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毫無防備的四個字讓林與白懵了。
她滿目震驚, 遊戲捕捉到她的情緒,給出一句話:“你彆嚇我。”
話音一落,整個仙宮都靜了, 靜得連風聲都聽不見了。
顧予墨自嘲地笑了下:“彆有心理負擔,我不需要你回應……”
“不是!”林與白心口驀地一刺,“那是係統給出的話,不是我自己想說的!”
她發誓, 一定是q版顧予墨太乖巧,所以她才會這麼心疼!
顧予墨看著她:“那你自己想說什麼?”
林與白:“我……”
她想說什麼?
腦子裡全是狂風暴雨的她,能說出什麼。
如果是彆人, 還可以用你在開玩笑吧緩過去, 可這是顧予墨,一個從不開玩笑的男人。
認識他十幾年, 林與白太了解他,這個大多情況下少言寡語的人,一旦開口就是說到做到。
他不會為了想“醒來”而騙她,他的驕傲不會讓他做這種事。
林與白知道的,可是……
“我不知道。”林與白垂下視線道。
顧予墨是飄在空中的,人小小的,聲音軟軟的,可一字一句都像重錘一樣使勁往林與白心上砸:“我說,我喜歡你。”林與白臉上一陣燥熱, 道:“我聽清了, 我是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喜……”說不下去了, 這就是極限了。
她總說自己了解他, 很了解他,可印象裡不近人情的顧予墨, 怎麼會有喜歡這種情緒。
若是有的話,她……
顧予墨頓了頓,輕聲道:“硬要說是什麼時候的話,大概是……生日吧。”
生日?
這麼含糊的一句話,林與白卻瞬間懂了。
她十四歲第一次見顧予墨,十六歲時他們已經認識兩年了。
顧予墨整日待在實驗室,林鏡知不放心妹妹一個人在家,也讓她來實驗室寫作業。
林與白特彆不服,她十六了,還在為數理化愁禿頭,隻比他大兩歲的顧予墨卻已經能參加到實驗室,成了哥哥的左膀右臂。
這人怎麼就這麼聰明呢!
以前她覺得哥哥是最聰明的人,現在出了個打擂台的,林與白看他總不順眼。
她就不信這人沒缺點,他肯定有不擅長的地方!
那是寒假裡很冷的一天,林鏡知去外地參加研討會了,林與白日常來實驗室取暖,發現隻有顧予墨一人。
平日裡哥哥不讓她“欺負”小墨,這會兒可沒人護著他了。
林與白卷子都不刷了,圍著他問東問西。
雖然百分之九十她都聽不懂,但她一定要問倒顧予墨。
顧予墨不愛說話,但隻要林與白問,他就會說。
實驗室裡大大小小的事務,正在進行的實驗,正在攻克的難題,已經得到的成績,他一五一十全都告訴林與白。
起初林與白興致勃勃,覺得自己一定能難倒他,後來卻把自己給難倒了。
還能問什麼?
已經問無可問了!
然而十六歲的林總比現在還較真。
她硬著頭皮道:“那你的家人到底在哪兒!”
其實問出這話她就後悔了,這的確是顧予墨回答不了的問題,可她真的不該問。
顧予墨竟也沒生氣,反而回答了她:“可能在q市。”
林與白驀地睜大眼――她一直以為顧予墨是不知道家在哪兒的孤兒,原來他……
顧予墨道:“這是秘密。”
林與白早熟悉了這個句式,她連忙道:“我知道,我絕不告訴任何人。”
顧予墨將從未告訴任何人的事,就這樣輕輕鬆鬆告訴她了。
他的父母的確在q市,而且父親頗有些名氣,是某個集團公司的準繼承人。
之所以用準,是因為他上頭有三個堂哥兩個堂姐,下麵還有一個堂弟和一個堂妹。
這麼多人擠在一起,一聽就是筆爛賬。
顧予墨的父親並不出彩,私生活還十分混賬,顧予墨是他一夜風流的產物,之後就拋之腦後,更加過分的是,他還不認這個孩子――他醉酒後行事荒唐,連顧予墨母親的臉都沒記住。
顧予墨的母親大鬨了一場,最後得了一筆巨額封口費,覺得挺滿意就改口說這的確不是他的孩子。
顧予墨的母親壓根沒想養大顧予墨,顧家不要他,她對他也沒興趣,得了錢就把他丟孤兒院了。
之後顧予墨被撿走了,卻不是被孤兒院帶走,而是被那個叫他小魚的女人帶回去了。
她身體不好,勉勉強強把顧予墨養到三歲便撒手人寰。
從那之後顧予墨徹底成了孤兒。
林與白聽得怔愣,後悔死了自己問的問題:“對不起。”
顧予墨道:“沒什麼。”
林與白頓了下,還是說道:“這些是自己查到的嗎?”
顧予墨:“嗯,我有陣子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林與白心像被烙鐵燙了下,她瞬間懂了顧予墨的心思。
也許他最初接觸網絡,為的就是找到爸媽。
也許他最初投身互聯網,為的就是找到自己的家。
彆人是父母十年如一日的尋找親生骨肉,他是用最稚嫩的生命來尋找生身父母。
然後找到了這麼個結果。
林與白眼眶通紅,聲音哽咽:“所以……你是知道自己生日的。”
認識兩年,林鏡知早就問過他生日,想給他過一過,當時顧予墨說自己是孤兒,記不得了。
可事實上……
顧予墨搖搖頭:“我的確不知道,我母親生我時沒去醫院。”
哪怕林與白隻有十六歲,也從這隻言片語從聽到了莫大的荒唐。
這都是些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