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件普通衣裳, 魏紫吾也總能穿得彆有一番味道, 何況是顧熙樂這套原就雅致的男裝。自是一出現就吸引了眾人視線。
“婼婼!”顧熙樂高興大喊, 打馬朝魏紫吾而去。
魏紫吾目光掃過幾個男子, 微微一愣。她想著不能逗留太久,擔心太子萬一也出來了, 會引起誤會。便主動上前向顧見毓問安。
顧見毓朝她笑了笑,他自然認得這是誰的馬。他又看一眼魏紫吾身後的林子,倒是沒有在人前多說什麼,更彆提問出魏紫吾為何騎太子的馬。
魏紫吾卻覺得顧見毓笑起來, 給人感覺比不笑更為冰寒徹骨, 就向顧見毓告退。
顧見毓知道魏紫吾急於離開,爽快地放她走了。他對太子這種明裡暗裡在魏紫吾身上做標記的行為極其不悅。顧見毓命那三個青年回內校場,自己則單獨跟上了魏紫吾和顧熙樂。
兩個小姑娘並駕齊驅,魏紫吾有意領著顧熙樂迅速離開此地,兩個人一直繞到嘯風苑另一邊的溪穀才停下來。
這邊景色極好,她們放韁任馬兒緩緩而行,感受著碧茵茵的春草在和風中發出的沙沙細響, 還有綿延幽長的潺潺溪聲。顧熙樂道:“婼婼, 你真厲害, 還真能駕馭得了三哥的這匹踏雪烏。”她又道:“你下來讓我也騎騎好不好?”
魏紫吾哪裡敢啊, 她擔心顧熙樂脖子被摔斷,道:“熙樂, 這匹踏雪烏其實並沒有被完全馴服, 它隻認太子殿下一個人而已。你還是等殿下在場再騎吧。而且這馬兒脾氣不好, 它若是發怒或是受驚,我可是控製不住它的。”
至於這踏雪烏為什麼同意讓她騎,她覺得約莫是太子今日給它的安撫夠多,令它心情很好。
女孩的話剛說完,那黑色大馬兩腿間柔弱處便被一顆尖銳的石子擊中,吃痛令馬兒猛然發起瘋狂的騰跳,毫無預兆,激烈非常。儘管魏紫吾反應夠快,緊抓著韁繩,也僅僅是堅持了少頃,身體便被甩了出去。而那踏雪烏已飛速狂奔而去。
其實並不需要人接,以魏紫吾的敏捷也不會輕易摔傷,頂多是在地上多打幾個滾,但她卻意外地發現自己沒有跌落在地,而是落進不知何人的堅實強健的臂彎裡。
是個男人的懷抱。感覺很陌生,不是太子。魏紫吾看向對方的臉,發現抱著自己的男人是歧王。對方半跪在地上,緊緊地摟著她。
魏紫吾幾乎是身體先做出反應,她立即掙紮起來,顧見毓便慢慢鬆開手臂。
他很不想撤手。魏紫吾的身體實在柔軟,比他想象的抱著還要舒服。她看著雖然纖細,但身上的肉勻稱得宜,一點也不硌人。
顧見毓是個難得後悔的人,但現下卻實在有了悔意,那天他就該不管不顧先要了她。真想看魏二這一張小臉被他弄得哭哭啼啼的模樣,等她肚子裡揣上他的孩子,不嫁也得嫁。魏嶢再跳得高,再阻攔也沒用。顧見毓至今忘不了魏嶢對待他是怎樣敵視的態度。顧見緒不就是占了是表親的便宜麼?
“你沒事吧?”顧見毓問魏紫吾。
顧熙樂也已趕過來,擔憂問道:“婼婼,你沒事吧?”
魏紫吾搖搖頭:“我沒事。”她看向顧見毓,道:“多謝殿下出手相救。”
對踏雪烏忽然的受驚,魏紫吾其實是抱有懷疑的,方才四下明明沒有異況,踏雪烏怎會突然受驚。若是有人迫使踏雪烏受驚……歧王自然是有這個本事的。但是她想不出來他的動機。她還沒有自戀到覺得一年見不到兩次的顧見毓對她會有什麼想法。
魏紫吾對顧見毓印象還是頗深的。對方雖然很年輕,但除了針工局按規製製作的皇子朝服和常服,顧見毓彆的衣裳,似乎永遠是一身黑。更重要的是,此人的氣質實在有些冷厲,臉上即便露出笑意,也跟萬年堅冰似的。給她的感覺頗為不善。因此她道了一句謝之後,就沒有再說話。
顧熙樂也道:“是啊,幸虧五哥也過來了。對了,五哥過來做什麼?方才的李寂他們呢?”
“他們有事回內校場了,我過來看看你騎馬騎得如何。”顧見毓並不怎麼看魏紫吾,似乎對她不怎麼關注,隻看著顧熙樂說話。
顧熙樂便笑道:“五哥真好!”她是由幾個哥哥寵大的,也不覺得顧見毓的態度有什麼不對。又道:“啊,還好我聽了婼婼的話,三哥的馬兒果然是叫人摸不透的壞脾氣,說甩人就甩人的。”
顧見毓略微頷首,這才看向魏紫吾,道:“魏二,方才那馬跑了,我的馬讓你騎回去?”
顧熙樂道:“是啊,這兒離門口太遠,不如婼婼你騎五哥的馬。我五哥功夫好,一會兒就回去了。”
魏紫吾略作思索,道:“那便多謝殿下。”
三個人又說一會兒話,兩個小姑娘果然騎著馬先走了,顧熙樂驀地小聲道:“婼婼,我突然發現,我的哥哥們對你都還不錯啊……”
雖然顧熙樂說的是哥哥們,但魏紫吾隻想到了太子,道:“有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