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麼的, 魏嶢和離的消息就在京城傳開了。
京城裡的貴夫人圈, 突然就變得不平靜。隻因兩個月之前,章蘊長公主和離的事,更早地在京城傳開了。
當年的魏嶢, 不知曾是多少貴女在閨中時的意中人, 後來這些貴女成了貴夫人,更是嗟歎於魏嶢的位高權重而又深情專一, 身邊連個妾室通房也沒有, 對淩夫人那是羨慕不已。
因此, 現在突然聽說魏嶢和離, 貴夫人私底下見麵時難免八卦兩句, 然後心照不宣地交換眼色, 意思是, 瞧著吧,定然是魏嶢要與章蘊長公主在一起了。
畢竟當年, 章蘊長公主不準彆的貴女向魏嶢示好的事,也算是貴女圈人儘皆知。雖然兩人不知為何並沒有在一起,但是女人嘛, 是很善於腦補一些因誤解而虐戀情深的大戲的。這並不妨礙貴夫人們為魏嶢和章蘊長公主編織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去。
而且魏嶢和離的這個時間點也是很奇怪,太子顧見邃登基,新帝初立,而魏嶢的女兒魏紫吾, 正是新帝的皇後, 更是為新帝誕下唯一的兒子, 亦是嫡長子。魏嶢身為國丈,成了正經的皇親國戚。眾人皆覺,這是眼見著魏嶢要與章蘊長公主親上加親啊。於是淩夫人便為公主讓路,成為下堂妻了。
沒錯,實則這也正是魏嶢最後選擇了與淩疏芝和離,而非“病逝”的原因了。
因為,若是淩夫人“病逝”,屆時免不了會有人質疑,淩夫人是不是死於魏嶢之手,為了給慕世宛騰位置。魏嶢當然要考慮周全,不允許這樣不利於慕世宛的流言產生。
今年的上京難得的不算太冷,不但沒有落雪,還一直是大晴天。
慕世宛從未來過大燕京城,這是她生平第一次到這地方。上京的繁華恢弘自然遠勝綏海,正是夜晚,她從馬車打開的窗戶看出去,燈火燦爛,流光溢彩,仿佛置身在千重錦繡之中。
沒有陪著女兒長大,看看她成長的地方也是不錯的。慕世宛便含笑聽著魏紫吾告訴她,她們現在走到了哪裡,下一處又是哪裡,介紹上京享負盛名的好吃,好玩,好看的地方。甚至還有她和她爹的鋪子。
當然,戎寶也是第一次回到上京,魏紫吾不忘關照懷裡的小東西,將他稍微托高了些,讓他也能看看外麵的景色。
想著嶽母第一次進京,顧見邃索性叫停了隊伍,停下的地方是的小柳居。此處的精致點心、芥辣魚條,還有各色酸酸甜甜的熟水是魏紫吾最喜歡的,算是作為宵夜。
也著實是巧,在二樓要進包廂的時候,居然碰到了熟人,竟是溫蜜和向太後請旨出宮的顧熙樂。兩人身後跟著暗衛,已吃完了飯,正要離開,碰到太子一行,都很是驚喜。
因在宮外,大家都是不行禮的,顧熙樂和溫蜜便都是隻叫了顧見邃一聲三哥,還招呼了一下身為國丈的魏侯爺,隨即激動地拉住魏紫吾的手,道:“婼婼,你終於回京了!”
“是啊,回來了,還說明日就找你們的。”魏紫吾道。
這三人自幼便玩得來,十幾年的友情根深蒂固,經曆了之前顧見緒逼宮的風風雨雨,又許久未見,都有種恍若隔世之感,相互抱在一起。
“我們的小侄子呢?”兩人知道魏紫吾誕下一子,又爭先恐後要找寶寶。
魏紫吾笑道:“他睡著了,在馬車裡,石總管看著呢。”
顧熙樂和溫蜜聞言,這才又看了看慕世宛,她們先前就注意到對方了。長得和魏紫吾很相似,但絕不會叫人覺得是一人。
若都以牡丹來論,魏紫吾更像是白牡丹,美得奪世卻清靈出塵。而這個女子,更像是紫牡丹,更多一些神秘和冷豔,充滿女子成熟的韻致,同樣叫人過目難忘。在以溫蜜和顧熙樂身為女子的眼光看,也是美人中的極致了。
顧熙樂便道:“婼婼,這位姐姐和你長得好像,是你的表姐?”
魏紫吾微怔,搖搖頭。她娘親看起來的確年輕了點,而且她嫌自己娘老是穿些暗色衣裳,近日總是逼她穿些顏色稍微亮點的,看起來就更年輕了一些。和她的確是宛如姐妹一般。
見魏紫吾搖頭,顧熙樂腦中突然劃過一個念頭,瞪大了眼,她湊到魏紫吾耳邊,悄聲道:“婼婼,她該不會是你親姐姐吧?”
越想越是這麼回事兒,顧熙樂又小聲道:“以前都沒聽說過魏都護還有個女兒,怎樣,你與她處得如何?”她的聲音雖小,但以魏嶢和顧見邃的武功,當然聽清楚了。
魏嶢不說話,麵色如鍋底……他看起來就能比慕世宛老這樣多?差距大到能做她爹的程度?顧見邃想笑,硬是用強大的意誌力繃住了。魏紫吾看看自己爹的表情,沒忍住,噗地笑了出聲。
還彆說,魏嶢不笑的時候,尤其是沉著臉的時候,那種無形的氣勢壓迫,是真的有點嚇人。顧熙樂也知道自己可能說錯話了。
還是顧見邃出來打了圓場,他知道魏嶢已在命人準備與慕世宛成婚事宜,但現在的確不好對外說慕世宛與魏嶢的關係,便朝顧熙樂道:“好了,這樣晚還在宮外,現在皇祖母是越發慣著你。我看,是該找個人將你好生管束管束。”
顧見邃向來是最能治得住顧熙樂的,她一聽果然完全被對方的話給轉移了注意力,隨即眼珠一轉,又跑到顧見邃身邊,低聲問:“三哥,你準備給我安排個什麼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