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紫吾一聽這話, 再看太子的眼神,她如今也不再是半年前那個對男女間懵懂無知的女孩,便提防道:“殿下還請見諒,我得照顧弟弟。”
木丁也點頭說:“我姐姐得陪我玩呢,不能跟殿下走。”
太子見誘騙不到,也不勉強, 到底這地方隨時可能有宮人路過,便打算放過對方。眼風一瞟,卻見顧見緒遠遠走來。
顧見緒腳步加快, 來到三個人身旁, 木丁開心道:“表哥!”
顧見緒摸摸木丁的頭,牽起他的手,道:“走, 表哥帶你去玩。”他又看看魏紫吾:“婼婼一起來吧。”
魏紫吾便說:“表哥與木丁去罷。我想進去陪姑姑和母親說說話。”
顧見緒眼神微沉了沉, 道:“那我們也去吧。舅母來了,我也當去見見。”
太子站在原地看了那兩大一小的背影片刻,無聲勾勾唇, 帶出淡淡的諷笑。
兩日一晃而逝,就在吐穀渾使團離京的前一天夜裡, 魏陵察覺侯府周圍多了許多練家子。黑幢幢的樹影間, 一片樹葉也沒有振動,卻隱藏著無數危險。
魏陵進不雲居, 對魏紫吾說了魏嶢的計劃。魏紫吾震驚張大眼:“爹爹他……那你的意思是, 表哥不知此事是爹對他的有意試探, 已打定主意將我送給吐穀渾王……”
魏陵道:“是的,姑娘,吐穀渾使團明日便離京,英王的人已到侯府外,稍後定會有人引開我,而後捉走姑娘。”
聽聞魏陵這篤定的語氣,魏紫吾很快便想了個大概,吐穀渾與涼州都督府的勢力接壤,她表哥必然是有心將吐穀渾的力量也收為己用,而她正好可以用來做來做鞏固結盟的工具。
隻是,顧見緒就不怕她不堪受辱,了結生命?還是因為對方清楚,她不會為貞潔自殺,隻會為了家人頑強地活下來,想辦法逃走,再尋機會報仇。魏紫吾的心瞬間變涼……
魏陵道:“但是姑娘不要害怕,你上了吐穀渾王子的馬車以後,我會一直跟著你。咱們不會去吐穀渾,而是在華州折道去遼西,到侯爺身邊去。”
魏紫吾蹙眉:“……可母親和木丁怎麼辦?”
“侯爺自然留著人在京中保護夫人和公子,姑娘隻有先借此離京再說。”
魏紫吾問:“但爹爹為何要我走得這樣急?”
魏陵道:“姑娘,太子給傅予州的信,已被侯爺給截下,知道了太子欲……霸占姑娘。”想起太子上回在馬車裡那般對他家姑娘,魏陵一想起來還咬牙切齒。
魏紫吾陡然聽到提起太子,怔了一怔。
魏陵又道:“姑娘不是一直擔心侯爺的身體,想再去遼西,卻苦於無法擺脫太子麼?這般金蟬脫殼,無論是太子還是皇帝追查,都不關咱們的事。至於英王,他是皇上的兒子,皇上也不會因此便真拿他如何。再說,英王為了權力這般忘恩負義,侯爺亦不必再為他考慮。”
魏紫吾想了想,不同意:“可是,我答應過太子,要……”
魏陵道:“姑娘答應過太子給他好處是不是?但太子這段時日,也算是從姑娘這裡得到好處了吧?”
這個好處是什麼意思,他們兩人都懂。畢竟在馥墨齋,魏陵也知道太子對他家姑娘有過親密舉動,更彆說在宮中。本來談到這種男女之事,魏紫吾該尷尬的,但魏陵說得極其嚴肅,叫人引不起一點綺念。
“姑娘無需對這種乘人之危的人講什麼道義,我們先回遼西,侯爺自有打算。”魏陵道:“哪怕就是要報恩,侯爺也不會讓姑娘這般報法。”
魏嶢和魏陵都知道魏紫吾不喜歡男人,當然不會覺得她在這樣短的時間裡,會對太子產生什麼感情。
見魏紫吾眉心揪緊,知她突然之間無法決斷,魏陵道:“來不及多想了,姑娘,暫且委屈你一晚。你的東西,我都會讓遇瀲她們收好。”
已有人影來到不雲居外,一閃而過,魏陵喝道:“是誰!”便追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