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第一百二十九章(2 / 2)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啃噬……他的脖子?

在即將被咬住脖頸的那一瞬,正始帝也摟住他翻滾了一下,埋進了“柔.軟”之中。

哢噠——

像是馬車安靜地走在宮道上的聲音。

哢噠——哢噠——

已經歲月悠久的皇城,有時候,確實有那麼幾處地方,是不太平穩的。

躺倒在馬車底部,像是一條死魚,或者一隻不會再蹦躂的鹿,什麼都好,莫驚春覺得他一根手指都不想動。他累到要命,感覺哪裡都疼。

非常要命的是,他也記起來,他對公冶啟,對陛下做了什麼。

他還將自己鎖在了床上!

他不想活了!

莫驚春艱難地用舌頭舔了舔自個兒鋒利的牙齒,舌根的酸脹讓他甚至都不想說話。

他們非常凶殘地做了一回。

更像是兩隻獸在床榻上廝混打鬥,莫驚春隱隱約約記得,他好像差點真的掰斷了正始帝的手指,而陛下按著他的脖子,將他死死地壓在床榻上,就像是隻雌.伏的母.獸……一想起那些事情,莫驚春都尷尬到想要這麼死掉。

他完全控製不了暴躁的自己。

不受控,不願意身居下位,甚至多次挑釁陛下,不斷地啃咬陛下的脖子。

他的牙齒多次和帝王脖頸上的項圈打交道,好幾次見了紅,就發覺陛下的動作更加凶狠,他們兩人就像是在角鬥,到了最後,也不知道究竟是在作甚……這使勁了莫驚春的渾身解數,比從前任何一次都要累。

莫驚春有氣無力地說道:“到底懲罰結束的標準是什麼?”

他已經回過味來。

昨夜他一直試圖在陛下的脖子上落下咬痕,這應該就是精怪所說的AO的標記,他控製不住想要將伴侶標記的衝動,所以情緒才會越來越暴躁。

但是如果這麼一說,那他的標記,理所應當就該完成懲罰了!

莫驚春在心裡痛恨地想,然後因為再一次馬車的顛簸,而低低呻.吟了一聲,抬手蓋住了臉,衷心地希望陳文秀說的那個關於馬車減震的彈簧最終能做出來。他已經連這細微的顛簸都覺得難受了……好吧,那也不咋細微。

莫驚春已然自暴自棄,繃不住溫文爾雅的模樣。

在這樣下去,這古怪的發.情期,怕是要毀掉莫驚春過往所有的禮數。

【昨夜您險些就成功了】

“標記?”

莫驚春睜開眼,看著頂上搖搖晃晃的車頂。

標記沒有錯的話……那是他標記錯地方了?

莫驚春費勁地坐起身來,下意識地摩.挲著自己的脖子,然後意識到,正始帝的脖頸上是戴著那個項圈的,所以昨夜不管莫驚春怎麼努力,他的齒痕多數是落在項圈之外,也就是說……

他非常用力地回想著精怪之前科普的內容。

標記是要咬在哪裡來著?

——後脖頸。

莫驚春:“……”

【而且要深深見血,不然不足標記】

莫驚春:“…………”

為什麼咬住後脖頸,就能夠標記一個人?

莫驚春非常不能理解ABO的世界,就算是咬破人的後脖頸,那也隻能讓唾液和血液相融……罷了,他讓自己不要去思考那些不能理解的東西,啞著聲音說道:“你確定,隻需要做到這一點就足夠,不用再有彆的……”

例如A還要去上O這樣的行為。

【不必,因為這一次懲罰隻在您身,是無法影響到其他人的身上。實際上,您並沒有一個可以與您匹配的O,您對公冶啟所做出來的種種追逐,都是心因性。也有著係統小小的扭曲改造,不會致使您因為追逐不到O而失去控製】

莫驚春:“……”

他現在這樣子,難道還不算失去控製嗎?

莫驚春嘗試過用那樣的眼神去看正始帝,但這些年,他也習慣了這樣的體位,倒不是說他便甘於身居下位,但隻消沒有痛苦,那也不是什麼折磨,莫驚春並沒有太過在意。而實際上……對於正始帝而言,他更在乎的也不是情.事,而是用儘種種手段將莫驚春逼迫到了極致,讓他露出徹底放縱蕩浪的一麵,那才是正始帝鍥而不舍的追求。

這也導致,有時候莫驚春已經被折騰地軟乎乎地躺在床上,而陛下才草草地解決一次,甚至壓根不在乎自己有沒有舒服。

有些時候,這總讓莫驚春有種奇怪的躁動。

正始帝更在乎他,而不是在乎自己得到愉悅的這件事,讓他在意識到的時候,忍不住連手指都有些許麻痹。

太過可笑的是,莫驚春都這把年紀了,在想到那些事情,都會羞恥到紅了臉。

罷了。

莫驚春捂住臉,他和陛下都沒有打算互換,這破懲罰沒有強求此事便太好了。

不然,他可當真沒法想象要對陛下……

莫驚春閉上眼,決定不去想這麼為難的事情。

馬車一路經過莫府,並沒有拐進去,而是筆直地朝著城外去。

今日乃是莫驚春休沐的時間,而昨夜“莫驚春”已經回到莫府,所以至少這一架從宮裡出來的馬車,可不能就這麼直接回去。等到城外繞了一圈,再換了個車夫和馬車頂部後,馬車又晃晃悠悠回去了。

莫驚春在馬車上險些睡著了,他著實是累得可以。

等入了莫府,莫驚春剛想回去補眠,就聽到墨痕來報,說是莫廣生的家書已經送回,其中給大夫人的已經送了過去,而給莫驚春的,則是放在書房。

莫驚春猶豫了一下,還是蹣跚去了書房。

待看完書信後,莫驚春忍不住露出一個淺淺的笑意,按照莫廣生的意思,在年中的時候,或許明春叛軍的事情就可以解決了。其實早在半月前,關於前線的戰事就已經頻頻傳回到了京城中,朝臣們大多是有了了解和希冀,總覺得此事能夠在七月前結束。

但從莫廣生與莫驚春的書信中,倒是可以將這個時間再往前提。

說不定,五月就可以徹底收尾了。

畢竟明春王在失去了武器的根本後,其實兵力上還是不能和莫廣生所抗衡。在叛軍失去了補給和後勤時,莫廣生異常大膽地冒著風險撲進,果不其然,在前幾次強有力的壓製後,叛軍壓根無法再形成之前那樣齊發的轟炸,這說明他們的彈.藥補給也不足夠,經過最難熬的前幾輪後,就已經輪到了朝廷身居上風,開始包抄叛軍。

兩次遭遇戰後,叛軍潰不成兵,分散成幾股小隊,已經流竄到了周邊四處。

莫廣生眼下就是在追捕明春王的過程。

其他的殘兵都可以慢慢收割,唯獨明春王是個禍害。

如果還留著他,保不準什麼時候就再鬨出什麼動靜麻煩來,而且這接連一年的戰役,朝廷和百姓也絕對不能接受這樣的結局。

莫驚春歎了口氣,看著莫廣生這意氣風發的字句,看來大嫂送過去的書信,他還沒來得及看。

又或者,那封信,他的回信,還在路上。

這京城中發生的變故,徐素梅是肯定會告知莫廣生的,尤其是關於莫驚春的事情……他隻要一想,都覺得大哥在知道陛下的所作所為後,怕是會暴跳如雷。

他搖了搖頭,將書信給闔上,決定等他精神頭再好一些的時候,再來決定給莫廣生的書信要寫什麼。

莫驚春回去躺著,暫時得到滿足的衝動蟄伏下來,讓他享受到這短暫且難得的安逸。

在朦朦朧朧間,他略動了動牙。

鋒利的牙齒,仿佛還能感覺到昨夜咬下皮肉的觸感,那讓他……無比快意。

女子書院。

鄭雲秀立在門口,瞪大了眼看著站在門外的人。

他笑了笑,“不請我進去嗎?”

他的聲音有些低沉,但是鄭雲秀不可能認不出來這個人。

按照族中的排行,其實她應該要叫他一聲小叔叔。

“您,您怎麼會過來?”

鄭雲秀的手指搭在門板上,有些用力,“您也是來勸說我回去的嗎?”

鄭明春眼看著鄭雲秀沒有邀請他進去的意思,便自動自發地跨了進來,笑吟吟地說道:“你想的可忒是多,我作甚要你回去,平白無故的,難道鄭家是會給我發錢嗎?”

鄭雲秀鬆了口氣。

鄭家裡,她第一怕的人是鄭天河,第二嘛,自然是鄭明春。

鄭雲秀讓門房大叔回去歇息,領著鄭明春往裡麵走,“那小叔叔這一次過來,是有什麼,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嗎?”她看起來還是有點緊張。

鄭明春混不在意地說道:“你們這裡,是不是招收夫子?”

鄭雲秀點了點頭。

鄭明春笑眯眯地拍了拍手,“那感情好,我是被一個友人所托,在他回來前,會暫時在這裡替他當夫子。”

“什麼?”

“什麼!”

這兩句話,是出自不同人之口。

鄭雲秀瞠目結舌,剛從後院繞過來的陳文秀也是一臉茫然。

什麼?

突然有人自顧自找上門來要當夫子,那她這個做院長的怎麼不知道?

還是“替”?

她可從來都沒有邀請過旁……

陳文秀的臉色微變,立在樹蔭下打量著鄭明春,好半晌,才聽得她沉沉地問了一聲,“你是林歡什麼人?”

她隻邀請過一人。

鄭明春朝著陳文秀咧開嘴笑了笑,“果然,如他所說,你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女人。”

他盯著在陳文秀身後走過來的幾個女學生,“也非常有野心。”

所有人,或者說,絕大部分人,都將這個女子書院當做是一個笑話,但是很顯然,眼前的這個小院長,是彆有目的。

或是說,懷揣著極其遠大,會爭奪著頂端利益的想法。

陳文秀淡淡地說道:“你以為世間隻得你第一個聰明人嗎?”

要她說,莫驚春才是。

她懷疑,莫尚書當初讓陛下答應送她來這裡的原因,除了要她活命之外,是不是也在那短短的交談中看透了她這個人。

如果不是她自己願意的,那陳文秀何必這麼賣命地乾活?

鄭明春吊兒郎當地聳肩,攤手說道:“我每個月隻有七天的時間可以上課,還希望院長將我的時間安排一下,到時候讓我的小侄女通知我吧。”他說完這話,就擺擺手往外走。

陳文秀微眯起眼,“你另外的學生是誰?”

“隻有七天”這句話聽起來,更像是這裡是他的兼.職。

而他隻是為了應付林歡的請求,才不得不來。

“大皇子。”

鄭明春這聲音響起來的下一瞬,人就已經在門外。

陳文秀看向鄭雲秀尋求肯定,“他之前是在顧柳芳大儒的那間書院讀書?”

鄭雲秀點了點頭,苦笑著說道:“是,而且他還是顧大儒的弟子。當初家中因為他太過放誕不羈,而且還執意要離開家的這件事而疏遠了他。”所以,教導大皇子的事情,也是真的。

陳文秀當即讓人拿課表來。

聰明人總歸有桀驁不羈之處,如果他真的有真才實學,她也不是不能容忍這樣的出格。畢竟她以前上學的時候,也總喜歡這樣特異獨行的老師,但要是他半點能力都沒有……陳文秀露出陰森森的笑容。

那也怪不得她想哢嚓掉他了。

垂下頭的時候,陳文秀的眼神微沉,露出些許擔憂。

……難道,林歡其實沒死?

鄭明春坐上毛驢的時候,感覺到一股奇怪的惡寒。

就像是有人在盤算著他。

他也沒有放在心上,畢竟想要他得罪的仇家也不少。鄭明春任由著毛驢慢吞吞地往前走,而他眼睛一閉,一點都不在乎自己是會跌倒在地,還是毛驢前有沒有彆的人。反正毛驢的速度這麼慢,一般人,怎麼都不可能撞上。

他在想著鄭天河的事情。

當然,當然,竇氏那一樁滅門慘案,他事後去查過。

一點痕跡都沒有。

看起來,就當真是明麵上這麼回事。

但沒有痕跡,某種時候,也恰恰是最大的,最明顯的痕跡。

尤其是在帝皇的手段下。

鄭天河鋃鐺入獄,或許和流言有關,但這不是最根本的原因,頂多這算是一個附帶的因素。他就說,正始帝雖然愛得瘋魔,但不至於徹底發瘋,為了莫驚春就隨意將個世家的家主抓起來。

但是……

如果流言的事情隻是火上澆油的話……那其根本的緣由,又是什麼?

最近京城中的大事,可是不少。

愈演愈烈的流言,成家兄弟,竇氏,明春叛軍……太.祖令?

鄭天河猛地睜開眼,自言自語地說道:“不會吧,鄭天河不應該這麼蠢呀?”他的嘴巴雖然是這麼說,可是眼底已經浮現出了洋洋得意的喜悅。

“不是吧,不是吧,鄭天河,你真蠢到這個地步……這可真是,自尋死路啊!”

陰森恐怖的牢獄中,隻得幾聲沉悶的壓抑聲。

聽起來,像是鞭子在抽打肉.體的聲音,又像是鐵棍,或者其他什麼都好,聽起來,應當是在拷問。

可如果是拷問的話,那不應該讓犯人說話嗎?

怎麼卻是堵住了人的嘴巴,像是嫌惡於聽到任何的痛苦叫喊聲?

玄色靴子踩上癱軟在地上那男人的臉,用力碾了幾下,而後靴尖踢了踢他青腫的下巴,饒有趣味地說道:“都說你是個短命鬼,但寡人覺得,你能活到現在,可真是老天不開眼。劉昊,你覺得呢?”

劉昊笑嘻嘻地說道:“陛下,這樣逃開地府牛頭馬麵的短命鬼,合該是您將其收服了。”

正始帝懶洋洋地搖了搖頭,“寡人可沒那麼多閒心,如果不是他惹了夫子,容他再活兩年也沒什麼。”他猛地壓低了身,拽著那人的頭發硬生生地拖起來,笑得猙獰,乍然像是頭惡鬼,“說說看,寡人分明已經讓你們夾著尾巴做人了,怎麼一個兩個,還是這麼不聽話呀?”

啪!啪!

匕首清脆地拍在血肉模糊的男人臉上,又割開一道劃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