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紫吾被點著昏睡穴,沒有聽到身旁男人痛苦的聲音:“婼婼……你不要害怕,我隻是假意答應慕容遲。”他怎會忍心送她去遙遠的伏俟城,容忍彆的男人染指她。
他又道:“等你們到了雍州等地,我的人就會裝作劫寇將你奪回到我身邊。”到時便是慕容遲弄丟了魏紫吾,可不關他的事,他會再賣個恩典給慕容遲,另送一批美人過去。
顧見緒的心情極為沉重,前所未有。他擁著魏紫吾的雙肩,身體許久不動,壓根不願放。然而他狠了狠心,現在不放又如何,她仍舊會被太子給搶走。隻有登上那個位置,才能使表妹真正屬於自己。
顧見緒慢慢將魏紫吾放平在床榻上,目光落在她梨花般柔嫩的臉頰,男人喉結動了動,伸手探向魏紫吾胸口處的襦裙係帶,他今晚就要先得到她,才能安心。
門陡然被從外撞開,竟是慕容遲跌撞進來。慕容遲嘿嘿笑道:“王爺,這說好了獻給我的王兄,王爺這送人之前還得自己先……就太……”過分了吧?
顧見緒的麵色驟然陰冷得嚇人,慕容遲卻仍是乾笑,分毫不讓。開玩笑,魏嶢和太子的人都在盯著這屋子,魏紫吾若出了任何閃失,他可保不住自己這顆人頭。
“這樣吧?王爺既然想陪著紫吾姑娘,那咱們就一起守著她,坐到天亮可好?”
顧見緒思索許久,終於和慕容遲一起出了房間,讓魏紫單獨在房間裡安睡。
隔日上午,魏紫吾是從馬車上醒來的,便見這車廂寬大,布置得亦舒適,榻上鋪竹席細膩光潔,壁桌擺著精致吃食與水,她的花茶枕甚至是自己的不雲居裡的。
她的手並沒有被縛,好似完全不擔心她逃走。魏紫吾迅速掀開車簾看外頭的情形,卻看見一個灰衣男子就在自己馬車前不遠處,那背影她認得——是她爹的人。
魏紫吾知道有很多雙眼睛看著自己,她表哥肯定也放著人在這車隊裡。便裝模作樣的與慕容遲大吵大鬨一番。已經走到這一步,她自然不會再提出返京。
慕容遲倒是沒想到魏紫吾演起來也挺逼真的,這才放下心來。
馬車便向著西方行進,五月上旬的天氣,已十分炎熱。
車廂成日在太陽底下曝曬,雖然慕容遲給魏紫吾的車裡放著冰盆,但也仍是熱浪襲人。
魏紫吾想著,顧見緒倒的確是“體貼”她,連遇瀲也叫她帶上了。因而一到縣城的客棧,遇瀲便伺候自家姑娘浴身。
魏紫吾換了條清爽的艾綠色薄綃裙子,來到長廊端的水缸前,用木瓢舀水親手洗了楊梅,盛在璃碗中,捧著回了自己的房間。
進了房間,她便聽到門從身後合攏,接著是上鎖的聲音,還有一道男子的嗓音:“魏二姑娘,彆來無恙。”
魏紫吾轉過身,看著背倚房門站著的黑衣男人,手中的楊梅險些打翻在地。
她這些天,一直強迫自己不去想太子。不敢想顧見邃若是知道她若是離京了,以那男人的個性,是不是會盛怒。但她沒有想到,太子會這樣快查到自己的行蹤,更是本人親自過來。
魏紫吾便露出微笑以示友好,道:“不過才幾天沒見而已,殿下何用這般正式的打招呼。”
太子唇角也綻著笑,卻是冷笑:“不過‘才’幾天?明明十一日了。我是每天都是數日子捱著過,看來魏二姑娘倒是覺得日子瀟灑。還嫌過得慢。”
這個不開竅的小東西。他何嘗沒有借這一次的事,看看自己在魏紫吾心中占了多少比重的想法。雖然一切皆在掌控中,但她就這麼跑了,果真就扔下他去遼西,仍舊叫他滋味難言。
太子看著魏紫吾的臉,剛洗過了澡,臉蛋倒是紅得可愛。他眼睛危險地眯了眯,朝她走去。
魏紫吾退兩步,後腰便抵到桌沿,太子取走她手中阻礙兩人的楊梅碗,放在一旁桌上。他道:“我記得魏二姑娘說要報恩?敢情都是騙我的?你就是這樣話也沒有一句,就跑得遠遠的?”
魏紫吾覺得太子實在可怕,既然他都能追到這裡,那一定已查到許多秘密,不知他是隻曉得顧見緒在其中的作用?還是連她爹都知道了?
她謹慎地先打探對方的情況,問:“殿下……你是專程來找我?”
太子笑容便加深一些:“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正好我要去一趟關中定陵,親自驗視修繕的情況。這不就遇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