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女人散了之後, 蕭令拂來到顧見緒的書房外,終於等到對方得閒,顧見緒問:“如何?母妃是什麼意見?”
蕭令拂道:“母妃說,顧見邃是不能殺的。”
顧見緒略頷首,又示意蕭令拂出去, 蕭令拂剛走出殿外, 便聽啪地一連串猛烈脆響。似乎是鎮紙一類的器物被狠狠砸到地上的聲音。她嚇得心驚膽戰,不知發生了何事。要知道顧見緒這個人,完全可稱之為喜怒不形於色, 什麼事情竟讓他這樣生氣。
顧見緒一手緊握成拳撐在桌上,麵色陰冷,他的母親,居然對老三有這種想法。顧見邃可比自己年歲還小些,他母親這是還沒當上太後就想著養麵首了,更叫人不能接受的是,她竟然挑中了他的兄弟, 她看著長大的顧老三。屬下才向他稟報的時候,他還不敢相信。
顧見緒立即下令, 命人看牢魏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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綏海早就作了要攻打大燕的準備,隻是因著狄治鏜突然的身體變故延後了, 因此, 哥寧城雖然失守, 但綏海迅速集結大軍, 力求阻止定北軍迅猛的推進之勢。狄旭年也親自帶兵趕往兩兵交戰最激烈的桑羅城。
這樣的大戰, 魏嶢肯定是要親自領兵指揮的。乘著魏嶢去了兵營中,慕世宛在韓頌等人的掩護之下,避開魏嶢派來接應的隊伍,悄悄離開了綏海。
一行人策馬疾奔,確定甩開了魏嶢的部下,韓頌才問:“娘娘,我們現在去哪裡?”
慕世宛慢慢道:“去找太子妃。”
天地之大,離開綏海,她卻沒有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唯有一個找女兒的信念,除了找女兒,她也不知自己該往哪裡去。雖然暫時無法與魏紫吾相認,但能遠遠看一看對方也好。
定北軍與綏海在北麵交戰,阻斷了陸路,慕世宛隻好出海了,這次她帶的人不多,決定坐船出海碰碰運氣。她喬裝改扮成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婦人,說是到大燕境內探望自己的女兒女婿,倒是被大燕守著的官兵放行。
魏嶢也從部下處得知慕世宛極力逃避他的消息。
看了看魏嶢的臉色,瞿長林道:“侯爺,夫人這樣多年,早就習慣了自己拿主意,怕是一時半會兒……”慕王後這個稱呼是不能當著魏嶢再叫了,瞿長林很自然地喊起了夫人。
魏嶢隻道:“她一定是去找婼婼了。讓人繼續盯著,不能讓任何可疑的人接近她。”
魏嶢這裡說的可疑的人,自然指狄旭年派出去抓慕世宛的人。“是,侯爺。”瞿長林立即下去傳令。
但魏紫吾並不知道生母在尋找自己,她先送走太子,又送走淩夫人,剛有些惆悵,肚子裡的孩子就拳打腳踢起來,魏紫吾的注意一瞬就轉移了,她用手覆在肚子上,還能感受到那小拳頭的力道,心中頓時變得溫暖。便笑了笑,和遇瀲一起走回房。
剛坐了不久,魏紫吾便聽說定北軍也和綏海開戰,這下子,丈夫要去打仗,父親也在打仗。她同時得操兩份心。
而慕世宛要打聽到魏紫吾的消息並不難。太子和涼州軍一役獲勝的消息已傳開,太子牢牢把持著慶州等關中數州,她知道魏紫吾現在一定是在慶州。
但她現在僅憑自己想見到魏紫吾卻很難。慶州城幾乎是閉城狀態,她險些連城門也進不了,都督府更是重重守衛,魏紫吾現在已經不出都督府的大門了。
慕世宛便在慶州城裡找了一家客棧住下來,是緊靠通往都督府主道路的客棧。她每天不是看書,就是站在二樓走廊往街上看,但一次也沒有見過她想看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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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此次征討西突厥的接連大捷,令其威望更甚,一路幾乎沒有遇到抵抗,甚至還有不少武將表示效忠,就直逼到了京城之西的大臨關。
但是,大燕上京之所以為上京,當初定都於此,原因之一便是看重它是軍事要塞。在上京的三麵有關口,扼著多方進出之道,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城牆城樓更是修建得格外高而堅固,護城河既深而寬,實是易守難攻。
因此,以太子所率大軍的勇悍,也與西方大臨關與對壘十多日,才將其攻克。隨即便一路攻打至京城外。
魏貴妃急得坐立難安,問道:“給你舅舅的求援信可送出去了?他為何還不派兵前來,他難道真的不管我們母子的安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