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諾覺得自己的腦袋像是被人灌了水泥一樣沉甸甸的,眼皮隻能微微睜開一條縫兒,卻幾乎什麼都看不清,隱約可以聽到某種重金屬音樂,強有力的鼓點狠狠抽打著他的鼓膜。
“臥槽這小子長得可真不賴,”一個留著超短平頭的陌生男人湊過來,浮誇的鑽石耳釘幾乎有些刺眼,“瞧這細皮嫩肉得跟個瓷娃娃似的!”
“是嗎?”一個麵相傻憨憨的胖子也蹲下身,拿手抬起嬰諾的下巴,看清楚之後“嘿嘿嘿”地笑起來:“楚少這是綁了一個白雪公主回來吧?”
“哈哈哈,我看差不多!”平頭附和笑著,忍不住上前在嬰諾的臉蛋上摸了一把。
嬰諾被撥弄了幾下徹底驚醒了,來自未知環境的恐慌讓他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哆嗦,儘管身體裡的藥性還沒有褪,他還是掙紮地瞪大了眼睛。
陌生而昏暗的空間,鋪著黑色地毯的地板,一個大得出奇的酒櫃幾乎占據了一整麵牆,目之所及,到處都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搖滾樂器和cd架子,看上去應該是一個用來虛度人生的娛樂性地下室。
嬰諾吸了吸鼻子,聞到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奇異的味道。
那一胖一瘦說夠了就自動退避到一邊,楚秋白走過來,居高臨下地盯著嬰諾,皮笑肉不笑地勾了勾嘴唇:“好久不見了,唐蘇。”
嬰諾掙動了一下,發現自己被一根麻繩緊緊地綁在了椅子上,手臂交叉背到身後,兩條腿都因為血液不流通而麻痹到沒了知覺。
他默默在歎了口氣,心想自己這次真是太大意了。
假裝成彭澤助理的小哥顯然是個托,他走到那個黑漆漆的保姆車麵前覺察出不對勁時,就被一塊兒沾著麻醉劑的毛巾直接捂住了口鼻。
再醒過來,就是眼前的這副情景了。
“楚先生,你是不是有些過分了?”嬰諾還是沒什麼力氣,說起話來也絲毫沒有震懾力。
楚秋白沒有搭理他,從兜裡掏出一根煙點上,抽了幾口才衝著他那兩個小弟說道:“去把東西準備好,等我叫你們的時候再進來。”
一胖一瘦答了聲知道了,意猶未儘地盯了嬰諾好幾眼才走了房間。
嬰諾心裡升起不好的預感,他緊張地看向楚秋白,絞儘腦汁想要讓對方先冷靜下來:“你你不應該變成這樣的,楚先生,你有你的事業和粉絲,你還有韓家上下把你當做親人,這些你都無所謂了嗎?”
楚秋白是個雙商在線的成年人,他如今既然能做出綁架這種違法犯罪的事,顯然是已經做好了承擔後果的準備。如此一來,能不能達到他的目的還不確定,但一定會葬送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
嬰諾有點不明白,他和韓城已經在一起了這麼久,楚秋白為什麼突然選擇破釜沉舟?
“韓家?”楚秋白哼笑一聲,懶懶散散地坐回沙發上,目光不知道落在何處,看著像是行屍走肉般空洞縹緲:“韓兆沅知道了我喜歡韓城的事,我,已經沒有家人了。”
嬰諾驚訝地長大了嘴巴,這件事韓城一點都沒有和他說過:“這是這是什麼時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