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胡鬨(修)(1 / 2)

楚遲硯出去之後並未離開。

他就等在門口,自然也聽到了沈眠撕心裂肺的哭聲。

這次真的錯了,但他沒有辦法。

小皇帝哭過很多次,每一次倒也哭哭就過了,這次恐怕沒那麼容易。

不過不管如何,楚遲硯心裡是高興的,甚至可以稱得上是狂喜,至少沈眠懷的是他的孩子,他們之間終於有了羈絆,雖然有些誤會,小皇帝發點脾氣也正常,這次事情比較嚴重,所以沈眠多半也會氣得久一點。

但一切都會好的。

畢竟這次真的有傷到他,也嚇到了他,還差點把寶寶給弄沒了。

他會多做些讓步的,小皇帝驕縱歸驕縱,以前楚遲硯逼他服軟,這次反過來,沈眠該會體諒自己。

從這之後,他會對沈眠好,封他為後,隻要他一人。

暢快的痛哭之後沈眠覺得自己的頭腦格外清醒。

雖然還不是很舒服,心裡麵傷傷心心,一想起被灌藥就疼得抽氣。

但為那狗逼哭真的是太不值得了,他算個什麼東西?

為一個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人,不僅傷身體,還傷神。

自己本來就不屬於這個世界。

討好楚遲硯也隻是因為受到了書裡的影響,先入為主,怕死。

但現在他有了寶寶,那是他和這裡唯一的聯係,楚遲硯卻差點把他殺了。

“寶寶……”

那狗逼沒有心。

他冷血又殘暴,不聽人解釋,手段狠毒,即便自己去討好他又怎樣,高興的時候給兩顆甜棗,不高興的時候彆說巴掌了,就是刀子也會給你送下來。

沈眠覺得自己真的是太慘太慘了,無依無靠孤苦伶仃。

既然將他當一個玩物為什麼要來找他?玩物就不是人嗎?

他不奢求楚遲硯能尊重他,但楚遲硯根本就沒有把他當人。

就算知道了喝打胎藥有生命危險還是會硬灌,隻是以為他肚子裡的孩子是彆人的,他不會管自己的死活,沒了他可以去挑選下一個,反正他是這個世界的龍傲天,會有源源不斷的人前仆後繼的想要上他的床。

他可以喜歡成嫣,但自己卻不能和陸準離開。

沈眠不是不知道楚遲硯的性子,所以不管狗逼以前對他做什麼不好的,他都覺得書裡的人設就是這樣的,人家都定了你還能怎麼改變。

但不管怎麼說自己這次是有了他的骨肉,本來就夠害怕的了,他卻隻關心孩子是不是他的……

想起楚遲硯那時候的狠絕沈眠還在後怕,那時候是真的比死了還難受的,他從來沒有過的這麼窩囊。

就像賭上所有的籌碼,卻還是不堪一擊,人家根本看不上。

他的性子太軟了,不僅是小皇帝的性格原因,因為從小的生長環境,沈眠自己的性格也有缺陷。

但他這次說什麼都不會再原諒楚遲硯,不會跟他回去,他再也不想過那種心驚膽顫,苟延殘喘的日子了。

-

大廳裡,楚遲硯安安靜靜地坐著。

謝思年跟他說著沈眠的情況:“反正這是最後一次受驚了,我再怎麼像神醫我也不是神醫,師父也不知道死沒死,我又是第一次麵對沈眠這樣的情況,不好把握,接下來隻能將他好好養著,說供起來都不為過,他的身體再也經不住第二次波動了,你要不想絕後,就好好想想吧。”

楚遲硯神色淡淡:“我記得你師父有過預言,說過我不會有子嗣。”

謝思年:“你不會還懷疑沈眠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你的吧?”

“自然不是。”楚遲硯道:“雖說老頭子神神叨叨,但話卻有幾分可信,他說我此生沒有子嗣,如若沈眠強行生下來,我怕會對他造成什麼影響。”

雖說楚遲硯現在已經和謝思年決裂,但聽到這句話,謝思年還是忍不住白了楚遲硯一眼:“你現在怕對他有影響了,早點灌打胎藥的時候怎麼就沒覺得?”

楚遲硯的臉色立馬陰沉下來:“怎麼,我做事輪得到你說?”

謝思年:“……”

威脅誰呢這是,自己乾的混賬事兒還不許彆人說了?

“得了,我不跟你爭論這些。”謝思年也不爭強好勝:“我師父是說過你不會有子嗣,但我記得他說的是這輩子沒有女人會為你生孩子,不過沈眠是男人,這話自然也做不得數了。”

這話倒是提醒了楚遲硯,他臉上竟也滑過一絲喜色:“也是。”

沈眠還不能下床,這次真的是大傷,孩子差一點就沒保住。

床上挺無聊的,也沒人跟他說話。

房裡很暗,他也沒讓人點燈。

總之他現在的心情就跟這昏暗的房間一樣,低沉得不得了。

但有一個念頭卻很堅定,因為自己昏迷時做的那個夢,他覺得自己不該活得那樣失敗。

他是沒有錯的,穿過來就是滅了國的小皇帝,什麼都沒來得及做,就要接受這個世界所有的惡意和迫害,憑什麼?

他要重新做人,重新做人的第一步就是要做自己喜歡的,不要勉強自己。

逃離一切痛苦的根源。

晚上的時候謝思年來給他診脈。

沈眠一言不發。

書裡的男人們除了陸準和楚雲昭,他對誰都沒好感。

謝思年就是好人了嗎?

不是。

他同樣惡劣和自私。

謝思年倒也知道沈眠怪他什麼,不多解釋,把了一會兒脈,道:“你不要想太多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這件事我也有錯,是我不該騙你。”

“你當然有錯,你不是好人。”沈眠臉色不太好,說話都像要花很大的力氣似的:“不過如果楚遲硯是因為孩子是他的才不打掉,對我來說也沒什麼意義。”

謝思年覺得有些愧疚,但他說不出彆的:“我會幫你保住孩子的。”

沈眠沒說話。

謝思年走後不久,楚遲硯便來了。

沈眠剛躺下休息不過一盞茶的時間。

他來的時候手腳很輕,但沈眠根本沒睡著所以聽得見。

屋子裡沒有點燈,當然楚遲硯也不需要。

因為有上午的教訓,所以他隻是隔著被子將沈眠抱住,貪婪地汲取著小皇帝身上的氣味:“肚子好點了嗎,還有沒有疼?”

沈眠的臉在黑暗中沒有表情,他對楚遲硯現在的溫情根本毫不在意,要不是有點不舒服懶得動,他都不想跟這狗比有這麼近距離的接觸。

他沒說話,連開口都費勁。

楚遲硯也不管,繼續道:“晚上怎麼沒吃飯,最近不是食量大增,現在不吃也行?”

“你現在有寶寶,不要這樣不愛惜身體。”

沈眠還是沒說話,寶寶?真是太太太可笑了。

貓哭耗子假慈悲。

他倒要看看楚遲硯能忍到什麼程度。

果然,在兩次問話沈眠都沒有開口後,楚遲硯就道:“陛下,我知道你沒有睡著。”

“你先跟我說說話,嗯?”

沈眠依舊沉默。

周圍安靜了一會兒,連楚遲硯都沒有在繼續說,空氣仿佛都靜止了,不過沒過多久,他便歎了口氣,喚人點了燈,把早就熱好的東西端了上來。

屋子一下亮起來,楚遲硯將沈眠抱起,然後喂他吃東西。

勺子剛一喂到嘴邊,沈眠把臉轉到一邊去了,不吃他的。

楚遲硯現在好脾氣,再怎麼想發火也忍著:“乖,不要鬨,不管怎麼說先吃點東西。”

沈眠無動於衷。

“你不餓?”

“彆鬨了,餓壞了身體對你沒好處。”

沈眠依舊看著彆處,麵無表情,不搭理他。

楚遲硯數次努力未果,終於忍無可忍,聲音都沉了下來:“眠眠。”

他壓著自己的怒火,偏偏是他有錯在先傷了沈眠,打不得罵不得,語氣還不能重了:“我說過,你可以鬨脾氣,這件事是我對不起你,我誤會了你,隨你怎麼樣都好,打我罵我都無所謂,但你不準不吃飯,彆在胡鬨了。”

他可以慣著小皇帝,可以由著他鬨脾氣,但沈眠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兒,就不行。

“胡鬨?”沈眠臉色白,顯得眼珠子特彆的黑,一眼望去澄澈無暇,平添了幾分可憐,他問楚遲硯:“你覺得我是在胡鬨嗎?”

沈眠對楚遲硯徹徹底底失去信心,但儘管他在心裡都告訴自己要堅強,可他就是個憋不住情緒的人,一說話就是哭腔:“如果這個孩子不是你的,你還會留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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