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用匕首紮進去的。傷痕已淡,但出現在尊貴的儲君這副本該完美無瑕的身體上,就實是顯眼了。
魏紫吾神色滯了滯,忍不住問:“這疤痕為何還在?”以太子能尋到的傷藥,要去掉這個疤痕很容易吧?
顧見邃循著她的視線看看左臂,道:“留著也沒什麼不好。”
魏紫吾不明白他這樣回答的意思,他不會是特意要留給她看的吧?便回想起兩年前她刺對方的那一幕。
猞猁的爪和牙都極為鋒利,動作極快。當一慣聽她話的猞猁突然掙脫繩索衝向太子,連她也以為太子至少會受傷。但太子當時微側過身,一腳將襲擊他的猛獸踹得撞到假山上,隨即拔出匕首疾掠上前,既準又狠地刺入猞猁咽喉。若殺的不是她的大貓,她也要為太子展露的一連串漂亮身手叫好。
然而心愛的猞猁死狀頗慘,令魏紫吾那一瞬失去理智,不止太子隨身帶著匕首防身,她也帶著,抽出來就朝太子刺去,隻是沒料到居然能刺中他的手臂。
雖然她後來知道她的猞猁被下了藥,隨著狂性發作,很可能也會攻擊她,但她也一直沒有與太子道過歉。
現下想了想,魏紫吾便說:“殿下,我……那時,對不起你。”
顧見邃其實一點也不想在大婚的晚上討論這種煞風景的話題,摸摸她的腦袋,道:“我先殺你的猞猁,你情急之下如此,也能夠理解。”
因為太子輕柔的語調,魏紫吾心中流出暖意,然而這點暖意,轉瞬即逝。
帳內響起的裂帛之聲,令魏紫吾發出不可置信的輕呼,她哪裡想得到,剛剛才溫柔安慰她的男子,接著便如換了個人。
滿堂明亮的燭光下,他定定看著她。
魏紫吾立即抬起雙臂,相環掩在胸前,她一直覺得自己也是有武藝的,但此時袒呈相對,才讓她真正意識到兩人體格和力量的對比懸殊至此。她在他麵前實在纖細而羸弱。
魏紫吾的兩隻手腕被顧見邃強硬拉開,固定在她頭兩側,讓她完全地曝露在他的目光之下。兩捧酥甜高聳的雪堆,細如春柳的腰肢,柔軟得像是水做成。她躺在猩紅的被褥間,像是烈焰中耀目的明珠。
恐怕沒有男子能夠無動於衷。尤其魏紫吾的眼神懵懂又無措,甚至充滿畏懼,刺激著男人骨子裡的侵略性。太子眸光幽暗,呼吸變得沉重而緩慢。
她見太子朝自己俯身而來,趕忙閉上雙眼……
……
聽到寢殿內傳來少女綿長的低呼,隨即是喊痛的聲音,杜嬤嬤知道,太子妃這身皮肉嬌貴,在沒適應之前,總是要吃點兒苦頭的。
而太後之所以命她過來,是太後擔心太子沒有經驗,難以成事。但皇家的規矩,大婚之夜必須圓房,開枝散葉。她在東宮這邊,有什麼事也好照看著。不過現下看來,殿下好歹是成了。
很快,魏紫吾的聲音已然帶上低泣。雖然那聲音的確是有些可憐,但事關皇嗣,太子殿下的初次便如此勇猛,杜嬤嬤自然還是高興的。
然而杜嬤嬤還在心裡一個勁兒誇讚太子的時候,殿裡已安靜下來。魏紫吾還覺得痛,但太子已退了出去。
顧見邃看看少女,魏紫吾唇瓣急促翕張,眉間蹙起痛楚,長睫尚沾著兩顆晶瑩的淚珠。實在惹人憐愛至極。
他剛剛嘗到她的甘美甜膩,滅頂的快樂從尾椎直衝天靈,然而這樣快便已斷了。
這方麵具體怎麼回事,魏紫吾是一概不知。若魏紫吾嫁的是自己兒子,魏貴妃倒是會與她細講一講,但因對方是太子,魏貴妃便沒有這個心情了,且她認為淩夫人總是會講清楚些的。誰知淩夫人也壓根沒講。
魏紫吾便張開眼,詫異地看了看他,以為他憐惜自己,這就結束了,長長舒了口氣。便想要叫遇瀲進來扶自己去浴身安歇了。
太子表情有微微怪異,雖然有專門負責這個的老嬤嬤講過初回時間會短,但他沒有想到所謂的短,竟然是這樣短。太子自小可謂得天獨厚,樣樣皆是天賦驚人,稍微的打擊很快便調整過來。
顧見邃食髓知味,攥住魏紫吾的手腕,道:“婼婼……”
魏紫吾察覺出他的意圖,身體立即緊繃,想掙開他的手,卻掙不掉:“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