫吾自然也知道,問題是,傅家是支持太子的,傅予州與太子,更是有千絲萬縷的聯係。就算她爹在京城,傅予州也不大可能為她爹醫治。更何況還要去遼西。
魏紫吾掐緊手指,魏家和她從前是將太子得罪狠了的,太子必然盼著她爹早日送命,不暗中加把□□都算好了,怎麼可能會讓傅予州出手醫治。
顧見緒看看魏紫吾,太後還在,此刻不便說什麼。
待到從慈頤宮用完晚膳出來,天色已暗了。
因著提到傅予州,想起父親的病,這一晚上,魏紫吾的心情都不高。
顧見緒送魏紫吾回翊華宮的路上,看了她許多次,待走到回水廊時,顧見緒停下腳步。
這裡是個拐角,光線昏暗,魏紫吾不知道顧見緒為何停下來。便聽他道:“婼婼,你不要擔心,我明天便去找傅予州。”
魏紫吾想了想:“算了,傅予州脾氣古怪,他不會同意的。我托人另尋了一名苗醫,據說在苗嶺也是能生死人肉白骨,正在往京城趕。待他到了,我打算再去遼西……”
話未落,顧見緒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魏紫吾一怔,下意識地就想掙開,但顧見緒握著便不放。魏紫吾想起魏貴妃的話,年後她就會嫁給顧見緒,漸漸便沒有再動。
顧見緒見魏紫吾乖巧,握在掌中的一截腕子晶瑩白皙,觸感又柔嫩滑膩,心裡的鬱躁壓下去一些,很快卻有另一股火在身體裡騰起來。
他盯著魏紫吾,沉默著沒有說話。
魏紫吾被看得有些緊張,道:“表哥。”
作者有話要說: 請相信這隻作者,他真的已經很努力在寫了。但是時間有限又因為喜歡改文,手速比較慢,所以有的時候要慢一點。接下來會日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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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昨天忘記說,這個兒子是親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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