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見邃來到魏紫吾麵前,勾起她的下巴, 也笑道:“婼婼天天在養鳳池鳧水, 我一過來, 月信就來了?”
“這個, 也不是我能控製的事。”她解釋道。他過近的身形令她充滿壓迫感。
“這倒是。”太子頷首:“不過, 來了月信, 讓婼婼這樣高興?”
察覺到男人聲音裡的危險, 魏紫吾的笑意一下凝住,道:“當然不是。我隻是純粹告訴殿下, 我不能陪你浴湯。”
顧見邃也不拆穿她的小心思,隻道:“婼婼這個月推遲了五日, 上個月推遲了四日。”
魏紫吾心下詫異,他竟將她的信期記得這樣清楚?她最近的確有些不準。她點頭道:“是的。殿下快去泡一泡熱水, 你身上涼浸浸的。”
等太子去了泉池, 魏紫吾想到, 太子對她的信期這樣清楚, 是不是因為,他惦記著子嗣的緣故……?魏紫吾微微蹙眉,她對懷孕生子,其實有一些懼怕。但她知道太後有多希望看到太子的孩子, 所以也是盼著自己能早些有孕的。
因此,顧見邃浴完湯出來, 魏紫吾便迎了過去。
太子披散的長發帶著墨綢般的光澤, 發尾透著濕氣, 身上白色中衣尚未係帶,露出一小片強健堅實的胸膛,還沾著水珠。身上沒有任何象征他身份的華裳玉飾,卻更顯示出他人本身的灼灼耀目。
魏紫吾往顧見邃的小腹掃了一眼,很快地又掃一眼,這才調轉視線,隻看他的臉。
卻是對上一雙包含深意的黑眸,男人聲音裡略帶調笑:“太子妃在看什麼?”
她的臉頓時紅了個透,道:“沒什麼。”
太子便輕聲道:“哦。”
這一聲曖昧的“哦”,讓魏紫吾臉更加紅了。
她倒不是有什麼色心,而是有所疑惑。覺得太子歪曲她看他的動機,就決定解釋:“我是覺得,我與殿下同樣是習武之人,雖然武藝高低有些差距,但為何我的肚子始終是軟的,沒有殿下那樣的肌肉。”
當然,她把自己的武藝美化了一下,其實不是有些差距,而是差距極大。
顧見邃笑了笑,不好說她的劍術在他看來,其實隻能算劍舞。隻道:“你有多久沒練過劍了?”
魏紫吾想了想,這倒也是,她練劍都是隨性所致,沒有堅持的。便不再說什麼。
顧見邃伸出手臂將她帶向自己,咬了咬她的耳珠道:“而且,我還是喜歡婼婼現在的樣子。”她這一截小肚皮,白白嫩嫩的,又格外柔韌,上一回蹴鞠後仰的時候,弧度簡直像水波一般柔美。
魏紫吾便靠著他,任他啃了一會兒,才問:“殿下,我這個月又未懷上孩子,你會不會有些失望?”
他倒是不意外她會這樣問,道:“不要亂想,婼婼。我們成親才多久?你又回去省親一趟,沒有孩子很正常。”
太子本人倒是不著急。顧見邃是個極為自負自傲的人。他要登極,也是憑藉多年籌謀和他而今抓在手中的權力,不打算靠聯姻和子嗣來為自己增加砝碼。
更何況,在他看來,魏紫吾都還是個孩子,需要他來疼著。顧見邃覺得她立身立足、獨立生活的能力看似很強。但感情上,卻有些過於依戀父母了,尤其是對魏嶢。這就是孩子氣未脫的表現。
“真的?”她看看他。可是顧見緒都快有孩子了,他就一點不急?
他道:“真的。”有了孩子,魏紫吾的注意力自然要分走許多。她對他的關注本就少得可憐,再被分走……留給他的就更少了。因此,顧見邃是真的不急。
魏紫吾觀察著太子,見他似是真的沒有介懷,才稍放下心。
她又問:“殿下,先前蕭令拂追著你,她是在跟你說什麼?”
“沒說什麼。”顧見邃不答反問:“倒是今日狄旭年找你,為了何事?”
魏紫吾一愣,沒想到他這樣快已知道了。
雖然太子的語氣看似尋常,但魏紫吾知道,外邦王子和太子妃,這是無論怎樣都不該私下見麵的。她必須給太子一個合乎情理的解釋。她有一些猶豫,該不該說實話。
因為她還不知狄旭年的話,是真是假。如果是真,那她的生母是誰?為何爹爹不告訴她實情。她心裡一點底也沒有,不知當不當告訴太子。
顧見邃道:“婼婼,我是你的夫君,我希望你有任何事,都能告訴我。”
聽他這樣說,魏紫吾慢慢道:“殿下,狄旭年說,我娘並非我的親生母親。我正打算寫信問我爹,究竟是怎樣一回事。”
顧見邃看著輕輕蹙眉的魏紫吾,慢慢將她環進懷裡,手臂的力道越來越大。她願意將她的隱秘告訴他,他很高興。
“痛。”她的臉貼著他,輕聲抗議。
顧見邃鬆了一些力,道:“想寫信就寫吧。我會命人儘快送到嶽父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