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軍打仗既不是去越陽曆練,也不是去泰山祭天,肯定是不能帶女子的。
但魏紫吾並不想與太子分開,便說:“殿下,我也想跟著你去北邊。我可以喬裝改扮,我不想一個人留在京裡。好不好?”
太子當即道:“那當然。”
打仗到底會打多久,受很多因素的影響,難以說個準數。他也不想與魏紫吾分開太久。更何況,這個小妻子太招惹桃花,不放得離自己近些,他根本就不放心。
魏紫吾沒想到他這樣輕易就應下,翹起唇角笑了笑,道:“不過,我想自己先去一趟遼西,再到關內與殿下會合,好不好?”
太子沒有立即說好或不好,隻說出京後視情況而定。
魏紫吾突然捂了捂肚子,顧見邃見狀說:“小肚子又疼了?我幫婼婼揉揉。”他知道這是魏紫吾快來月事了。
魏紫吾靠在太子懷裡,感受他的大掌在自己小腹不輕不重地揉著。上一回小腹微微墜脹時,大家還以為她有孕了,白白歡喜一場。現在便不再往那方麵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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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頤宮內,太後最喜歡用的延齡五合香從鎏金鶴爐升騰而出,啟政殿早有消息傳來,太後自然也知道了皇子命太子出征的事。
太後冷著臉道:“皇帝還真是不想讓哀家稍得安寧。他打的什麼主意,太明白不過。”
杜嬤嬤唉一聲,道:“娘娘,你說太子殿下冒著性命危險也要救岐王殿下,且三番四次容忍岐王殿下對太子妃娘娘出手,會不會是太子殿下已知道,他與岐王殿下乃是一母同胞……”
太後沉默片刻,道:“哀家也這樣想過,興許是太子查出些什麼。但又覺得不大可能,知道當年這事的人,除了咱們倆,想來都被皇帝清理乾淨了。連薛氏自己也不知道夭折的老四才是她的兒子,老五是阿琢的兒子。”
薛氏當然是當今繼後薛皇後了。阿琢則是敬懿皇後的乳名,太後尤為喜愛她,一直都這樣稱呼對方。
杜嬤嬤道:“殿下如今手段頗多,也未必就一定不能查到什麼我們意想不到的。”
太後始終冷著聲音:“總之,皇帝是越來越偏激了。”
杜嬤嬤輕輕搖頭道:“或許敬懿皇後還在世,皇上也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奴婢聽肖梁說,皇上每月都有兩日是把自己關在鳳寧宮中。皇上至今不讓薛皇後入主鳳寧宮,而是住在景儀宮,可知他依舊念想著敬懿皇後。”
太後沉默一會兒,不以為然道:“阿琢還在那會兒,皇帝不就已經善妒到偏激了麼。不然,他怎會用悄悄抱走老五,換個生爾弱症的老四的方式來傷害阿琢呢。可惜,哀家知曉此事真相太晚……”
“也是,皇上真是狠心。看看皇上對岐王殿下的寶貝程度,可見他心裡的確是隻有敬懿皇後的,偏偏要讓敬懿皇後承受喪子之痛,讓岐王認薛皇後為母,卻不知自己的生母另有其人。”
太後道:“阿琢那孩子,離開的時候,哀家真是舍不得啊……”她當時的心痛就隻比失去自己的大兒子少些了。
“是啊。”杜嬤嬤跟著歎口氣。
太後又道:“哀家彆的都不擔心,就擔心哀家的嗥嗥此次出京,皇帝借機加害。”太後說著,覺得頭又開始作痛。
杜嬤嬤道:“娘娘,你終究是要有個抉擇的……在皇上和太子殿下之間。”
太後慢慢道:“還能如何選擇。皇帝行事從不顧及哀家,而太子,他所有的退讓,都是因為要全了孝心。哀家就算不幫著太子鬥皇帝,至少不能讓太子反受掣肘……”
宮人這時在闔閉的房門外輕敲了敲,道:“娘娘,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到了。”
太後的臉上終於露出笑意,趕緊叫宣。
顧見邃拉著魏紫吾來到太後麵前,問:“皇祖母感覺可好些了?”
杜嬤嬤笑道:“太後娘娘看到殿下與太子妃娘娘,自然就好得更快了。”
魏紫吾卻蹙了蹙眉,太後殿裡的香氣有些重,先前又一直關著門窗在說隱秘之事。令她覺得有輕微的不適,胸口悶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