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2 / 2)

答案是,幾乎找不到。

不過禪院甚爾對這個孩子的態度是不同的,嚴勝知道,一般這種情況,男人因為孩子失去深愛的妻子,大概是會遷怒孩子的,但甚爾沒有。

他看向了格外乖巧地躺在嬰兒床裡邊的小孩,這好像是唯一有可能性的選項了。

“那個孩子,如果你把悟那樣的咒力天賦當作上天的恩惠的話,那麼惠也有差不多等級的天賦。”嚴勝的聲音毫無波瀾,就像他說的不是什麼能讓禦三家都立刻轉移注意力的不得了的事情一樣。

或許比不上六眼對咒力和術式的自動解析,但在使用通透世界觀察總結過足夠基礎樣本的情況下,嚴勝確實能夠大致推斷出咒術師,甚至有咒術師天賦的人的術式的稀有度和大致方向。

簡單點說,六眼得到的是一張類似遊戲麵板帶技能數值的解析表,而嚴勝通過分析能夠得到的是包括潛力在內,各屬性集合在一起的多邊形分析圖。

“哈,是嗎?”禪院甚爾的表情凝固了片刻,“那還,真是受了上天的恩惠呢。”

似乎是聯想到了什麼,禪院甚爾的臉色變得格外糟糕,“不,不是上天,倒不如說是父母的恩惠,和五條家族的神子差不多的天賦,哈!”

“...身為普通人卻孕育了擁有咒術師天賦的孩子...”

“真是,不得了啊...”

他的聲音變得越來越輕,也越來越沙啞,最後幾乎趨近於無。

起了相反的效果。

母親的死亡被歸咎於孩子了。

嚴勝無意識地抿住了嘴唇,但大腦裡邊除了分析出來的沒有被賦予情緒的各種信息之外便空空如也。

禪院甚爾的肌肉在抽搐。

禪院甚爾的心臟跳動在加速。

禪院甚爾的眼部神經繃緊了。

............

他應該是在遭受悲傷,痛苦,絕望,後悔,孤獨以及各種其他負麵情緒的折磨。

但是沒有怨恨。

沒有對被當作妻子死亡原因的孩子的怨恨。

“那你把他帶走吧。”禪院甚爾的情緒忽然以一種稱得上詭異的速度平複了下來,他又重複了一遍,“我說,你把惠帶走吧,我不想要他了。”

他嘴裡這樣說著,深綠色的眼睛卻變得濕潤了,視線也凝固在嬰兒床裡已經安靜地入睡的嬰兒的身上久久沒有變動。

“你會死掉的。”

嚴勝忽然說,他的聲線很清朗,但卻充滿了異質感,再加上稱得上殘酷的內容,共同構造出了一種特殊的氣場。

“把所有牽絆都拋掉的話,你會死的。”他用陳述事實那樣篤定的語氣補充道,卻沒有阻止或者拒絕的意思。

禪院甚爾沉默了一會兒,一點點低下了頭,從前,他的脖頸向來是昂著的,哪怕在禪院家被當作垃圾一樣對待,自己心裡也充滿了自暴自棄的情緒,他的頭顱也還是昂起的。

可現在,他卻已經習慣了這種好像可以把自己藏起來的鴕鳥一樣的姿態。

禪院甚爾沒有反駁嚴勝說的關於死掉的話,那句話甚至在他的腦海中回蕩了好幾遍了,他想,五條家的這個小鬼,不,已經不能算是小鬼了,並沒有完全和家族決裂。

他甚至可以確定,五條家那個神子一定沒有像是他惡意揣摩的那樣放棄這個兄長。

惠如果真的像嚴勝那樣說的有天賦,他最後總會進入咒術界的,被五條家庇佑,總比被帶去禪院家,或者成為總監部的傀儡好。

至於五條嚴勝,既然是想裝作普通人,那麼總比有什麼自命不凡的想法強。

想到這裡,禪院甚爾舒了一口氣,他緩緩抬起頭,神情變得格外冷硬,他摸了一下不知什麼時候又盤到自己肩膀上的武器庫咒靈,伸手從裡邊抓住了一把咒具。

“這是報酬。”禪院甚爾說,“我要拋棄惠了。”

自始至終,他對小孩的稱呼都是【惠】。

“這是一把妖刀。”

那柄咒具終於被完全抽了出來,上麵布滿了大量的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中秋快樂啊!大家!