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兒......”
秦氏慘叫一聲,險些暈了過去,還是春梅機靈,扶住了軟倒的秦氏,回頭斥道:“還不趕快去請大夫。”
早有丫鬟應了,急急地跑了出去。
春梅扶了秦氏到桌邊坐下,夏雪懂幾分醫術,走過去查看了一會兒,便回頭說道:“夫人,小姐無事兒,隻是昏了過去而已。”
秦氏聽了夏雪的話,隻覺得身體似乎多了幾分力氣,扶著春梅的手走到床邊,看著床上躺著的女兒,秦氏的眼淚簌簌地落了下來。
她疼如珠寶的女兒,到底造了什麼孽,才會遭受這樣的事情。
大夫很快便來了,丫鬟們在大夫進來前放下了床帳,自留了一截皓白的手腕在外麵。
大戶人家看診講究不少,更何況孫暢現在的身份還是九王妃,大夫放了一方錦帕在孫暢手上,然後方才開始看診。
沒一會兒,那大夫臉上的神情便凝重了起來,這脈象足足摸了有小半個時辰,方才收手。
秦氏大風大浪經曆了不少,隻看著大夫臉色,心下便是一突,見那大夫沒有直接說,反而示意秦氏讓丫鬟全都退下,秦氏的心是徹底的沉入了穀底。
這老大夫原來是宮裡的禦醫,醫術高明,若不是早年侯爺曾經對他有恩,這大夫早就回了故裡,哪裡會留在府裡看診?
大夫也不拐彎抹角,直接了當地說道:“王妃身子無礙,隻是似乎被人下了藥......”
秦氏眼前一黑,險些暈了過去,她藏在衣袖下的手用力地掐了一下掌心,堪堪保持著清醒,她開口問道,聲音裡不知覺帶了幾分顫抖:“宋大夫,不知那是何藥?”
“絕育藥。”宋大夫的聲音裡有無儘的惋惜之意:“那藥性極猛,中毒的時間又太過漫長,已經沒有了治愈的可能性。”
宋大夫的話語剛落,秦氏一個踉蹌,跌坐在了椅子上,絕育藥,竟然是絕育藥,她以為女兒不孕是諾王爺的原因,卻不曾料到女兒確是被人下了藥?秦氏腦子裡一片空白,隻聽見自己的聲音似乎從極遠的地方傳來,鎮定冷靜的根本不像是她自己的聲音。
“宋大夫,你可知那藥是何時所下?”
“如果老夫所料不差,應當是五年之前。”
***
秦氏根本不知道宋大夫是何時離去的,她握著孫暢冰冷的小手,看著女兒即使在睡夢中依然緊皺的眉,眼淚一滴滴地滑落,滴落在錦被之上。
五年之前,諾王府那一群不孕的人,秦氏的眼神漸漸的冷了下去,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心底浮現出了,做這些事情的人,會是她所想的那個男人麼?
過了許久,孫暢緩緩地睜開眼睛,一睜眼,便看見秦氏有些憔悴的麵孔,她的眼睛腫的厲害,像是哭過一般,此時正憂心地看著她。
見她醒來,秦氏臉上勉強露出笑容來,關切地問道:“靜兒,你可感覺到好些了?”
孫暢就那麼靜靜地看著秦氏,眼淚不受控製地從眼角滑落,墜入了錦被之中,那是屬於趙靜的眼淚,即使她的靈魂陷入沉睡,她的身體依舊感覺到悲傷難過。
女兒的眼淚將秦氏的心割得支離破碎,她險些哭出來。
“娘,女兒好難過,為什麼他要那般對待女兒?女兒,女兒再也沒有辦法做母親了......”
孫暢的話如同利刃一般插在秦氏的心上,秦氏心如刀絞,眼淚刷得一下流了出來。
她的女兒,她的女兒,上天為什麼要這麼對她?
秦氏抱著像是失去靈魂的女兒,心底恨意滔天,諾王爺,諾王爺,你當真是好樣的,如此欺辱我靜兒,當真以為我鎮安侯府沒人了?
孫暢承認,自己用了一些手段,將矛盾徹底激化,這件事一鬨出來,趙靜與那諾王爺便徹底沒有了可能。
***
這便鎮安侯府一片愁雲慘淡,那邊的諾王府卻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諾王爺剛剛回府,便聽見守在門口的下人急急地上前,隻說是薑側妃在花園裡暈倒了。
諾王爺當時變變了臉色,急匆匆地朝那春柳苑趕去,春兒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他怎能不急?
諾王爺趕到的時候,太醫正從房內出來,見諾王爺,太醫急忙下跪請安,諾王爺揮手打斷了太醫的請安,急急地問道:“太醫,薑側妃可有事兒?”
太醫臉上露出笑容了,連連說道:“王爺大喜,薑側妃已經懷有一個月的的身孕了。”
諾王爺愣了片刻,隨即臉上露出了狂喜之色,連連說道:“有賞!”
說完,便急匆匆地朝內室趕去,他的春兒有孩子了,他將要有孩子了。
他已經二十有三,其他兄弟的膝下已經兒女成群,隻有他還沒有孩子,春兒所懷的孩子不但是他的第一個孩子,也是他男性能力的證明。
他能讓女人懷孕,那些流言全都是假的。
巨大的喜悅淹沒了諾王爺,再看見那睡在床上的女人時,諾王爺的腳步不由得放輕了,慢慢地朝著床邊走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乃們看懂了沒有,這一部分的隱藏內容,已經是很明顯的暗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