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以後就是綏海的公主了?我與王子是兄妹?”
狄旭年眼中閃過一絲深沉異色, 沉默片刻, 道:“對, 我們的母親雖不同, 但父親卻是同一位。”
遇灩想了想,又道:“那我們家姑娘又是什麼身份?萬一, 以後王後見到了她……”
狄旭年卻慢慢沉下臉, 道:“從現在起, 你就不要再顧慮魏紫吾了。你應該做的, 是想辦法獲取我們王後的喜愛和信任, 要讓王後覺得, 你就是她的親生女兒,能做到麼?”
“我……”遇灩麵露難色。
“你不必擔心, 你不是很能討淩夫人的歡心麼?對待王後也是一樣的。王後喜歡什麼, 討厭什麼,她有什麼生活習慣, 出海後我都會告訴你。你要表現得天生就與王後的喜惡相似,自然就會引她心生親切,而且……你要對她說,魏嶢很關注你, 這樣多年來,總是暗中來看你,諸如此類, 我慢慢與你說……”
遇灩聽懂了, 狄旭年是要她一口咬定自己就是王後的女兒, 甚至捏造各種事情,隻要能讓對方相信,無所不用其極。
遇灩突然問:“王子是要拿我去向王後邀功麼?”
狄旭年笑了笑道:“不錯,我就喜歡你這樣聰明的人。你若讓王後相信你,自然有你享不儘的尊榮富貴,若是不能……那就注定為奴為婢了。”
話已說得這樣明白,遇灩也就不再說什麼,與狄旭年一起啟程……
***
魏紫吾這幾日有些嗜睡,昨夜太子要的肆意,今日又起得早,更是困倦,坐在椅子裡看了會兒書,便將書冊放下了,一手支頤,垂眸連連打著嗬欠。
遇瀲和遇清覺得自家姑娘連打哈欠的樣子也可愛得很,不由地對視而笑。
雖然她們還是覺得太子殿下在房事上凶猛了些,但現在自家姑娘已喜歡上太子,那方麵似乎也得了些趣味,漸漸變得大膽了。她們便不好說什麼。
比如前幾日遇清守在門外,她習武耳力好,竟聽到魏紫吾嬌聲嚦嚦地跟太子討論:“我還是更喜歡先前的姿勢。”
那是魏紫吾第一次提出自己對這事的感受,太子低啞的聲音便笑著回應:“好,婼婼喜歡什麼姿勢,我們就用什麼姿勢。”語氣無不憐惜。
然而太子也隻是甜言蜜語說得好聽,約莫還是不喜歡始終用那一個姿勢,過了一陣終究又哄著她們姑娘道:“我們把嶽母準備的冊子上的每個姿勢都試一遍,好不好?萬一婼婼有更喜歡的呢?”
遇清雖是個莽姑娘,卻也覺得在那種時候,魏紫吾連惱羞成怒的聲音都酥軟得撓人心肺得很:“你胡說,我娘才沒有準備過什麼冊子!”
……
這麼一想,遇清再看自家姑娘,總覺得對方麵容雖與過去無異,但眼角眉梢似乎比過去更加嬌美動人了。
遇瀲則上前道:“姑娘,不如你再到床上躺一會兒。”
魏紫吾道:“不行。我得等著殿下回來,我們還要去陪著皇祖母的。”畢竟明日就要出發。
覺得看書實在要打瞌睡,魏紫吾決定練會兒劍,她抽了一柄清如水的合光劍,來到庭院中,身姿輕盈地揮削起來。
正練著,太子便回了東宮,懶洋洋依在樹下看魏紫吾練劍。他的太子妃在大家閨秀中算是很活潑的了,不時常舒活舒活筋骨就難受。
魏紫吾旋身回挑長劍,便發現了海棠花下的太子,金色陽光落在男人身上,身後煙雲似的豔麗海棠花也被襯作無物,叫人隻注意到他的存在。
“殿下,你回來了。”魏紫吾便收了劍,迎上前去。
顧見邃伸手捏了捏她因練劍微紅的臉蛋,道:“向太子妃娘娘稟報,方才領了新旨意,我們不去越陽了,西突厥南下,父皇命我代他北伐。”
魏紫吾怔了怔,相比突發的軍情,她更意外的是,皇帝居然會允許太子親自掌兵?她隨即又想到,皇帝定是又想到了什麼好計策,想讓太子為顧見毓做嫁衣了。甚至……可能已動了殺念。
但她到底還是高興的,皇帝的設想是一回事,以她夫君之能,握到手裡的兵權還有交出來的?而且太子以前就以檢視定陵的由頭去過關中,必是早就在那邊暗屯了豐厚的糧草和兵械。
魏紫吾便說:“太好了,這至少比去越陽強太多。”但她很快想到:“可是,殿下出京了,那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