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妻殤(1 / 2)

德妃許是怕趙靜借口身體不適不願前往, 這宮女前來宣旨的時候竟派了禦醫和軟轎一並過來, 隻說王妃便是身體不適也無妨, 左右從這鎮安侯府到皇宮也沒多遠的距離, 更何況還有禦醫在跟前伺候著。

秦氏氣得渾身發抖,卻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她與德妃本來是閨中姐妹,隻是後來德妃入了宮, 她嫁給了鎮安候, 兩人的情誼才淡了下去, 秦氏原本想著憑著她們閨中時的情誼,那德妃多少也會照顧女兒一二,卻不曾想, 她竟然是一分情誼也不顧。

趙昌安的臉色也不大好, 隻是他畢竟做了這麼多年的鎮安候,很快便控製好了情緒,那德妃當真欺人太甚, 不過眼下靜兒還是德妃的兒媳, 於情於理, 他們也沒有資格阻攔靜兒進宮。

便是心中再不快活, 也是塞了賞錢與那幾人,隻說王妃需得換身衣服,才好入宮麵見德妃。

那宮女收了錢,便也不好再催促,隻是那架子依舊端得十足, 連個正眼都欠奉。

趙昌安和秦氏夫妻二人忍著怒氣,心中卻對那德妃生了幾分的怨懟。

趙靜回房換了一套簇新的裙裝,大紅色的精致宮裝襯得她如同月宮中的仙女一般,趙靜細細地化了妝,將原本十分的顏色硬生生地又提了兩分,她從屋中緩步走出來時,饒是那見慣了宮中各色麗人的禦醫都是眼前一亮,暗讚這諾王妃當真好顏色。

秦氏畢竟不放心女兒一人前去,便派了在她身邊伺候的兩個大丫鬟一同前往,春梅夏雪都是跟在她身邊的老人了,聰明機靈又識大體,放在女兒身邊,她也安心一些。

那宮女這次並未阻攔,左右不過是兩個丫鬟,也翻不出什麼大浪來。

轎子晃晃悠悠地抬了起來,朝著宮中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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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牆碧瓦的皇宮透著種肅穆的感覺,這是天下間最尊貴的地方,無數的人打破了頭想要進到這裡,隻為了可以出人頭地一步登天。

孫暢興趣缺缺地看著這古代最豪華的建築,隻覺得這皇宮也不過如此。

趙靜一直安安靜靜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直到轎子進了玉坤宮,宮女撩開轎簾,將趙靜扶了下來。

此時剛剛過了正午,白花花的陽光毫無遮攔地散落下來,落在趙靜細白的臉上,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

沒過一時,從殿內出來一個穿著粉色宮裝的宮女,她走到趙靜跟前,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說道:“王妃請在這裡稍等一時,昨夜娘娘睡得晚了,此時正在午歇。”

趙靜沒想到那德妃竟然會拉下臉麵來做這樣的事情,仔細想想卻也在情理之中,她剛剛過門那會兒,德妃對她還好,隻是這幾年她的肚子一直沒有動靜,德妃的本來麵目便暴露出來,她不管諾王府後院的那些女人都未懷孕,隻是認定趙靜是個不能生的,因此對她的態度是越發的惡劣起來。

從前的時候隻是不理不睬,那薑側妃入府之後,便是抬舉起來薑側妃,把她這明媒正娶的王妃丟在一旁。

趙靜知道德妃隻是為了羞辱自己,她原本以為是自己不能生,讓諾王爺蒙羞,現在想來,她竟然是傻瓜頭頂,這母子二人分明是將她當做了猴耍。

眼看那趙靜的情緒有些不對,孫暢低聲在她耳邊喝了一聲:“趙靜。”

趙靜恍然回神,冷汗霎時便浸透了裡衣,剛剛,她差點在這滿園的宮女太監麵前露出那憎恨來,這皇宮從來都是個吃人的地方,一步行差踏錯,便會招來滅頂之災,她萬不該在此失了分寸。

將心底的怨恨壓下,趙靜臉上露出端莊的笑容來,淡淡地說道:“母妃既然在休息,本宮自然不好打擾,本宮等著便是。”

那宮女是德妃的心腹,蹲的時間久了,心裡不覺便升起了些許怨懟,不過是個失寵的王妃而已,竟然還敢拿喬,難怪娘娘要治她。

這一等,便是一個時辰,那些宮女太監站在廊簷之下,隻有趙靜和她隨身伺候的那兩個丫鬟就那麼站在陽光之下,那些奴才似乎沒有看見王妃站在烈日之下,眼觀鼻鼻觀心地站在那裡,像是一個個木頭雕子一般。

孫暢進了內殿,發現那個原本說在休息的德妃卻是斜躺在榻上,用著精致的糕點,似乎根本不知道門外還站著她的兒媳婦一般。

孫暢將這事情告知趙靜,趙靜恨得咬牙,這女人簡直就是個瘋子。

趙靜的身體本來就沒好透,站了這麼長的時間,身上已經被汗液浸透,原本紅潤的臉頰也變得一片慘白,身子搖搖晃晃幾欲摔倒。

在趙靜暈過去之前,德妃終於鬆了口,傳趙靜進殿,趙靜站得久了,腿一軟,身子踉蹌了一下,得虧那春梅夏雪機靈,她才沒出了醜。

那些宮女就像沒看見似的,也不顧趙靜跟不跟的上,徑直轉身進去了。

德妃不是個好相與的人,她入宮二十多年,膝下兩個皇子,若是沒有一兩分手段,怎麼能在宮裡混下去?這個媳婦兒德妃原先還是挺滿意的,侯府出來的嫡女,配諾兒也是剛剛夠格,隻可惜她的肚子不爭氣,進府五年,肚子也沒有絲毫動靜,若是她乖巧便也能坐穩王妃的位置,皇家不興休棄嫡妻,怪隻怪她犯了大錯,不過是妻妾爭寵而已,她倒是膽子肥的很,一聲不肯地回了娘家。

想起昨天兒子說的那番話,德妃心底的怒氣便不住地往上湧,自己沒本事生便算了,偏偏見不得旁人生,聽兒子說這毒婦臨走前還去薑側妃那裡鬨了一通,薑側妃當時便動了胎氣。

德妃心中有氣,看趙靜的眼神便變了,若不是看在鎮安候的麵子上,這種毒婦早就不該活下去。

這一天,德妃是變著法的折騰趙靜,端茶倒水隻要她伺候,茶水冷了熱了,捶腿的力度輕了重了,稍稍不滿意,便是一通冷嘲熱諷。

用晚膳的時候,德妃將自己吃剩的殘羹剩飯賞給趙靜,隻說趙靜辛苦了一天,好好補補身子。

看著那滿桌子的殘湯剩飯,趙靜心底的怒火幾乎壓抑不住,她長到這麼大,哪裡受過這般折辱,這德妃簡直就是在打她的臉,隻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趙靜屈辱地低下頭。

看著趙靜乖乖地吃下她吃剩的飯菜,德妃嘴角微微勾起,心情莫名地好了許多,在趙靜吃完吃後,德妃大方地放趙靜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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