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牧家食物鏈(2 / 2)

【那你應該也記得,你是大反派,有反派的情況,就一定還有另一種立場。】

“主角?”

【玩家。】

薄鬱點頭:“哦,玩家,嗯?玩家?”

薄鬱這次是真的停了筆,看向a4紙:“你的意思是,他是玩家?”

a4紙:【不完全是,怎麼說呢……這樣吧,我給你情景複原一下,你就明白了。】

【假如你作為一個玩家,進入到了一個完美真實感人自由的遊戲裡,這時候接到了一項副本任務:《拯救殘疾狠戾大佬的愛情》,你欣然接受了,於是遊戲將你傳送回去殘疾狠戾大佬愛情初始的時間點,這時候,你覺得身為玩家,你最可能成為的身份是什麼?】

薄鬱:“殘疾狠戾大佬本佬?”

【他連自己的代入角色都嫉妒,不願意對方跟你在一起要綠了那個自己了,不可能讓其他玩家以他的視角和你戀愛的。】

薄鬱:“那,作為導致殘疾狠戾大佬戀愛失敗的對象,也就是身為反派的我?”

【你覺得可能嗎?】

薄鬱:“是不太可能,主要我已經在這裡了。”

【按照一般的遊戲思路,遊戲架構師代入的視角才是主視角,但他設計的時候為了杜絕任何人攻略你的可能性,設定了最高無法違背的主邏輯——雖然是真人戀愛rg遊戲,但僅限於玩家和玩家之間戀愛。所以,玩家即便進入遊戲副本,成為故事裡的人物,也就隻是移動攝像頭,工具人,無法介入你和遊戲架構師自我代入的nc之間。隻能作為旁觀者近距離見證一段過程。所以,玩家最可能的身份就是牧家的工作人員,比如,新來的管家。】

薄鬱:“我明白了,所以陪襯襯的存在,就是隨時準備被玩家上身,或者說被玩家代入的主視角?怪不得起名字都這麼隨便,有點憐愛他了。”

【是的,這就是為什麼陪襯襯會成為重生者。作為未來注定會被玩家代入的nc,為了符合劇情邏輯,遊戲架構師給他設定了擁有先知視角的重生者特質,這樣也能夠讓玩家在代入他的身份後,行為軌跡仍舊符合邏輯。即,玩家代入陪襯襯後可能的言行,就是陪襯襯本人作為重生者會做的事。以便玩家成為合格的移動攝像頭,劇情見證者,完美工具人。】

薄鬱好奇:“所以,不僅僅是綠茶反派,我還必須在有類似知曉我未來真麵目的重生者或者玩家的阻撓下,穩住人設,成為未來殘疾狠戾大佬的白月光?”

【不用太過擔心,以遊戲架構師的險惡用心,他既然都安排了其他化身綠了自己,即便有玩家的存在,無論玩家怎麼努力,結果也一定是讓玩家行動失敗,被迫見證你們絕美愛情的死亡。】

薄鬱歪了歪頭:“他這是,不但有自己綠自己的喜好,還有強迫工具人玩家全程欣賞的愛好嗎?”

a4紙:【即便是幻想的戀愛關係,也充滿了占有欲、嫉妒心,還喜歡秀的人。我們把他當神經病就好,不用在意。】

薄鬱若有所思:“雖然你這麼說了,但我總覺得,牧月森假如從重生者那裡知道了什麼,我未必能按你說得這麼順利立住人設。畢竟,如果遊戲架構師完全可靠,結果就不可能是我的角色人設崩塌,邏輯矛盾,以至於遊戲世界崩壞,需要讓你來求助我。”

a4紙:【你說得對,我會盯緊這個重生者的。】

……

陪襯襯,阿不,陳培沛覺得自己太難了。

現在就是後悔,後悔自己作為一個普通人為什麼要覺醒成為天選之子。

作為重生者,他當然有義務維護正義與和平,趁著未來反派還沒有做大,揭露反派的真麵目,聯合正義勢力,將其消滅於搖籃。

但他過於衝動了,那天在餐廳,他原本隻是想趁機結識牧月森,趕在薄鬱之前,提早進入牧家工作,好保住牧家管家的高薪工作。

可是,萬萬沒想到,在那裡遇到了薄鬱。

原本他是想按捺衝動,徐徐圖之的,但誰想到就那麼巧,他恰好聽到了炮灰路人甲和炮灰路人乙和薄鬱的密謀。

他真的沒想現在就和反派正麵杠的,可是就是那麼誘人,對方茶裡茶氣的、毫不清純、毫不做作的言行就在眼前,他也控製不住自己錄音的手啊。

趁著薄鬱和牧月森還不認識,當著牧月森的麵揭穿他的綠茶本質,豈不是一勞永逸?

他沒有在剛剛錄音後就去找牧月森攤牌,事實上也有他無法接近牧月森的原因,但更主要的是他想著,等牧月森受夠了騷擾之後,再揭穿一切都是因為薄鬱,那牧月森對薄鬱豈不是更深惡痛絕?

效果事半功倍。

如此完美的計劃,結果卻偏偏和他想的不一樣。

薄鬱竟然再次成為了牧月森的管家,而他,因為種種原因,在狠狠得罪了薄鬱之後,不得不在薄鬱手下做事,成為被欺壓的小可憐。

好在,正義的勢力不止一個,是站在他這邊的。

想到那個人交代他說的話:牧家的三樓保險箱裡隱藏著一個秘密,隻要他拿到了那個秘密,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這樣想著,陳培沛手動洗完了最後一個碗。

臉上有一道疤,懶散地垂著眼睛,一頭銀發,像退休的街頭混混的陸大廚從他身邊路過。

“辛苦了,我跟我的ai都討厭洗碗。”

“不辛苦,這是我應該做的。”陳培沛笑得陽光軟糯,像個靦腆的好少年。

陸大廚懶懶地說:“本來我跟薄鬱說,屋子裡多個你不多,少了你不少,還得讓我多做一個人的飯,不如辭掉算了,但他說ai也是需要休息的,可以讓你替代ai來洗碗。不愧是管家,想得真周到。”

陳培沛的笑容僵在臉上:“……”

——實在是太可惡了!我是ai的替代物嗎?

不過,總算是勉強找到了在這個家的立足之地,隻要不被趕出去,他第一步就算贏了。

洗完所有的碗,陳培沛來到樓梯口,往三樓望去。

這個家三樓以上,隻有管家才能進入,而薄鬱卻被允許住在三樓。

——很好,我現在也可以上去了。藏著終極秘密的保險箱,我一定要打開它。

他抬起腳。

“汪!”

陳培沛的腳落在黑色柔軟的毯子上。

“汪!”毯子憤怒地叫了一聲。

陳培沛顫巍巍地移開腳,看到抬頭對他怒目而視的小黑狗。

“啊啊啊啊!”

薄鬱走上二樓,就看到一出犬和人捉迷藏的戲碼。

“真活潑,但是我好像說過了,家裡要保持安靜的吧。”

陳培沛一邊狂奔一邊發出求救聲:“救命,是這隻狗亂叫亂咬人啊!”

半透明的青色蝴蝶煽動翅膀,出現在薄鬱身旁。

空氣中忽然響起一個精靈一樣細聲細氣的聲音:【我發誓,我從來不說謊,是這位年輕的先生先行肇事,踩臟了正在睡覺的茉莉小姐,真是太可怕了,怎麼能這麼對待一位美麗纖細柔弱的女士?】

茉莉小姐,是那隻小黑狗的名字。

陳培沛險些淚崩:“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沒有看見它,它那時候剛好在樓梯口,和地毯的花紋很相似。”

【您粗心大意的有些過於嚴重了。】蒂娜小姐責怪。

憤怒的小黑狗忽然停下了腳步,衝著陳培沛惡狠狠地汪了兩聲。

【茉莉小姐請您向她道歉。】

陳培沛癱坐在地上:“對不起,我下次一定一定看清!”

小黑狗餘怒未消,嗚咽了兩聲,委委屈屈地跑去姍姍來遲的莎莉女士身邊求抱抱。

莎莉女士沉默寡言,抱起它,用手絹細心地給它擦了擦身上看不見的腳印。

薄鬱平靜地看著鬆一口氣的陳培沛:“我覺得,你最好先把地麵清理乾淨,趁著莎莉女士還沒有注意到。”

陳培沛錯愕,看了眼地麵。

隻見地板上隱隱到處是他和小黑狗跑過去的痕跡,雖然並不明顯,但在有輕微潔癖的莎莉女士眼裡,這無疑是絕對無法饒恕的大罪。

陳培沛眼珠子一顫,看向穿著莊重素雅古典長裙抱著黑色小狗的莎莉女士,對方蒼老嚴肅的臉籠罩在陰翳裡,猶如正在黑化的女巫。

關於連牧月森也對莎莉女士束手無策的事,陳培沛當然知曉。

他立刻手腳並用爬起來:“對不起,我這就打掃乾淨!”

牧月森站在三樓樓梯口,看著下麵的一幕,若有所思。

陳培沛的表現,看得出並非對這個家的其他人一無所知,知道陸大廚不喜歡洗碗,也很忌憚莎莉女士的潔癖和超然的家庭地位。

但若是當真是未來在這個家裡生活過的人,不該僅僅隻是知道而已,應該非常明白如何才能投其所好和他們打交道才對,怎麼會犯新手一樣的錯誤?

樓下這幾個人也很奇怪,平時從不出來晃悠,因為陸大廚的緣故,那隻小黑狗也不會上二樓來,除非是莎莉女士也在這裡。

薄鬱走上三樓,從牧月森旁邊經過。

牧月森抬眸:“你們是商量好了,組團在欺負他嗎?”

薄鬱停住腳步,眼眸半斂,微笑平靜地看著他:“是啊,畢竟是恃寵而驕,危險可怕的金絲雀反派。是時候讓他見識一下,什麼是真正的茶藝了。正好給你提供機會裝好人,去吧,可以儘情展現你的誘拐術了。不用謝。”

牧月森看著薄鬱一本正經的微笑麵癱臉,即便知道對方的惡劣,近距離看著那張臉,也不免因為過分的俊美感到呼吸一窒。

牧月森定定地看著他,清雅的麵容無波無瀾,輕慢嗤笑一聲,彆開頭,先薄鬱一步往三樓走去,並沒有理會樓下一邊擦地板,一邊眼巴巴向他求助的重生者。

薄鬱背對著牧月森,垂眸看著陳培沛,一手抱臂,一手撐著下巴:“怎麼辦?你犯的錯太嚴重了,他不敢幫你說話,那就再仔細擦乾淨一點吧。”

陳培沛呆滯:身為牧家食物鏈最底層,我很抱歉。

現在就是後悔,新手村都沒進的時候,為什麼要想不開單挑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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